小書吧,角落。
高千穗玉江坐在沙發上,仰臉對著天花板。
有用的。
用自身的念能力立下誓約,確實可以對【乾涉】的能力進行影響,雖然在退出俠客意識的一瞬間她也確實讀取到了一部分的記憶,但好消息是,沒有任何感情影響和人格乾擾的趨勢。
她的念能力相較於那個【乾涉】,也許是力量的本質屬性要低一檔的原因,最後還是會不受控製的在人家腦子裡走一圈,有關於俠客這個人,講真話她沒看到什麼彆的記憶,甚至沒有在他的意識世界看到流星街的相關場景。
俠客印象很深刻,確切的說,是記憶還很新鮮的內容。
來自於大前天、前天和昨天的三次啪啪啪。
啪了三個不同的妹子,其中一個因為某些原因被他下手殺掉了。
雖然在腦內讀出了俠客本來準備今晚和她啪一回,如果合拍,還準備在友客鑫活動結束之後,發展個長期一點的啪啪啪關係什麼的……讓她感覺有點微妙。
但因為知道蜘蛛是相當忠於本性的一群人,高千穗玉江對這方麵觀感還好,其實……因為讀了哪部分記憶的原因,高千穗玉江目前有種【啪啪啪……好像還挺有意思的?】這樣的感覺。
當然,因為她站的是俠客視角,所以體會的是男性啪啪啪的爽感。
瞬間有種衝動,要不要去前台勾了那個一開始和俠客**的妹子開個房之類的。
等她緩過來了,對麵的金發青年還是一言不發的半垂著頭。
高千穗玉江還給他的每一次死亡其實都是真實的。
那種死亡真實發生過,但因為世界線的發展並不能受到【乾涉】,所以在默認那些死亡不存在的前提下,俠客會在死去的下一瞬間恢複正常。
死亡一百二十六次,再複生一百二十六次。
這個能力與這個世界不兼容,但拋和蜘蛛麵對麵對戰顯得有點傻的沒必要,高千穗玉江本來計劃著腦死亡也算死,沒死就算,結果果然如此,這個世界的規則,並沒有把她的所作所為計算在發展路線裡。
俠客這個時候應該還在意識沉眠期,就算是醒了,那些死亡是真實的,所以他的身體哪怕並沒有受傷,靈魂也絕對千瘡百孔,換句話說,半廢狀態。
考慮了半天,高千穗玉江還是衝他伸出了手,畢竟剜眼睛太過痛苦,這個還是可以手動回報一下的。
她的手剛剛觸上青年的眼簾,一陣短促但清晰的聲音響起。
是蜘蛛的電話——來自另一隻蜘蛛。
她思考了一下,還是接通了這個來自飛坦的電話。
分屍了“她”十次,燒毀了“她”七個家的男人。
“嘖。”
短促的咂舌生帶著強烈的不耐煩,稍顯冷硬的男聲問說:“你在哪兒呢?”
“我?”玉江回答他:“落日街道和玫瑰道的交彙點,我在十字路口的小書吧裡。”
電話的另一邊,傳來了遙遠的粗狂男聲:“怎麼聽著是個女人?”
冷硬男聲按著電話,不耐煩的反駁他說:“這就是個女人!”
“啊,”玉江跟著他說:“我確實是個女人。”
“俠客呢?”雖然不耐煩,但是從聲音裡,完全聽不出任何殘忍或是暴虐的意味,因為顧慮著接電話的女人也許什麼都不知道,飛坦的聲音幾乎算得上溫和。
旅團團員之間,對對方的定義是“同伴”,他們一起胡作非為,一起肆意取樂,但關於私生活的方麵,大家秉持的,都是不打擾和不乾涉。
依照旅團這個男性占了大多數的現狀,相互之間都有短期的交往對象——這個短期,在一天到一個月不等,這個交往,隻限於午夜十二點之後。
換句話說,都是玩具。
但是俠客不同,換句話說,俠客的電話不同。
手機是他的武器,掌控著他作為情報人員的大部分機密,也是戰鬥時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俠客的手機不會丟,不會壞,能被彆人拿走,就意味著他已經失去了戰鬥力。
失去了戰鬥力對於蜘蛛來說,就意味著死了。
一個聽起來還不錯的女聲接了俠客的電話,依照他那個陽光知性小青年的人設,指不定是艱難的勾搭上了很合胃口女人,飛坦雖然不太理解俠客這個喜歡撩人的愛好,但作為同伴,他好不容易勾搭上一個女人,飛坦也沒必要拆台。
隻是感慨一下,兩年零三個月沒見了,俠客居然已經墮落到會把自己的手機交給女人的地步。
玉江想了想,還是問他:“能請你,過來一趟嗎?”
“沒空。”
飛坦的聲音斬釘截鐵:“等他從床上爬起來了,你讓他自己到集合的地方吧。”
說完就直截了當的掛了電話。
明明告訴你了是間小書吧,為什麼還會用從床上爬起來這種詞……
高千穗玉江其實還是想一個一個下手,畢竟硬碰硬她肯定乾不過這些人,但同時【乾涉】十二個人有很危險,加上其中還有幾個和她沒仇的,一邊乾涉意識一邊還要區分人,一不小心能力失控她又會受到影響。
人是絕對不能忽視環境的。
高千穗玉江初到舜國,擔心過自己封建久了沒法適應現代,同樣,如果她直接侵占蜘蛛的人格意識融合掉,在一次十幾份的狀態下,她必然要對流星街這個地方有所體會。
體會的多了,人就會變的。
其實玉江現在特彆不想看見酷拉皮卡,她一見酷拉皮卡時,屬於他的族人的意識會不動聲色的影響玉江,而玉江本人討厭受這樣無可奈何的控製,她現在是越來越好了,所以自然了些,要是真的融合了蜘蛛的人格……
玉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做得比庫洛洛更好。
獵人世界是個大型叢林,植木法則決定了一切,而流星街,是叢林最深處的沼澤。
本質上來講,是沒有任何區彆的,但流星街屬於更加赤|裸|裸的那種殘酷。
高千穗玉江不喜歡這個世界,因為這個世界很危險,但導致這個世界危險的原因,就是這個世界的本質。
——從根子上就有問題。
站在這個弱肉強食的大環境下,蜘蛛其實沒有任何錯誤,獵人協會的通緝是因為他們不受控製並且影響了社會環境,黑幫懸賞是因為被侵犯了利益版圖,講道理,在這個世界強者的認定中,蜘蛛的行為隻是不太好,不提倡——但他們不認為這麼做是錯的。
強者注定擁用特權,隻是這個世界的特權比較直觀而已。
所以高千穗玉江一直是從個人出發的,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前提是有能力。
蜘蛛沒有怕死的,俠客在第一次被剜心的時候雖然驚異但沒有恐懼,他們殺人,也確實做好了被殺的準備,這是一種完全屬於野獸的思考模式,一切全看物競天擇,捕食和被捕食,全看能力和運氣,殺人不當回事,死亡……他們也並沒有當回事。
嘛,這也算是這群反派能迷倒整個中二歲月的魅力吧。
高千穗玉江對這個世界沒有歸屬感,所以她看東西一碼歸一碼。
殺幻影旅團的人,是一報還一報,沒參與的後來的成員不在她的名單上,至於那些人是不是私下裡又乾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殺了多少人……
這個其實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而且用這個世界的思考方式來看,高千穗玉江並不認為他們有什麼錯。
流星街存在了一千五百年,這個世界的垃圾被集中在這個地方,流星街,就是這個世界的樹洞。
世界有光明,必然有黑暗,隻是這個世界格外的豪放,將黑暗集中在了一起。
生活在流星街的,都是被世界遺棄的垃圾,就立場來看,流星街人,和流星街以外的人,是完全對立的。
世界拋棄了他們,用垃圾填滿了他們,無視他們的生命和權益,甚至不斷的加諸傷害,世界造就了流星街,流星街又催生了這樣一批又一批單純的野獸。
他們憎恨這個世界的因果關係完全合理,因為早就了流星街的垃圾來自於這個世界的每一塊大陸,也許大家隻是正常的生活,但是你清理掉的老舊餐刀,也許就會在流星街奪走一條生命。
站在個人角度來看,這個扔餐刀的人無辜透了,但當將立場拉大到世界和流星街這兩個點來看時,他們報複世界,報複社會——完全都是有理由這麼做的。
這個邏輯能說的通,就是因為世界觀太殘酷了。
設身處地想一想,如果自己處在那樣一個環境,高千穗玉江確定自己不會死,確定自己很識時務,也確定自己絕對能從那裡走出來。
但她不確定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想一想,以她的能力來看,說不定玩的比幻影旅團大多了。
自己做不到,所以她從不要求彆人。
隻是單純的回報死亡而已,算清了賬,之後兩方就完全沒有關係了,友客鑫的黑幫能鬨到什麼地步,或是揍敵客家要來幾個人,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她的記憶裡關於這些人的事情不少,雖然他們都做了偽裝,尤其是庫洛洛?魯西魯,那荷爾蒙散的,但因為視覺來自於上百人,高千穗玉江能看出很多東西。
他們是真的,完全不在意把外麵的世界、外麵的人,變成什麼樣子。
因為曾經看到過,所以高千穗玉江完全沒有什麼想要拯救流星街的意思。
那是流星街人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