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以祝竜的性子不會隱瞞自己妖的身份,但若是沒有一件特彆的事情觸發, 按他母親那堅定的無神論三觀, 即便聽到也隻會當她是在開玩笑,不會往心裡去。
林景淮想到了那批戴著麵具的黑衣人。
“鈴鈴鈴”電話鈴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看著手機上的來電顯示, 林景淮眼神一頓,接了起來。
.......
“副局, 這個趙淳義真的很有問題, 我懷疑他就是殺害莫歡歡的幕後黑手。”
“證據呢?”
“.......”陸明深站在周岑山身前, 小聲的嘀咕,“我要是有證據早就將人抓回來了,還來找您乾嘛。”
“彆以為我聽不到啊。”修行之人耳聰目明, 再小的聲音也能聽到,更何況陸明深壓根就沒怎麼壓低聲音, 明顯就是說給他聽的。
“陸明深, 我知道你破案心切,這個趙淳義也確實可疑, 但是。”周岑山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眸光變的銳利, 如同出鞘的利劍, 帶著無邊的肅重和威壓, “我們特管局辦案也是有規章製度的。”
人間有法,妖界有規。
哪怕不用遵守正常的法律,也不能僅憑一己猜測而做出私闖民宅無令搜查的舉動。
“特管局是獨立運行可不受其他部門管控, 但我們自己卻不能沒有底線。若特管局的人都可以無視規則隨意行事,那麼對這個社會危害最大的不是那些吃人傷人的妖魔鬼怪,而是握有利刃卻不自律的我們!”
律法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約束和規範,讓那些握有權柄位高權重的人知道什麼可做,什麼不可做,也讓那些無權無勢的普通人知道如何維護自己的利益。
“你最近的心有些浮了。”
陸明深垂著頭,嘴唇張了張卻沒吐出一個音節,半晌後,他才一臉苦澀的抬起頭,“副局,我知道錯了。”
在特管局待久了,習慣了這邊的辦事風格和節奏,倒讓他忘了這次對付的是一個普通人,不是妖怪。
見他一點就透,周岑山滿意的勾了勾嘴角,心情也放鬆許多,“路是死的,人是活的,此路不通我們可以走彆的路,實在不行就自己造一條路出來。”
周岑山隱晦的提醒他,“你是特管局的一員,一舉一動都代表著特管局的形象,所以所思所行一定要慎重。”
“我給你批個條子,你去後勤處那裡領幾個傀鳥跟著趙淳義,密切監視他的行蹤。”
“謝謝副局。”本來以為會無功而返的陸明深聽見有傀鳥能領,臉上的鬱悶一掃而光,轉身就要治直奔後勤科。
“回來。”周岑山見他沒領悟到他的言外之意,不由說白了幾分,“聽說祝竜大人從馨景苑搬出去了?”
“對,餘木影視的餘知晏在雲河灣給她安排了一棟獨門彆墅,說來也巧,正好在趙淳義隔壁。”陸明深說到這裡漸漸回過味來,他看中仍舊擺著一副正義凜然臉的副局,試探的問,“您的意思我可以找祝竜大人幫忙?”
周岑山掃了他一眼,“我可沒這麼說。”
陸明深秒懂,比了一個OK的手勢,哼著小曲走了。
特管局的人要守特管局的規矩,不是特管局的人就不用守了唄,在加上對方身份尊貴,妖力深厚,他們就是想管也管不了啊。
這理由簡直完美!
.......
不知是不是錯覺,趙淳義總覺得最近有無數雙眼睛在暗處盯著他。
但他一回頭,卻平常的沒有一絲異樣。
“難道是我想多了?”他暗自腹誹了一句,囑咐司機在前麵的路口停車,然後自己坐上了駕駛座,往郊區開去。
趙淳義沒有注意到的是,在他的車子拐進另一條馬路的時候,一個在角落裡舔食的黃色小土狗瞬間抬起頭,朝著他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轉身鑽進了巷子裡。
“汪汪。”目標人物進了新馬路,新馬路的小夥伴注意了,新馬路的小夥伴注意了,請持續跟進。
“汪。”掛在脖間的一個項圈中傳來同伴的一聲回應。
收到。
與此同時,幾隻在枝丫上停歇的麻雀像是休息夠了似的,拍拍翅膀從樹枝上飛了起來,方向和趙淳義行駛的一致。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這邊的貓貓狗狗鳥雀烏鴉跟間諜似的跟一路換一茬,一路跟著人出了郊區,市內這邊胡裡換了一身低調的運動服,敲響了老城區內的一家老舊的四合院的大門。
“吱呀。”大門打開,露出了一張白發蒼蒼布滿皺紋的臉。
看著那張老態龍鐘的臉,胡裡嫌棄的彆開眼,“你就不能換張臉嗎,也不怕半夜被自己這副驚容嚇醒。”
老婦佝僂著身子,將人迎進來後關上門,下一刻,白發換青絲,佝僂變挺直,瞬間的功夫從一個一腳踏進棺材的老人家變成了雙十年華的美貌女子,“你來乾什麼?”
女子紅唇烏發,眼波流動間便是萬種風情,即便冷著一張臉也豔麗的讓人挪不開視線。
當然,這裡麵並不包含同出一族的胡裡。
“許久不見,你的媚術愈發精進了。”
“彆廢話,說重點。”美貌女子冷冷的掃了她一眼。
“十四姐,彆這麼冷淡嘛。”胡裡嬌笑了一聲,一隻欺霜賽雪的胳膊就要纏上對方的玉頸,卻被一隻閃著寒光的玉簪給擋住了去路。
胡裡咳嗽了一聲,胳膊在空中拐了一個彎,落在了自己的頭發上,“那個,我最近遇到了點小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