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崖很不喜歡被女帝陛下帶著移動。
原因很簡單——女帝從來都不會考慮他在行程中的感受!
風很大!發型都亂了!
“啊啊啊啊陛下——!您放我自己過去就行!我自己會飛,不用您帶我啊啊啊!”
印刻蟲死後,相當於被強行剝離魔術回路的間桐雁夜,虛弱的靠在自己的從者身上,驚疑的看著那兩人一言不合就破窗而出的舉動。
“等等!你還沒有告訴我,櫻和老頭子怎麼了?”
間桐雁夜焦急發問,然而眼前已經沒有了兩人的身影。隻有空氣中,還殘留著那位名為青崖的青年的慘叫。
被虔誠呼喚真名。
間桐家蟲倉內,懸空而立的金紅色光繭,光芒忽然大盛。女孩蜷縮成團,喃喃夢噫。
“雁夜叔叔……”
凜姐姐,媽媽……
以及
——遠阪時臣!
·
間桐家數十公裡開外的摩天大樓上,一黑一白兩道身影,正纏/鬥得難舍難分。
武曌穩穩落下。
樓頂的狂風吹拂起她的衣帶,步搖晃動,曳地長裙飄搖翻卷。
她立於戰鬥者頭頂的平台,垂眸望向二人,神色睥睨風雲。
酣戰的瘦長黑影感知到了不對,在戰鬥中分心,抬頭看向武曌。
氣氛如彎弓緊弦,分外焦灼。
然而下一刻——
“啊啊啊啊啊!陛——下——!”
“咚!”
被武曌在半空中扔下的青崖,慘叫著撲向樓頂,結結實實的摔在地麵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青崖以臉著地的姿勢滑行數米,才堪堪停了下來,驚起一片塵土。
身周纏繞著嫋嫋青煙雲霧的白鹿,從半空中疾速跳下,踏在青崖的後背上,成功重擊青崖。
白鹿:驕傲挺/胸,哼。
“哈哈哈哈,青崖,很狼狽嘛。”武曌被在自己腳邊發生的慘劇逗得放聲大笑。
青崖幽怨抬頭。
“陛下……”
“你自己請求朕的。看在你一向辛勞的份上,朕決定同意你的請求。青崖,不必大禮謝恩。”
青崖:“嚶……”
在見到武曌的瞬間,戰鬥中的白色身影燃起了最高戰意,靈巧的身形翻湧著可怖的力量,撲向瘦長黑影。
待武曌笑著,將目光重新投向戰局時,戰鬥已結束。
“臣有罪,竟讓【暗殺者Assassin】驚擾陛下。”
白色身影向著武曌單膝下跪,高呼請罪。
“退下吧,婉兒。”
武曌衝那黑影開口:“有勇無謀,不知你的主人就是個蠢貨,還是說,你是被你的主人放棄掉的。”
“不過——正和朕意!”
武曌手中的馬鞭快如閃電,纏住黑影。暗殺的英靈連慘叫都來不及,就被直接被擠壓成了純粹的魔力。
從僅剩一團的黑霧開始,魔力的黑線指向遠方。
“找到了。”
武曌化作無數璀璨光點,倏忽消失在原地。
遠在聖堂教會,正與年邁神父交談的言峰綺禮感知到了什麼,抬頭眺望。
“有什麼人……來了!”
光亮到達不了的陰暗處,和陰影融為一體的從者一個個出現,沉默守護在言峰綺禮附近。
下一刻,聲音如驚雷,響徹教堂四周。
“朕還在想,要是沒有膽大包天的愚蠢之人前來,該怎麼辦。不過幸好,蠢人總是比朕預料的還要多一些。”
如鐘鳴缶和,女子的聲音清越霸道。
不過……
“是個女人?”言峰綺禮皺眉。
“間桐臟硯召喚出的,是一位女性英靈?第八秘跡會不是說偵查到的被盜聖遺物,是屬於一位男性英靈的嗎?”
言峰綺禮向年邁的神父發問,但年邁的神父同樣疑惑的搖了搖頭。
消息傳遞中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言峰綺禮無法理解。
他手中握著還來不及放下的聖經,從禱告椅上起身,準備迎接這位神秘的第八位從者。
“按照聖杯戰爭的規定,聖堂教會所在為中立之地,任何人不得挑起爭端。這位英靈閣下,不知您的禦主是何人,為何前來聖堂教會?是打算破壞規則嗎?”
“不管閣下或者閣下的禦主,想要做什麼,我奉勸您,考慮好再行動。”
然而武曌並沒有進入教堂的打算。
她站在教堂外的十字架頂端,長裙在風中烈烈翻飛。袍角帶著的一點未散去的金色光點,昭顯她英靈的身份。
“朕之決定已下,無需再慮。”
白色的身影無聲無息出現在武曌腳下的十字架旁邊,抱著劍沉默守衛。
“朕聽說,你們在找朕?但是手段卻委實不好看。不論是被你們用這種陰溝老鼠一樣的方式找到,還是躲避追蹤隱藏自己,都是在侮辱朕。”
“所以朕來了。”
“朕親自赴約。無論你是想窺探,還是想刺殺,朕給你機會!”
言峰綺禮走出教堂,神色並不因武曌的直白言辭而有所改變。
他微微躬身,表達對聖杯戰爭第八位英靈從者的恭敬。但是冷淡的語氣,卻半點敬意也無。
“您說笑了。我隻是個失去從者,連自己的安全都無法保證的可憐禦主。又怎麼可能窺探您的蹤跡?”
“至於這裡的神父,言峰璃正司祭,他是本次聖杯戰爭的監督者,更不會像您說的那樣做。您多慮了。”
老神父落後言峰綺禮幾步走到教堂門前,看到武曌的模樣時,心中一驚,隨即立刻調整表情。
——【暗殺者Assassin】的探查,無法看到間桐臟硯召喚出的從者具體的長相。但是現在看來,魔術師協會的最高保密級【東方聖遺物】,確實是間桐臟硯偷走的了。
那個老不/死的在乾什麼?
犧牲掉間桐雁夜一個,召喚狂戰士,也無法稍微安撫住他的瘋狂嗎?竟然主動去招惹魔術師協會。
“不知閣下的禦主是哪位,竟然放任閣下闖入中立之地?還請閣下速速離去。”
老神父語調平穩,似乎並不懼怕這位未知真名的東方英靈。
“閣下現在離去,並承諾永不再犯,我可以當做今天什麼都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