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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俗童話 七寶酥 7320 字 9個月前

周謐三天前發現了不對勁,因為她月經推遲了整整一周。

這種情況在很多女人身上並不罕見,但放周謐這兒就有些不正常了,她姨媽一向守時,十年來都如此,造訪前後偏差極少超出兩日。

起初她沒特彆當回事,決定等上一等,可到了第九天,身上也無一絲一毫腰酸腹痛的征兆,心頭難免起疑。

周謐回憶了下,越發不解,臨睡前上網偷搜相關問答。

結果指向明確:“如果是生育年齡的女性,出現了月經推遲10天,這種情況要高度懷疑是懷孕的可能性,所以最好用早晨的第一次小便檢測是不是懷孕。”

這下豈止是惴惴不安,簡直雲霄飛車,周謐心提了老高,拿不準到底是什麼原因。

她不是那種粗線條的人,相反神經還比較激敏,這一晚不出所料失眠通宵。

後半夜,周謐在淘寶下單了驗孕試紙,最大的購買動力不是為了一測究竟,而是評論裡不少人說:這是催姨媽利器。

這點玄學方麵的僥幸並未帶來任何成效,翌日清早,她的內褲乾乾淨淨。

延期十天了。

周謐開始發傻。

答案呼之欲出,她卻不敢麵對,更不敢聲張,包括自己的至交好友。

當然,她也懼於在家驗尿,生怕遺漏蛛絲馬跡,叫父母看出端倪,拿盒快遞也跟走私火/藥似的小心翼翼。

所以,第十一天的大早,她把它們揣到了公司衛生間,按步驟規矩操作。

說明書上要求靜置平放10-20分鐘,但她手裡試紙上的兩條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飆至血紅。

這種現象還有個學名叫“強陽”,表明懷孕已是板上釘釘,絕無炸胡的可能性。

她懷孕了?怎麼可能?

回顧上一次性生活,已經是近一個月前,那天是奧星大團建,在隔壁城郊區一個叫星月灣的原生態小鎮,全國各地分公司的人都奔赴而來,幾百號人,五湖四海,彬彬濟濟,她個小實習生跟在裡邊湊熱鬨,是沒見過世麵的小魚苗。

上午開大會,下午做遊戲,過得還算充實。當晚,回到酒店,屁股還沒坐熱,總監就在群裡吆喝,請他們去碼頭那的酒吧嗨一把。

周謐的總監姓原,是個業務能力極強的女人,但她並不一板一眼,好相處又玩很開。

眾人圍坐在包廂裡飲酒,喝高了難免精神亢奮,侃侃而談。周謐酒量一般,酒品更是一言難儘,所以不敢多酌,隻安安分分窩在沙發邊角,兩隻眼睛滴溜溜轉,不時跟著同事一塊兒笑。

後來包廂裡抽煙的人多了,跟煉丹爐似的,煙熏火燎,周謐渾身難受,借機尿遁,逃出酒吧透氣。

室內跟外麵仿佛兩個世界。

一邊妖魔鬼怪震耳欲聾,一邊卻不沾浮華,天與地是恰到好處的靜默,唯有燈火在顫抖,鋪成水麵的銀河。

沿湖走了一段,周謐眺到個熟人,與她隔著道修窄的碼頭,身姿頎長,單手搭著欄杆,似乎在講電話。

說是熟人,也不儘然。

他大約也看到她了,目光沒有輕易掠走,隻安靜地留在她臉上,上下唇亦未停止張合。他看起來總是很專心,又很無情。

風將他話語挾來,不是那麼清晰。

也將他純黑的襯衣鼓起,襯得他麵色異常白亮。

對視片刻,周謐回頭,往反方向走,選擇打道回府,變回群居動物。

兜裡的手機倏而震動。

周謐取出來,瞥見名字,似被捉個正著,心臟激躍一下,而後抿抿唇,接通。

還沒開口,對麵先說話了,混著風聲:“跑什麼。”

周謐被這三個淡卻好聽的字眼釘住,人停在原處,張了張口,從唇瓣間逼出乾巴巴的問候:“老板好。”

對方笑了下,低低的音節,好似石子墜到湖水裡,漾出一圈碎光,也將涼意濺來人耳上,周謐不由縮起脖子。

而她方才的稱呼似乎讓男人接下來的話語加持上一層BUFF,那就是命令感與壓迫性,他又言簡意賅道出四個字:“過來說話。”

這一說就說進了酒店客房。

位高權重當真了不起,單人套房要比她們一群嘍囉的標間大上數倍,壁紙繁複,燈光晃目,像隻美麗而空曠的金籠子。但周謐無暇細賞,男人對她輕車熟路,很快把她拿捏得嚶嚀迭起,被壓在床上的時候,周謐恨不能拱成一張弓,隻為讓他快些抽箭入弦。

有一陣沒坦誠相見了,兩個人都有些把控不住。周謐隻能抓緊他後背,窒息在激湧的浪頭裡。

中途,男人還是慎重地撤離,翻抽屜找出避孕套戴上,才開始新一輪的入侵。

結束後,周謐麵朝男人胸膛,被他撥開濕漉漉的劉海,第一次聽見他叫自己名字:“周謐。”

接著又重複,像是克製已久:“原來你叫周謐。”

周謐抬眸,一手去捧他臉,學他腔調:“原來你叫張斂。”

他笑:“不叫老板了?”

“不叫了,”周謐翻了個麵,背對他,列出邏輯:“床笫之上無階級。”

張斂被她的話逗樂,手肘抵高上身,吻吻她粉白圓潤的肩頭。

周謐拱了下,無意撞到他下巴,心知力氣不小,卻也不道歉:“我要睡會。”

張斂麵不改色:“估計不行。”

周謐唰得回眼,柔順的發絲從枕頭皺褶裡滑過:“為什麼不行,你下半場還要換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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