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沒有碼過字了,玉江一時還有些懷念手感,她目前的第一要務是傳播信仰——也就是營銷她自己。
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的事情和她沒關係了,但不代表她就不能寫點啥了不是?
畢竟還有個卯之女神等著她呢。
她對於這個世界的記憶有兩部分,後麵一部分就是這個階段出現的,而前麵的一部分,卻來自於一千年以前。
當時高千穗玉江是借宿在神樹上的一顆果子,因為知道自己是外來的,一般還會小心翼翼藏到樹葉後麵,那個理論上應該算是她姐姐的真·神樹果實,被遠道而來的外星公主吃掉了。
然後外星公主得到了查克拉,平定戰亂成了女王。
直到公主和她兩個兒子打起來、進而讓神樹變成十尾暴走那一刻為止,高千穗玉江都安靜的藏在枝椏子裡,淡定的吸收著神樹從大地上掠奪而來的能量。
這個故事要怎麼講呢……
高千穗玉江敢下這個決定,就是保證自己絕對可以辦得到。
講道理,【狸貓換太子】這個事情,主要是說謊得到那個人你得有自信,何況類比起來也並不是狸貓和太子那麼大的差距。
【吞噬查克拉】、【不死之身】,除了【瞳術】實在沒轍,追根溯源起來,高千穗玉江和輝夜身上的氣息和力量屬性,應該有八成都是相同的。
畢竟輝夜被地爆天星打成月亮的那一天,正是高千穗玉江在這個世界第一次潮汐作用的影響下,先一步離開這個世界的日子。
但在此之前,她們的起源是一致的。
那種名為【吞噬】的能力,正是源於離開了枝椏的果子、對於營養的追求。
而把她供奉成這個樣子的,就是大筒木輝夜。
外星的公主為了對抗有朝一日到來的敵人,每隔一段時間就送大量的活人去神樹作為你供奉,通俗意義上來講,那些人終將死去,被做成了一種沒有靈魂的、名為白絕的東西。
而彼時掛在樹梢上的那顆果子,主要吃的就是他們彌漫出的生氣,和轉化為白絕死去時,逸散而出的靈魂。
雖然陰差陽錯了,但事實上,大筒木輝夜也是高千穗玉江的供奉者。
浮春之鄉的妖怪們中間,有些年老近死的老妖怪,正是其中最精明的一波。
當年,他們會對主人主動搶奪神格這件事袖手旁觀,甚至於在背後推波助瀾,不說彆的,正是因為浮春之鄉的主人,這個名為高千穗玉江的女人,完全就是因為供奉而出生的。
神明這種東西,說到底也不過是願望的具現化。
天神出生於世界最原始的造物,也就是在高天原上已經不再現身的眾多大神明們。
再退一步,便是隨著人類誕生,被供奉而出的神明。
而排在最後的,就是搶奪神明的神格、實行神代而出現的代神,還有死後接受供奉、靈魂轉換而出現的人神。
這些雖然也可以稱之為神明,但就根本性質而言,比因供奉而凝結出神體的神明要差上不少。
高千穗玉江本來屬於第三種,但在浮春之鄉那些老妖怪的眼睛裡,她其實屬於第二種。
在十二國,供奉裡木才可結得胎果,她之所以會誕生,是因為供奉和祈願。
窟盧塔族曾經有塊浸了血的石碑,當年那一族要死絕了時能把她召過去,明顯就是曾經有過聯係。
依照窟盧塔族的讚美詩來看,除了天上的太陽和月亮,還有點地上的綠樹。
——他們這個族群,在供奉自然的時候所選擇的借代物,很可能也是一棵樹。
再進一步說,高千穗玉江很可能也在上麵掛過,作為神物,被削掉了一塊皮,變成了那個什麼開啟神壇的鑰匙。
她的第一步成長,也來自於供奉,甚至很可能就是古老部落最常見的那種——血祭。
接下來,是這個擁有忍者的世界。
輝夜姬用長久的供奉,教會了饑餓的【她】除了吸食鮮血之外,還可以吸食靈魂,吸食支撐這個的自然之力。
畢竟在傳說中,神樹本應該是滋養大地、守衛大地的東西,可蛤|蟆國的那隻蛤|蟆卻告訴大筒木羽村,說神樹紮根以後,本來彌漫在世間的自然之力,慢慢變得越來越少。
——大概是因為……被她吃掉了吧。
神樹因為輝夜姬的憤怒和悲傷化作十尾,那顆果子隨著戰鬥的終結,被擠除了這個世界。
十尾慘被封印,神樹枯萎,被吞噬的靈魂隨著力量衝突都被吐了出來,白絕重新變成了人類。
形象點說,離開這個世界之前,茁壯成長的高千穗玉江桑,被強製性的洗過一次胃。
於是精神萎靡的果子精小姐不斷的移動在黑暗的空間夾縫中,並在枯萎之前,飄浮著流落到了一個四季花開如雨的理想之鄉。
那就是浮春之鄉。
到達浮春之鄉時,她的第一反應依舊是像神樹一樣吞噬支撐世界的自然之力,然而比起下手斬草除根的大筒木羽村,那些愚昧或是聰慧的妖怪,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選擇用鮮血和靈魂,把餓慘了的她給喂大了。
那同樣,也是一種供奉。
這顆胎果形成胎兒的時間,跨度也許要以千年來計算,但這漫長的時光裡,這顆果子一直都被供奉著的。
直到胎兒成型,胎果脫落,寄宿於女人的體內,成卵果出生為人。
高千穗玉江,本身就是一個被供奉出來的東西。
她的身體,從一開始就是因祈願所誕生的——仔細說來,和山間的神像沒有多大區彆。
所以她,其實是可以為神的。
隨著恢複的日子越來越長,高千穗玉江能感覺到一些細微的變化。
時間越久,變化就越清晰,比如舜國還是她的國家,到目前為止,天道還判她在位。
十二國的農桑全看君王,君王在位就五穀豐登沒病沒災,君王失道則寸草不生妖魔遍地,君王,是國家生機的具體體現。
舜國彆的沒有,徇王的腦殘粉特彆多。
雖然隔著世界感覺的不是很清晰,但是到了現在,高千穗玉江完全能體會到舜國給她帶來的信仰。
千歲的部分算是她有意引導,而木葉,從幾十年前就有給村長刻雕像掛村口的習慣。
就這麼陰差陽錯的,她所在的沒一個世界,接收到的每一個身份、都正好是個可以大範圍接受祈願和香火的活兒。
想到這裡,五代目突然覺得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木葉村頭雕像的水平也要求太低了,還是努把勁,在這個世界也搞一次神代好了。
代誰呢?
前麵說過,大筒木輝夜。
具體實施方式她已經想的差不多了,不過要等她記憶中那坨黑不溜秋的東西出場才好——如果離開前的最後一眼她沒有看錯的話,大筒木輝夜在上天之前,確實吐了一團黑泥下來。
所以回到自我營銷的第一步——你要先給自己套上一個身份,並且讓著個身份被大眾熟知並且接受。
然而因為不孝子洗腦太成功,現在的忍界群眾,隻知道有六道仙人,而不知道有卯之女神。
所以還是先推廣吧!
千歲老師大筆一揮:《忍界前傳:神樹之殤》
希望能快點寫完吧——要是被自來也看到,說不定又被沒收了……
回頭再改的媽都不認得,加個三角戀的感情戲,那可就氫氣了!
前傳,也是要取材的。
高千穗玉江被月亮頂走的時候,根本沒看到後續發展。
在她的印象裡,所謂的【兄弟二人】應該是大筒木羽村和大筒木羽衣,而按照後來宇智波斑在山洞裡給她上課時教她的話,所謂的兄弟,指的則是千手和宇智波的先祖,也就是大筒木羽村的兩個兒子。
媽和弟弟都失蹤,大筒木羽村成了六道仙人。
很好,這很運籌帷幄,當年一定也是洗腦界一把好手吧?
抱著看到同道中人的一點微妙好感,千歲老師的本子寫到一半,卡殼了。
按忍界的傳說,忍宗應該出現了,高千穗玉江對著這段苦惱了許久,決定還是找人取材去吧。
對,找宇智波斑去。
理智的、強硬的要求和她冷戰的宇智波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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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千穗玉江半夜翻進宇智波大宅的時候,木葉大部分的人都已經睡了。
說大部分,是因為宇智波家其實有不少人根本就沒睡——高千穗玉江跳進院子的時候,一個兔子眼的老頭正笑嗬嗬的站在牆角。
講道理,能瞞的過神明的感知,已經算他很厲害了,結果高千穗玉江還沒開口說什麼呢,老頭冷笑一聲擺了擺手,轉身走了。
高千穗玉江雙手抱臂站在院牆地下,突然覺得……此地是不是有詐?
結果還沒有一刻鐘,老頭端著個托盤就回來了,兩個鍋巴飯團配著兩碗熱湯,還有一碗奶糊糊。
老人家長的特彆凶,但語氣還行,把東西往她麵前一遞,冷冰冰的說:“吵醒了佐助就給他喂點吃的,小東西要是沒醒,彆刻意叫他起來,東西放著就行,明早有人去收。”
一時之間,高千穗玉江簡直懷疑自己這是不是翻牆進了對家的院子——這一副自家小孩兒破了門禁被逮到的畫風是怎麼回事……
裝的這麼像家長小心千手明忠來咬你哦!
十分鐘後,宇智波鼬的臥室。
高千穗玉江雙腿盤起坐在墊子上,宇智波鼬一副昏昏欲睡的表情靠在她懷裡,鼬的懷裡,還很精神奕奕的宇智波佐助鍥而不舍的伸手去夠他哥的頭發。
半空中,宇智波斑麵無表情的打了個哈氣,看著玉江的眼神格外的不耐煩。
沒等玉江問為什麼,他張嘴就一句話:“你先哄哄他!”
“哈?”
“我讓你先哄哄他!”
斑撇嘴:“都幾點了,小東西早該睡覺了。”
玉江與之低下頭,輕輕的拍了拍鼬的發頂,本來都迷糊了的小男孩瞬間就清醒了,努力的眨了眨眼睛,又把一個勁往下滑的佐助往起攬了攬。
他一直是個特彆理智的小孩——就如同他每次都表現的很禮貌淡定,哪怕高千穗玉江後來基本不掩飾和半空中的某些不可見的東西說話,鼬也可以很淡定的隻專注於自己想喜歡的事情——比如吃她帶來的零食,比如陪佐助玩揪頭發的遊戲。
不該看到的,當做沒看到;不該知道的,當做不知道。
感覺到了對方對你的好,毫無芥蒂的回報同樣的好就行了。
宇智波鼬,一個哪怕隻有五歲、就已經活得如此哲學又清新的賢者。
比起沒見過幾次奶團子,明顯是這種識相又乖巧的小孩子更招玉江的喜歡。
而與之相反的是,宇智波斑他,好像格外的關注小的這個。
很早以前提到過,人類的人體容納靈魂是有界限的,三歲以下的小孩子本身太過脆弱,被成年的靈魂介入之後,自己的靈魂很容易被擠碎。
即傳統意義上的奪舍、鬼上身。
而小孩子過了七歲,發育到了某個階段、靈魂和身體完全契合以後,外來的靈魂就無法再插入了,甚至於很容易被直接碾碎。
宇智波斑寄宿在能宇智波鼬體內,靠的就是微妙的血緣關聯和年齡。
依照體質來看,宇智波佐助是個很適合的孩子——對,就是奪舍的那種合適。
他的身體格外的適合宇智波斑的靈魂,但是斑卻從來沒有想要這麼做過。
高千穗玉江以為這是他身為先祖良心未泯,後來等她拿著那本編年體的史書開始研究劇本了,她才知道:這種莫名其妙的在意,不過是愛屋及烏罷了。
玉江輕輕拍著鼬的後背,頭也沒抬的問道:“我看樓下大堂裡多了道簾子,還貢了那麼大的一個盒子,宇智波最近怎麼了?”
鼬同樣沒有抬頭,眨著眼睛辨認了以下,覺得這句話應該不是對他說的,所以若無其事像後靠了靠,倚在了玉江的懷裡,閉上眼睛作出準備睡覺的姿態。
精神奕奕的佐助小朋友伸手就開始拽他的頭發。
宇智波斑在半空中盤腿最好,看著高千穗玉江的眼神有些一言難儘,沉默了許久,最後冷笑一聲。
他說:“底下貢的,是我的骨灰盒。”
玉江拿他這個表情沒轍,又想著九尾那天,自己強行逼他萬花筒了一回,依照他一【被特定人群】撩就炸的性格,還肯理她就算不錯了。
所以玉江手上繼續哄小孩兒,嘴裡好聲好氣的答應了一個:“哦。”
宇智波斑都快讓她氣笑了。
這真是宇智波斑最討厭的一種天賦了。
當年千手柱間也是這個樣子,不論誰的錯,爭論起來總是滿不在意的笑著,包容的仿佛你說什麼她都聽著,而對應看來,不論誰對誰錯,激動的跳腳的那個,總像是不講理的樣子。
木葉初建的時候,大部分對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的評價,完全處於兩個極端,甚至於在大多數人的眼裡,忍術之神是個脾氣很好很包容的人,而宇智波斑,就是倨傲到整天閒著沒事欺負老實人的那個反派。
哪怕柱間天天說他溫柔,說斑會發脾氣是因為我錯了,但卻行沒有人相信過。
所有人從不否認他們關係好,但在大眾的理解中,這種好是精神上的共鳴,不代表這倆人可以長久的相處到一起去。
——千手柱間自己無意識,斑雖然經常被他氣到胸悶,到底也知道柱間就是這麼個人!
這小丫頭呢?!
全是故意的!
宇智波斑到現在都沒忘,那天晚上她是怎麼一言不合就上手生拉硬拽的。
他一個幻術係出身的宇智波,被人直愣愣的把持了精神世界,滿眼不耐煩的借由他的力量,施展了一個他自己並不想要施展的術,結束時低頭的那個動作,更是讓人覺得陌生的不行。
宇智波斑討厭熟悉的東西陡然變得陌生的感覺。
——比如堅定與他刀劍相向的千手柱間。
——比如有那麼一刻,看著他的眼裡全是不耐煩的玉江。
他把一個小丫頭,從不會說話的小傻子,教成了能把半個忍村捏在手裡玩的大姑娘,可不是為了她那麼一低頭時,冷笑中帶著嗬斥的神情。
她怎麼敢呢!?
“這和敢不敢關係不大吧。”
又來了……
宇智波斑周身的氣場陡然變低,半空中漂浮著的身影簡直被氣到模糊。
十三歲的女孩子身量已經長得很高了,她自然的抬手撫了撫耳畔的頭發,笑容中有種斑最反感的從容。
像是看透了他在想什麼一樣、像是真的在包容著一樣,她說:“斑桑你脾氣真臭啊,脾氣不好就算了,這麼好看懂……合適嗎?”
——隻要有一點不順心,連頭發絲翹起的弧度,都直白的寫滿了不高興。
秋天的夜晚總是不太安靜,將死的蟬拖著長長的腔調鳴叫著,微風拂過樹梢,颯颯的聲響提示著夜雨將至。
屋內,月光被窗框擋住了一半,斑冷笑了幾聲,突然開口問道:“你是誰?”
“嗯?”
宇智波斑的氣場從壓抑變得風雨欲來,乍起的殺氣哪怕沒有實體,也不損他曾經忍界最強的威名。
“我問你是誰。”
他的語氣毫不遮掩,□□裸的全是威脅:“我家那丫頭,你給弄哪兒去了?”
高千穗玉江跪坐在窗口不遠處,懷裡攬著宇智波家出品的小朋友,她在陰影裡,而飄在半空中的那道鬼魂,卻暴露在月光下。
黑發、雪膚、紅眼。
一個保持著死時樣貌的青年人,不論年齡幾何,永遠都是這幅張狂到理所應當的樣子。
月光下,銳利的紅色刺眼的一塌糊塗。
高千穗玉江往後仰了仰身子,一手閒適的撐在背後,突然的就笑開了。
冰涼涼到暖洋洋,從興味盎然、變成了一種溢出來的、真實的笑意。
笑了半天,她終於停了下來,就著這個仰起臉的姿勢,勾著嘴角彎著眼睫,神態黑的帶著股抹不去的慵懶和欲氣。
“戰場玫瑰宇智波,倒也名不虛傳了。”
這句話說完,她放開手坐了起來,不過一個小小的角度調整,那副讓人毛骨悚然的氣息悄然間褪的一乾二淨,當她的臉映入月光下時,那個斑最熟悉的神態又慢慢回來了。
自然又親近,和她七歲時看起來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