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書皺緊了眉頭,心中不安愈盛,“墨蓮池那邊呢,還沒有回來嗎?”
屬下搖了搖頭,“沒有。”
鐘書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來回了走了兩圈,最後拿起手機撥通了彭亦然的電話。
“嘟--嘟-嘟。”平時響兩聲就會被接起的電話這次直到電話那頭傳來了客服人員無人接聽的聲音也沒有被接起,他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來。
然後他又撥通了田望的電話。
意料之外又意料之內的,電話也沒有被接通。
鐘書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撥通了田望助手的電話。
“嘟-嘟-嘟。”
電話那頭還是一陣忙音。
他掛斷電話,將手機卡從裡麵抽了出來,掰斷扔進了抽水馬桶,然後他走進了臥室,打開保險櫃,取出了幾個藥瓶、一個針劑還有一條散發著不祥氣息的紅繩,來到了鐘天載的房間。
鐘天載迷蒙中感覺到一股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臉上,那視線中似乎含著不舍、愧疚和決絕。
他的眼珠動了一下,就在即將睜開的那一瞬,耳邊傳來了父親沙啞的聲音,“天載,爸爸對不起你,若有來生,我一定好好補償你。”
鐘天載眼皮一跳,一股濃濃的不安感湧了上來,他動了動,猛地張開了眼睛。
“爸。”
看著站在床頭用一種他從沒見過卻十分瘋狂的令他心生恐恐懼的眼神看著自己的父親,鐘天載頭皮發麻,身子一動就想翻身下床。
然而他不過動了一下,胳膊就被人用力的按在了床上。
“爸?”
他心臟劇烈的跳動了幾下,下意識的掙紮。
按理說他一個青壯年力氣怎麼著也比一個老人大,可是對方那雙消瘦的手仿佛帶著千鈞的力量將他死死的壓住,指甲甚至刺透皮膚掐出了數道血痕。
“爸,疼!”
他本能的痛呼了一聲,“你放開我。”
鐘書朝他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安撫道,“乖,很快就不疼了。”
鐘天載心頭的不安感更加強烈,恐懼的情緒蔓延至全身,“爸,你怎麼了,為什麼要困著我,我是天載,你兒子呀。”
鐘書笑嗬嗬的看著他,“我當然知道你是我兒子。”
“爸這輩子最慶幸的是有你這樣一個兒子。”
“天載,你安心去吧,爸會記得你的好的。”
說完不等鐘天載反應就取出了口袋裡的紅繩,一頭綁在了鐘天載的手腕上,一頭綁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鐘天載隻覺得渾身一軟,像是有什麼從體內流了出去,他的身體越來越冷,越來越乏力。
“爸,你到底要乾什麼?”
他想大聲質問,卻因為無力隻能發出微弱的聲音,頓時一顆心都沉到了湖底,全身冷的愈發厲害。
鐘書卻沒有再回答他,而是目光火熱的盯著那根紅繩,眼神漸漸癡迷。
鐘天載下意識的順著他的視線看向了那根綁在了他們手腕的紅繩,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那根紅繩的顏色比一開始更鮮豔了一些。
等他想要看的更加清楚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視線出現了模糊,漸漸看不清事物。
鐘天載的心頭湧出了巨大的恐慌,然而無論他怎麼祈求父親,對方都沒有給他半分回應。
最後,他漸漸閉上了眼睛,意識開始陷入混沌。
耳邊依稀傳來了一聲高興到極致的歡呼,“成了。”
他動了動指尖,眼皮沉重,抬不起半分。
就在他徹底陷入沉睡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手腕上一涼,一股幾乎察覺不到的刺痛傳來,下一秒,那輕微的可以忽略掉的刺痛就變成了足以讓人痛不欲生的劇痛。
那疼痛就像是有一千把冰錐在體內遊走,每遊走一下,都帶走了自己的一份生機。
不止如此,到了後來,那疼痛就像是有一隻大手,將他的血脈骨骼、肌肉臟腑一點點撕成了碎片。
鐘天載渾身抽動,眼皮上翻,慘白的眼白占據了眼球的大部分,嘴角控製不住的流出了口水。
難以忍受的疼痛刺激的他大腦一清,從混沌中恢複了神智。
他歪了歪頭,看向了鐘書的方向,動了動手指。
“為、為什麼?”
為什麼要殺他。
他做錯了什麼。
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的對待他!
他執著的看著鐘書的方向想要一個交代,哪怕心臟都被撕成了幾片,全身的毛細血管和動脈靜脈齊齊崩斷,七竅流出了鮮血,他也是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直到最後一口氣咽下前,他仍舊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看著鐘書,等他一個答案。
不過這個答案他注定是聽不到了。
就在他咽氣的那一刻,鐘家的大門被人從外麵打開,進來了一隊全副武裝的武警,前頭的兩個人卻穿著便裝。
“不好,有血腥味!”
周岑山低呼了一聲,率先從一樓一躍而上,衝到了血腥味最濃烈的那間房間。
推開門,視線落在床上那一團模糊的分不清本來樣貌的血肉上,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這是你乾的?”
他看著一副稀鬆平常的表情站在床頭手裡還拿著一個針管的鐘書問道。
他看著那個針管,裡頭空蕩蕩的,針頭的位置還染著一點血跡,事情如何一目了然。
周岑山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瘋了嗎,那可是你的親兒子!”
虎毒尚且不食子,這畜生連親生兒子都殺,簡直畜生不如。
鐘書隨手扔掉了針劑,毫不在意的道,“這都要怪你們啊。”
“要不是你們的動作太快,我也不會殺了我的兒子。”他微微歎了口氣,臉上的表情甚為可惜,“畢竟那孩子我也疼了二十多年呢。”
周岑山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升到頭頂,他抽出了重劍,斜斜的指著他,“既然你都承認了,那麼就束手就擒,不然我可以將你當場斬殺。”
話落,身後的武警和監察部的官員也走到了門口,看著床上血淋淋的屍體,監察部的官員捂著嘴退後了一步。
而他身後的武警則是齊齊的舉起了手中的槍,俱都瞄準了鐘書的要害。
鐘書往後退了一步,眼角餘光瞅著床上血淋淋的屍體,視線在那幾乎鮮血染成了黑色的紅繩上一停,然後不著痕跡的收回了視線,再次往後退了一步。
“殺了我?”他冷笑了一聲,聲音含著濃濃的鄙視,“你不敢的。”
他篤定的道,“彆忘了我手裡還有能讓整個人類變成喪屍的生化藥物。”
“之前帝都發生的事情你們也都看到了,我不過是扔出了指甲蓋大小的藥粉就有那麼多的人和動物中招,要是我將手裡全部的藥粉扔出去,這個世界就完了。”
周岑山上前一步,他身後的武警也跟著逼近一步,黑洞洞的槍口一動不動的指著他,凜然的殺機傾瀉而出,緊緊的將目標鎖定。
空氣中的氛圍都變得凝滯起來。
周岑山覺得有些奇怪,不知為何心頭一跳,“有本事你就放。”
說著就舉起重劍超他攻了過去。
鐘書臉色一沉,想到墨蓮池的失蹤,明白過來自己手中的籌碼失了效。
看著那迎頭劈開的重劍,他揚手扔出一個瓶子,然後朝著窗口跳了下去。
“啪。”
“噠噠噠。”
周岑山揮劍擊落瓶子的聲音和一連串的槍聲同時響起,槍聲落空,瓶子冒出一道白煙,周岑山朝後喊了一聲,“捂住口鼻。”
同時屏住呼吸衝過白霧朝著窗口跳了下去。
武警掩住口鼻也穿過白霧從窗口跳了下去,經過床邊的時候,有一個武警忍不住朝床上瞥了一眼。
隨即他瞳孔一縮,像是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哢嚓。”
一道頭骨斷裂的清脆聲響起。
房間裡的溫度瞬間降了下來,一股危險又冰冷的氣息瞬間充滿了整間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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