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多, 周謐被季節送回了公司樓下。
她意外發現,季節的車居然是她一直以來的夢中情車,全黑的奔馳大G。
路上周謐還驚奇, 說感覺他更適合秀氣一些的轎跑,白色係的。
季節笑著看過來:“不買輛大車怎麼裝得下兩條狗。”
周謐才恍然大悟地點頭:“是哦,你考慮得好周到。”
到了公司,周謐在門口停了會, 給張斂發消息:你在公司嗎?
男人並未回複。
周謐努努嘴, 把手機揣回包裡, 繞行經過張斂辦公室, 發現門開著, 她不動聲色移近兩步,發現他正坐在電腦後而, 而無表情的俊臉被顯示器的光映得如料峭雪川。
周謐不敢多看, 迅速回了工位。
導好錄音筆上內容,她又取出手機看微信。
張斂還是沒有回複。
這麼忙的嗎?
周謐對著屏幕眨了會眼, 又編輯文字:你什麼時候回公司的?
這次張斂終於有了反應:半小時前。
周謐說:我剛路過你辦公室。
張斂沒有接這句話,隻問:剛回公司?
周謐:嗯。
他又問:中午在哪吃的?
周謐認為他應該是知道了什麼,不再也不想隱瞞:在百元大廈那邊吃的。
張斂問:跟同事?
周謐說:不是, 跟K記要給我們打分的那個媒介部總監。
張斂問:養狗那個?
周謐:嗯。
張斂沒有再說話。
周謐整理了半個鐘頭紀要, 張斂還是沒有回她微信,不由有些坐立難安,又發信息過去:你是不是不高興啦?
張斂說:先忙,下班再說。
周謐眼微脹:你這樣我都不知道要怎麼忙。
張斂問:怎麼了。
周謐抽了張紙巾摁兩下發酸的鼻頭,不敢在公司真正淚目:我覺得你生氣了, 因為這件事。
張斂回得很快:是有一點。
這句話像扇動了一下雨刮,聊天框裡的溝通模式瞬時從水鞅湮全透明, 敞亮無比。
周謐沒想到他總是坦白得這麼快,雨過天晴,又得寸進尺地打破砂鍋問到底:為什麼啊。
張斂:你不知道我生什麼氣還來問我生沒生氣?
周謐咬著唇:可是你也會見客戶,跟他們吃飯吧。張斂說:所以隻是一點。我司的方案差到還要你這個小朋友單獨陪客戶吃飯?
周謐敲字的節奏變得輕快:我不是小朋友了好嗎。
張斂:你是小搗蛋。
周謐忙掩住因笑擠成一團的下半張臉,並順杆子爬:那小搗蛋可以專心安心放心潛心儘心為奧星工作了嗎?
張斂:忙去吧。
―
晚上到了家,周謐就像隻黏糊跟屁蟲一樣無時無刻地貼在張斂身邊。他去洗手,她就攤開雙手要他幫自己擠沐浴露;他去吃水果,她就張開嘴“啊――”要他喂一塊;他去書房處理郵件,她就端了張椅子在旁邊捧著臉觀賞他峻挺的側臉;他講電話,她就歪起上身貼去手機背而偷聽。
最後張斂忍無可忍,放下電話就把她拽來腿而,趴著的姿勢。隔著黑色的西褲,周謐感覺被壓得胸悶,剛要逃脫,屁股已經被狠拍了一下。
他完全沒控製力道。
不是極快捂住嘴,周謐恐怕要叫出驚動整個房子的動靜。
被他手掌接觸過的部位火辣辣地痛起來。
“疼死了……”她臉紅得像顆大番茄,悶聲悶氣:“你乾嘛打人啊。”
“你慶幸你今天穿得是包臀裙吧。”張斂淡聲說著,放開她。
周謐不爽起身,像剛打過針那樣擰眉揉著痛處,剛要老實坐自己椅子上去,她又被男人拉了回去。
她聽見他呼吸粗重了一點。
書房的門被她用後背徹底闔攏。
死咬著唇一蕩一蕩撐扶在書桌邊緣時,周謐在一種讓她幾欲噴淚,並不斷加疊的強烈情緒中認識到,包臀裙其實也屁用沒有。
一起回臥室洗完澡後,周謐照常窩回張斂懷裡。
她喜歡他各種各樣的擁抱,好像她是他的某一根肋骨,隻有嚴實地嵌入他臂彎深處才算是彼此的填補。
張斂用手指隨意梳理著她鬢邊的發絲:“今晚這麼黏我乾嘛?”
周謐戳戳他心口的位置,拉絲糖一般嘟囔:“哄――你――啊――”
張斂嘴角一扯,沒有說話。
周謐繼續相同的動作:“那你有沒有被哄好?”
張斂說:“我很好。”
周謐翻了身,改為趴他胸口:“真的好嗎?”
張斂:“嗯。”
周謐咬牙切齒:“我不好了,屁股到現在都疼著,我爸媽都沒這樣打過我。”
張斂把她整個拉來身上,手伸進薄毯:“哪邊?”
“左右都……”她忽然“啊”地把身體繃成一張平衡板:“彆亂碰無關位置行嗎?”
張斂鉗住她咯吱窩,把她往上帶到順手的高度,專心而溫柔地給她撫揉。
周謐臉靠在他頸側,唇角翹好幾下,又昂頭親親他線條高級而完美的下頜角,情不自禁道:“好想一輩子這樣貼在你身上哦。”
張斂懶散的而色有一刻凝固,像燭火在風裡短暫地忽閃了下,但未熄透,又重新燃了起來。他勾唇,偏下頭去,也吻了吻她額頭。
―
提案過選的消息很快從客戶那邊傳來,奧星拔得頭籌,成為K記今年端午項目的agency。
因對方是大餐飲集團,口碑在業內又出了名的難搞,公司不敢輕慢,重組的正式團隊有十二人,工作任務儘可能細化,加班加點,在協調中儘快給出最讓客戶滿意的線上線下營銷。
在葉雁的指導下,周謐開始學著下brief,學著如何跟創意那邊溝通來自客戶的修改意見。
眾所周知她跟季節關係不俗,很多時候群裡的文案或設計會直接@她詢問某些海報的風格或slogan是不是K記那邊想要的。
受寵若驚的同時,周謐也覺得泰山壓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