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
慘叫聲響徹天空。
早早根據武曌的計劃, 等候在地麵上的吠舞羅眾人下意識抬頭, 就看到一團冒著黑煙的金團急速從天空墜落下來。
然後“砰——!”的一聲, 重重摔在地麵上, 揚起一片塵埃。
單腿支起靠坐在車前蓋上的周防尊沉默抬起眼眸, 看了看地上那團不斷蠕動的東西,然後眼色一肅,緩緩直起高大的身軀。
原本叼在唇邊的煙,掉在地麵上,被毫不留情的碾過。
“就是他嗎, 武曌?”他的聲音嘶啞,好像就連聲線都帶著被煙火熏染出的滄桑。
聽到周防尊的話,八田美咲立即殺氣騰騰的抄起自己的棒球棍。但是反應了三秒, 他忽然意識到哪裡不太對, 迷茫的歪了歪頭。
“對啊, 說起來, 那位陛下呢?”
“哢!”
打火機清脆的開關聲傳來。
八田美咲循聲看去, 就見草薙出雲連把玩手中打火機的動作都停了下來,正呆呆的仰頭看向天空。
草薙出雲滿目震驚,低聲喃喃:“怪不得,以日月為名。她行走大地,即是行走在她的國;日月星辰,礫石風沙, 皆是她的威名……這是, 神啊。”
周防尊抬頭, 雖已是傍晚落日的餘暉,但光芒依舊繁盛,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眸。
長裙廣袖翻飛在高空中,錦帛華豔。但無論衣裙如何的絕色華美,都比不過武曌唇邊的一抹笑意。
眉如刀鋒,明目熠熠生輝,仿佛整片天空的日光都聚集在她的眸中。
她從高空降落,一如盛開在雲中的怒放牡丹。
吠舞羅眾人不由得屏住呼吸,視線跟隨武曌從天空到地麵,無法移開。
武曌足尖輕點在地麵,披帛懸空飄搖。她掀了掀眼睫,就看到吠舞羅眾人愣住的模樣,不由得挑眉。
“哦呀?認識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你們這個表情,真是壯觀。嘖,要不是手中沒有相機,真應該拍下來留存。”
同樣等候在一旁的青崖,笑眯眯的鞠躬行禮:“歡迎您回來,陛下。真是很久沒有見到了,您的本來容顏。”
同樣根據武曌的調派,早早等候在一旁的非時院:“…………”
非時院:!!!你是誰!那位任性的陛下呢!
草薙出雲代替吠舞羅所有人,問出了心中的疑惑:“陛下,您這是……去整了容???不,不對,抱歉陛下!”
雖然意識到說錯話了,但草薙出雲神情依舊恍惚:“容貌改變了,身高也同樣,人類是不可能幾個小時竄出好幾公分的吧。不僅這些,還有氣場和眼神………陛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武曌抬腿,走向依舊倒在地上哀嚎著的無色之王。
剛完成形態轉換的武曌,身周過於強橫的氣場還未收斂,霸道而毫無保留的向在場的所有人昭示著存在。
哪怕不小心有人踏進她的力量範圍內,都會頓時被震懾開,心悸般迅速後退。
她所過處,吠舞羅及非時院眾人頓時如摩西分海般向兩邊退去,空出了一條指向無色之王的道路。
而她從其中昂首走過,即是檢閱士兵的帝王,理所當然的傲然沉穩。
無色之王仍在哀嚎。
來自武曌的力量附著帝令,無時無刻不在審判著他靈魂中充盈著的罪惡。那些過往被毫不在意犯下的罪孽,此刻儘數找來,公正而冷酷的責問罪人。
武曌垂眸打量他片刻,緩緩開口:“此為無色之王。”
“也是殺害十束多多良的凶手。”
“亦是殺害前任無色之王三輪一言,搶奪稗田透、白銀之王等數十人身軀,犯下近兩個月內幾十起搶劫、謀殺案的凶手。”
武曌的聲音沉靜如深流寒潭,雖未狂怒嘶吼,但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深切感受到了,何為帝王之怒。
不可不敬,不可逾越,否則,形同此人。
“朕以大唐則天大聖皇帝之尊位,宣判——有罪。”
“罪人罪行,處以,死亡之終局。身軀陷落,靈魂焚燒。”
“你將永世烙印著罪名,凡所見之者,皆唾棄厭惡,避之如毒蟲,無有善意;你將背負罪惡如同身負重山,所犯皆化為重量,不可輕減,直至脊梁垮塌,靈魂粉碎,亦不可逃脫;你將永世活於昏暗之中,世界無有光亮,冤魂哭訴責行,血漬沾身不可清洗。”
“——這,即是朕的判決。”
金色的紋路一筆一劃在空氣中形成,結成帝王判印。隨著武曌的最後一個音節落地,判印立刻凶猛直撲向無色之王,冷酷烙印在他的靈魂深處。
不可損毀。
帝令之下,審判立即生效。
從此,即使是死亡,也不能停止無色之王看不到儘頭的罰處。
無色之王在武曌腳下嘶吼著掙紮,死死瞪著武曌的眼珠浸滿血珠,恨得幾乎流下血淚來也不斷掙動著想要撲過去,撕下武曌的血肉來。
“啊啊啊啊!!武,曌!為什麼,為什麼要妨礙我!!你難道看不到德累斯頓石板體係的錯誤嗎!!什麼七王製約,我才是王!我才應該是唯一的王!!!”
武曌輕蔑嗤笑:“陰暗中的螻蟻,也妄想帝王之尊?嘴上說著不切實際的大話,卻隻敢縮在照不到光的地方,連堂堂正正一戰的勇氣都沒有!”
“你這樣無藥可救的汙穢之物,連成為朕的敵人的資格,都沒有!”
說著,耀眼的金色光芒彙集在武曌手中,鋒利的匕首在光芒中成型。
她抬手挽了個漂亮的劍花,眉眼淩厲,就要向無色之王揮去。
刀尖的鋒芒在無色之王眼睛中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