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抽空去了一趟公司,高千穗玉江才不得不承認:這個喜歡給自己加戲的棉花糖君,實在是個人才。
首先,他工作能力很**,能把人整聽話就不說了,朝日傳媒那就仿佛是個妖怪窩子,他照樣給安排的明明白白。
玉江走之前留下的那一連串的基建計劃半點工期沒延誤不說,還給整出了不少新材料——而且這個家夥在扛起工作重任的同時,還兼任了起了製片人,並且單方麵給自己安排了個編劇的活兒,扇子修改了她早前寫好的傳記體電影的劇本。
對了,作為自封的“現任·白發·私奔·未婚夫”,棉花糖還大方的替她發了短信,表示要和前任·紅發·男朋友·周防尊先生分手。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是替她解決了一樁心事,但玉江在瀏覽了那封比起向前任道歉求分手、更像是向現任深情表白的所謂“分手短信”之後,她覺得自己果然還是輸給了這個肉麻的戲精。
——這操作太騷了,她就算有這個能力,但也不存在這麼自來熟的臉皮。
然而這個白毛棉花糖君的的臨場發揮,似乎隻存在於2.5次元,玉江不在的時候,他靈感如同泉湧,拗人設拗的落英繽紛,結果玉江一回來,這人直接就原地蒸發了。
她回來整整兩天了,這個白毛居然完全沒有出現過!
當天下午,她就上公司巡查去了。
計劃中的遊樂園蓋的挺好看,不過弄的比她想象中還大,又要七家同時開業,所以需要一段漫長的收尾。
再之後,千歲老師久違的蒞臨了片場。
她計劃的那個為了搜集信仰拍攝的傳記電影已經搭起了架子,突然發現不少人都在偷偷看她。
不是單純的好奇,而是全心全意的注視。
玉江突然就懂了。
她現在替代了某個世界人類潛意識的結合體,越發像是引力的中心,對同一意識有很強控製力,搞的那些下意識想要映照她精神世界的人粉她粉的跟邪|教似的。
她試圖慢慢控製自己,那種收斂的、重新約束自己的感覺就像是給自己紮頭發,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困難。
這一天,大概就是所有千歲病受害者不藥而愈的一天。
======
傳記電影的劇本雖然是玉江自己寫的,但是棉花糖君插手了公司後,特意改掉了一部分感情戲。
鑒於棉花糖君是個控製不住自己的戲精,高千穗玉江覺得她很有必要再審一遍劇本。
導演可聽話的就去取本子了。
千歲老師把朝日旗下的攝影棚挨個轉了一圈,覺得這些拍攝手法好踏馬煩人:畢竟當年在木葉折騰著拍電影的時候,對演員基本沒有要求——想要什麼演員,人家變身術原地給你變。
要是碰上個三身術都出類拔萃的戲精,一個人就可以搞定整個片場,同時演完千手兄弟、宇智波兄弟還能抽空反串一下漩渦家的女族長。
在見識過那樣的省錢又省力的資深戲精之後,技能不怎麼玄幻的敦賀蓮雖然是個影帝,但玉江圍觀他拍了半天的戲之後,還是忍不住暗搓搓的嫌棄了起來。
她當攝政王十幾年,從頭到尾都放飛自我的很,已經很少刻意收斂自己的表情了:畢竟會不會是一回事,願不願意,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雖然這個表情還卡在禮貌的邊緣,但作為一個演技派、靠調度臉上肌肉和眼神變化來塑造角色的高端演員,敦賀先生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份嫌棄。
玉江折騰了兩百多年,但對敦賀蓮來說,兩人認識的時間過了不到一年,單看這個表情,千歲老師【知進退、成熟的不正常】的人設,塌的委實有點快。
不過想想導演私下裡向他透露的消息(千歲老師和某個意大利美少年私奔了),敦賀蓮覺得這點變化也是可以理解的。
畢竟:“愛情,使人解放真我。”
玉江這會兒正滿臉不耐煩的翻著被魔改過的劇本,聽到他沒頭沒尾的感歎後,可懵逼的“啊?”了一聲。
敦賀蓮還是第一次在她臉上看到情感傾向這麼明顯的表情。
高大的男人愣了一下,突然產生了種大人看到小孩子成長之後的蜜汁欣慰感。
此時正“”好有人推門進來,好巧不巧的又正好看到這個對視的畫麵,也不知道這人是個掩藏多深的CP粉,碰上正主發糖後整個人都癲狂了,連句“打擾了”都說的磕磕巴巴,紅著臉飛速的竄到了走廊的另一邊。
玉江自打回到這個世界,幾乎每天都在被人搞到懵逼,所幸敦賀蓮是位體貼的紳士,對於能讓人臉紅的點倒是很了解,還大大方方的給千歲科普了一下。
“這樣哦。”千歲老師並沒有什麼多餘表情的這樣感歎道。
敦賀蓮看了她一會兒,突然壞心眼的說:“要是他們知道阿歲這樣嫌棄我,怕是要失望死了呢……”
那邊廂,那啥經驗怕是要比敦賀蓮豐富個三五十倍的阿歲淡定接招,笑眯眯一回頭,直接掏出了手機。
敦賀蓮:“嗯?”
千歲老師登上社交軟件,打開攝像頭,原樣對著他笑回去,見招拆招的肉麻道:“阿蓮要是心裡愧疚,我們拍個合照發點真糖唄?
“粉絲見了可能會很高興。”
她刷的拉下臉來,仿佛十分困惑的說:“就是不知道最上小姐看了之後,是個什麼心情。”
敦賀蓮正無言以對,休息室的門便被敲響了。
——這個人倒是比剛才那個CP粉有禮貌的多了!
有禮貌黃瀨涼太在外麵元氣滿滿的喊:“小玉江?”
“小玉江在嗎?”
“在就回答我一聲啦小玉江!”
黃瀨這一嗓子喊出來,敦賀蓮頓時找到了反懟的工具,再次變得遊刃有餘起來,但她的笑容中,多少夾雜了些認真嚴肅。
他指了指砰砰直響的大門,表示:“……現在看來,阿歲你反而比較麻煩呢。”
玉江:“啊?”
敦賀蓮此時已經稍微懂了得愛情的意義,並不單純因為覺得愛盲目和幼稚就付諸鄙視,所以想了想,認真的告訴她:“喜歡的心情是無法克製的,既然找到了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其他的事情還是趁早了結了吧。”
高千穗玉江:你到底在說啥?
影帝歎了口氣,把心靈雞湯換成了大白話。
“千歲既然已經覺得和白蘭先生共度一生,那就趕緊和黃瀨君說清楚,快點分手了斷的,背景和專業那個拖著,大家都會受傷的。”
和黃瀨說清楚?
說啥?
這事又和棉花糖那個戲精有關係了,是吧?
千歲老師覺得自己已經被世界拋棄了。
——她政鬥等級明明都快升滿了,怎麼反而聽不懂被人說什麼了呢?
敦賀蓮放下杯子,看樣子準備把休息室讓出來,給黃瀨開門前,再次重複道說:“一定要和黃瀨君說清楚才好。”
話音一落,乾脆的開門離開,還衝站在門口的黃瀨有禮的點了點頭。
休息室裡隻開燈,而攝影棚那邊倒是不少補光燈,刺眼的光從門外射入的時候,玉江下意識眯了眯眼睛,瞳孔中隱隱綽綽映出了黃瀨逆光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