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他來得及回身拉上障子門,就被阿爾托莉雅衝過去,一把拽住衣領。
就算阿爾托莉雅此時已經是人類的身軀,但她的力量依舊可以製服絕大部分的魔術師。
何況衛宮切嗣根本就沒想要掙紮。
他隻是抬眼,用那雙暗無光亮的空洞眼眸看向表情鮮活的阿爾托莉雅。
“嘭!”
沒得到回應的阿爾托莉雅認為衛宮切嗣又是之前那副和她劃清界限,不容勸說的想要執行他的計劃的情況,於是一拳砸了上去。
力道之大,讓衛宮切嗣踉蹌後退了幾步,勉強撐著障子門才沒有摔倒。衣物也散落了滿地。
“啊!”
屋內傳來男孩的驚呼。
阿爾托莉雅一僵,順著打開的房門看去,就見到紅頭發的男孩奮力從被褥中鑽出來,‘嗒嗒嗒’的在榻榻米上跑過來的樣子。
男孩抱住衛宮切嗣的腰,警惕的看著阿爾托莉雅。
“你是……”
阿爾托莉雅有些恍惚。
看來醫院的護士們說的沒錯,確實是衛宮切嗣接走了那個男孩。
此時出現在她麵前的男孩,和她在政/府公告上看到的,長相一模一樣。
“沒事,彆擔心,士郎。”
就在男孩想說什麼的時候,衛宮切嗣壓抑著湧到喉嚨的血沫,溫和的拍了拍男孩的頭。
感受到頭頂上的手掌傳來的熱度,男孩擔憂的抬頭看著衛宮切嗣,就見他笑著安慰自己:“我和這位姐姐有些話要說,士郎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就先睡一會吧。”
被安撫著回到屋內的男孩還是有些不放心。
衛宮切嗣隻好向他承諾:“放心吧,士郎,隻是說說話,我不會有事的。”
等衛宮切嗣拉上障子門回身時,就看到一臉恍惚的阿爾托莉雅。他平靜的抬手指向離房間最遠的地方,引導阿爾托莉雅遠離這裡。
“無論你想做什麼,彆在這裡。那孩子都聽著呢。”
直到確定已經到了男孩聽不見的距離,阿爾托莉雅停下來,依舊燃燒著怒氣的看著衛宮切嗣。
“你領養了這孩子?”
“是,已經辦好了手續。以後他就叫衛宮士郎,是我的兒子。”
衛宮切嗣說起這孩子的時候,臉上浮現出難得的一點溫情。
但已經因為自己前禦主的所作所為,而對他徹底沒有了好感的阿爾托莉雅,隻覺得他依舊在策劃些什麼。
阿爾托莉雅咬牙切齒的說:“衛宮切嗣!不管你想做什麼,現在就停下!你已經不再是我的禦主,對我沒有約束的力量。相反,隻要你想做任何會傷害到其他人的事,我就會阻止你!”
衛宮切嗣沉默了下來。
許久,他才重新開口:“我回過愛因茲貝倫城堡。但是,沒拿回聖杯,他們不允許我通過結界。我沒辦法再見到我的伊莉雅。”
“我什麼都不想做,saber。我收養這個孩子,隻是因為我想彌補我犯下的錯誤。”
“你不會想知道,被聖杯吞噬的時候,我看到了什麼樣的人間地獄。”
阿爾托莉雅愣住了,她張了張嘴,卻將本來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她同樣也被聖杯吞噬。
被【此世之惡】汙染了的聖杯所虛構的世界,都飽含著足以令人精神崩潰的惡意。
看著衛宮切嗣幾乎沒有生存意誌的眼眸,阿爾托莉雅接受了這個解釋。
但是……她果然還是討厭這家夥啊啊啊!!!
……
一心一意等待衛宮切嗣回來的衛宮士郎,在障子門被拉開的時候,就迫不及待的跑了過去。
但是當他看清衛宮切嗣的樣子的時候,卻愣住了。
雖然已經換了乾淨完整的衣物,也重新整理了儀容,但是衛宮切嗣的臉上和露在外麵的皮膚上,依舊青青紫紫的,還有很多傷口和腫塊,顯眼極了。
就連手臂都綁著繃帶,行走的動作更是不自然。
就像是被人給狠狠揍了一頓,連手腳都骨折了一樣。
衛宮士郎驚恐的睜大眼睛。
不是說好隻是說說話的嗎!聊天的威力這麼大嗎!
……
但當衛宮士郎第二天一睜眼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可能噩夢還沒醒。
這個笑眯眯的坐在自己房間的大姐姐,不就是昨天那個說說話就把父親說成重傷的人嗎!
阿爾托莉雅無視衛宮士郎驚恐的眼神,笑眯眯的向他說早安。
“早啊士郎,因為衛宮切嗣自己不小心手腳都骨折了,沒辦法做飯,所以就由我來照顧你。”
“以後也請多指教哦,士郎。”
衛宮士郎重新鑽回被子裡。
——嗯,眼前會出現打傷他父親的凶手,隻是因為他起床的方式不對。
再重新起來一次就可以了……
啊啊啊啊!!怎麼還在啊!!
……
衛宮切嗣靠著走廊,聽著耳邊傳來的聲音,艱難的用單手點燃了一支煙,仰頭看向晴空。
——這樣,好像也不錯。
唯一的問題是,他的手腳可能沒有不骨折的那天了。
saber怎麼變得這麼狂暴了?難道因為她現在是人類嗎?
……不,衛宮先生,請相信,這完全是因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