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沒什麼!”
夏目搖了搖頭,拾起麵具就要戴上。
追擊野獸的過程非常艱辛,黑笠眾的阻撓也是大問題,林中奔襲很考驗耐力,而在發現了豐月神被封印的祠堂時,似乎一切都有了轉機。
這時,卻突然出現了變故。
“夏目!”
隨著名取周一的一聲大喊,夏目驚奇的發現身後似乎有東西流了下來,密密麻麻的藤蔓結著細小的碎花,從他背後不遠處突然長了出來。
那樣的花朵,那樣的花藤,那樣掩藏起來就毫無聲息的妖氣……
“麗子小姐!”
名為麗子的花妖從藤蔓的中心現身,密密麻麻的枝葉在周圍籠成了一個小圈,那花妖完全沒有了天真可愛的笑顏,雙眼中是抹不去的誌在必得和奮不顧身。
哪怕麵對著神明,哪怕要付出生命——總得拖到主人過來啊!
“妖物。”
不月神的聲音波瀾不驚:“吾等將要離開,退下。”
周圍的花瓣隨著他的花語整個變得枯黃,麗子陡然蒼白的臉頰和緊咬的嘴唇,說明了地枯神這一句話,對一株花妖能造成多大的傷害。
然而要躲過夏目君身邊那隻大妖,要具有分散種子的能力,這件事也就隻有她能做啊!
主人甚至縱容了她想要留在夏目貴誌身邊的任性,那麼主人唯一的要求,她總得做到才行啊!
短短的幾個呼吸間,花枝枯萎又重開了三次,麗子的頭發已經開始變成了藤蔓的姿態。
如果真的耗儘了妖力,她大概會紮根在這裡,失去成為妖怪的神誌和記憶,變成一株平平常常的花朵吧……
“麗子小姐!”
夏目被這驚|變弄得有些手足無措,一時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說起來,麗子小姐怎麼會突然……
不對,麗子小姐說她最會隱藏,那她藏在他身上的種子……
如果這樣的痛苦不是出自於自己的本意,那麼就是彆人的命令了吧。
——那個讓你到我身邊來的人,那個讓你保護我的人。
同時,也是讓你將種子藏在我身上的人。
“是玉江同學啊……”
這種感覺,真的好糟糕啊,玉江同學。
“高千穗玉江!?”
名取周一也被框在這狹小的枝蔓籠子裡,聽到那一句喃喃的自語,一股明悟瞬間襲上心頭。
他拉住夏目的袖子,幾乎用吼的問他:“花妖的主人!是那個高千穗玉江!”
“是千歲……”名取周一在迸濺的氣流間丟失了自己的眼鏡,這個時候想來,也沒心思再去尋找了。
“這就對了。”
失去了眼鏡的男子看著不遠處還在堅持和神明對峙著的花妖,回想起有關千歲的一篇篇報道,和陰陽道所送來的一份份情報。
“這就……對了啊……”
千歲病,千歲教,忽然公布的照片,鬨得沸沸揚揚的新聞,歲君喜歡園藝的愛好,千千萬萬個照了盆栽照片傳上網絡的粉絲……
——她是要做多麼褻瀆的事情!
神代之人……
名取周一已經聽不見那些轟隆轟隆的聲響。
神明因為信仰而強大。
而千歲……是多少人的信仰?
“名取先生!”
夏目也被氣流吹得一陣站不穩,化作原型的大妖怪從天而降替他擋住了飛來的石塊,而斑那樣緊緊維護的姿態,讓夏目下意識的衝著它所警惕的方向看了過去。
天青色的衣服,遮住了臉頰的麵具。
抽出長刀的妖怪揮劍斬斷了這周圍的樹木,表情倨傲的狸貓甚至挑釁一般的將刀尖指向了不月神的麵具。
另一邊,九尾的妖狐微笑著,攔在了虛弱的神明之前。
“野獸!膽敢對神明無理!”
“虛弱的神明可什麼都不是哦。”
八裡的聲音本來就嘲諷,但凡翻個白眼,仇恨值拉的妥妥的!
“住手!”
在妖狐伸手去碰觸豐月神臉頰上的麵具時,名取周一在式神的攙扶下緩緩站了起來,痛苦的咳嗽了兩聲,最終開口道:“千歲小姐。”
“啊。”
本來一直站在後方的身影終於發了些聲音。
隔著厚厚的麵具,那種冷冰冰卻滿是笑意的聲音讓人為之一顫,虛弱的花妖趴伏在她懷中,那滿足的姿態,終是說明了一切。
“真的是玉江同學……”
“啊,是我。”
高千穗玉江的語氣和那日簽售會初見時一樣,輕巧的抬起麵具,而那下麵,是一張夏目貴誌非常熟悉的笑容。
“衣服不錯啊,高千穗貴誌君。”
名取周一眼見著因為信仰缺失、實力已經大打折扣的神明,被氣息攝人的大妖怪壓製,看著那一道天青色身影的眼色越發暗沉。
“你的目的,不也是那件衣服嗎?”
“我一般不穿粉紅色。”那女人回答的平淡而自然:“小時候有陰影了,雖然不討厭,但我還是比較樂意穿青色或者紅色。”
“嗯,”她依舊攬著那虛弱的花妖,緩步走到近前,被妖狐的尾巴壓製著的神明有些虛軟的倚著樹乾,她點著下巴打量了半晌,最終很認真的開口說:“祈禱豐收之神的話,青色或者黃色,應該都可以吧?”
“玉江同學怎麼會——”
“夏目!”
斑的尾巴阻止了他上前的步伐,巨大的犬型妖怪齜著猙獰的牙齒,喉間呼嚕呼嚕的聲響更是嚇人非常:“離那家夥遠一點。”
“這種情況下,你可以不用考慮嫁給她的事情了。”
“畢竟這家夥看樣子,根本就沒準備娶你啊!”
“彆這麼說啊。”她像是無奈的歎了口氣:“麗子確實一直在保護你啊。”
“這個世界上,隻有你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