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
學園島城市還沒有蘇醒, 寂靜的街道上路燈閃爍幾下,漸次熄滅。朝陽的點點光輝和薄薄霧氣,籠罩在街麵上。
但巷子裡傳來的激烈打鬥聲, 破壞了淩晨的寧靜。
“該死的,這些藍衣服的, 最近是瘋了嗎!你們的眼睛是燈泡假冒的嗎?沒看到這是吠舞羅的地盤嗎!!吠!舞!羅!的!”
“我們sceter 4接到市民求助,嚴格按照規定出動, 掃除危險, 保障市民安全。”
“滾蛋!你們藍衣服不要太過分, 小心陛下注意到這邊發生的事, 那可有你們好受的!”
“不要和他們理論了,那個臭猴子在的地方, 直接燒過去就是了!”
………
“啪噠!”
皮鞋踩在尤帶著露水的街麵石板,發出清脆的聲音。
男人修長挺拔的身姿忽然出現在清晨的朝陽中, 修身的西裝長褲完美的修飾出他筆直的長腿,上身鬆垮的套著一件帽衫, 戴著兜帽, 隻從縫隙裡露出幾縷紅色的發絲。
如同火焰燃燒一般的紅色。
男人掏出香煙,叼在唇間, 懶懶散散的伸手準備點燃,動作卻在下一刻頓住。他默默看了自己的指尖幾秒, 然後嘲諷一般的笑了笑, 掏出兜裡的打火機。
“哢嚓——”
一抹白色的煙霧嫋嫋升起。
男人掀了掀眼睫, 似笑非笑的瞟了不遠處的打鬥現場一眼:“八田, 很能乾嗎。”
他低聲哼笑著,磁性沙啞的聲音帶起胸膛裡一片震動。
最後駐足看了不遠處的八田美咲和草薙出雲等人一眼,男人轉身,指間夾著的香煙尚在燃燒,他頭也不回的走向街的儘頭。
……
武曌似有所感的抬起頭,看向酒吧的大門。
下一刻,風鈴乾淨澄澈的聲音響起,因久違的老友回歸而雀躍。
大門開啟,男人修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他看著武曌良久,然後緩緩掀起唇角,扯出一抹笑意。
“武曌。”他的聲音沙啞低沉,卻再不複從前的疲憊和悲傷:“就算我不在,吠舞羅看起來依舊活力滿滿。你很好的履行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謝謝——也是為了這條本不應該再存活的性命。”
武曌高高端坐在吧台前的高腳凳上,繁複長裙垂順到地。她揚了揚脖頸,帶著帝王與生俱來的驕傲和自信。
“小小的一個組織而已,尊,要對朕更有信心一些才對啊。”
“啊……是。”他低低笑起來,抬手掀開了兜帽,甩了甩頭,讓被壓低淩亂的頭發恢複正常的模樣。
周防尊的麵容,猝不及防的出現在吠舞羅的酒吧內。
這個外界所有人,包括吠舞羅成員們自己都認為已經死去的男人,就這樣出現在了酒吧裡。
完好無損,甚至比之前的精神狀態更為輕鬆閒適。
周防尊抬腿走進酒吧,自然而然的坐在武曌的身邊,他拽過吧台上的煙灰缸,抽出一支香煙,點燃後,忽然有些懷念的看著吧台後的酒櫃上擺著的滿滿的酒。
“明明隻是幾個月,卻像是度過了幾百年那樣漫長。”
武曌嗤笑,也抬手撐著臉看著周防尊:“尊,那可不是錯覺。你覺得你度過了幾百年,那就確實是幾百年——那可是萬靈殿,對於那裡而言,時間沒有意義。”
“不過,萬靈殿的人做事確實可靠,看你現在的狀態,是已經徹底修複了嗎。”
周防尊撣了撣煙灰,向著武曌的方向伸出自己的手。
那隻手掌修長而有力,但再也不會有炫目的火焰在那中央燃燒起來。
“嗯。”他吐出一個漂亮的煙圈,這樣回答道。
他的話音剛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就從樓梯傳來,黑色禮服裙的一角蕩在空中。
櫛名安娜焦急的奔下樓,手心裡攥著的紅色珠子在奔跑間漏出,散落滿地。
木質的地板上,紅色的珠子如同燃燒著火焰,金色的光線照射進來,每一顆珠子裡,都倒映著武曌和周防尊的容顏。
櫛名安娜扶著樓梯扶手,大喘著粗氣看著眼前的畫麵,巨大的狂喜和震驚降臨,她的聲音顫抖。
“尊……尊!是你回來了嗎?”
周防尊輕輕歪了歪頭,笑得肆意而溫暖:“啊,我回來了。”
“安娜。”
櫛名安娜濕了眼眶,她猛地跑上前,撲進周防尊的懷抱:“尊,安娜很想你。很想,很想你。”
周防尊勾了勾唇,笑著垂下眼眸,回手抱住她:“嗯,我知道。我也一樣,安娜。所以我儘快趕了回來。”
武曌斜倚在吧台上,她招了招手,散落滿地的珠子頓時飛向她,儘落在她的手中。
她眨了眨眼,看著周防尊,笑得狹促:“哦——?朕可不這麼認為。尊,欺騙安娜可不行。”
“你想念的,明明是十束才對。”
隨著武曌的話語,金色的光芒乍泄,紅色的珠子被侵染金色,映出十束多多良溫和微笑著的臉。
周防尊的動作頓住,隨後,他無奈的看向武曌,懶散的眸光卻帶著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住的笑意。
他正準備說什麼,酒吧外卻傳來一陣熟悉的喧鬨交談聲。
武曌聳聳肩,表情無辜極了,像是剛剛在調侃周防尊的不是她一樣。
“看來是他們回來了啊,既然這樣。”
她說:“——尊,歡迎回家。”
周防尊笑了:“啊,是啊……我回家了。”
酒吧的大門被推開,吠舞羅眾人帶著打勝仗後的興奮,吵吵嚷嚷的走進酒吧。
然後在看清坐在酒吧裡的人的下一刻,驟然失聲,眾人不敢相信的睜大了眼眸。
“kg——!!!”
“是尊先生嗎?真的是尊先生回來了嗎?我沒看錯嗎!”
“尊哥!是尊哥啊嗚嗚嗚!!!”
“kg,他們都說你死了,但是我從來沒有相信過——我是正確的!!!kg就在我麵前!”
……
酒吧內,頓時哭哭笑笑成一片。
武曌看著眼前的景象,也被他們的快樂所感染,她悠閒的端起手邊的酒杯,遙遙向周防尊舉杯,然後仰頭,一飲而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