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裡的手機再無動靜, 周謐急著想進店裡再看眼微信消息,吃甜筒的速度不自覺加快。
消滅掉一整根時,季節手裡那支居然還有大半。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他一眼:“我是不是吃得太快了?”
季節說:“是我吃太慢了。”
“哪有, ”周謐用紙巾擦擦嘴,又偏頭看看門邊的代言人立牌:“不知道拍攝那邊會不會找我有事,我先進去了。”
季節晃了下雪糕:“謝謝你請客啊,還幫我們k記創收。”周謐笑笑:“買一送一, 我跟你沾光的。”
往店內走的時候, 周謐取出手機, 打開微信。
跟張斂的聊天終結在她讓他把戒指扔了那句話上, 他沒有再回任何內容。
其實在……意料之中。
但空落感在所難免。
明知再無瓜葛, 也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天,她還是沒辦法做到百分百的不留念。
拒絕的原因也無關厭倦, 是自我抗拒, 是不知道要怎麼麵對。
所以她選擇不見,回避這種可有可無的兩訖儀式。
真是奇了, 周謐自嘲地彎了下嘴角,彆人交換戒指是長久的契約,而她跟張斂交換戒指是分彆。
她立在原處, 重新看微信, 習慣性地往上翻看。
跟張斂的每一條聊天記錄她都沒有刪,這些天來,她無數次想痛下狠手,但總會在確認清空那一步不舍和退卻。
上一次聊天還是分開的前夜,張斂說他在跟bz這邊的人吃飯, 估計會回去得比較晚,讓她早點睡。
她說:我就要等你。
他說:這樣我容易心不在焉。
周謐就回了個“躺倒”表情:哦, 晚安(假裝的
接著她就接到了媽媽的電話,不到二十四小時,他們就天翻地覆,形同陌路。
周謐繃緊唇,剛要把手機揣回包裡,鈴音忽響,她匆忙拿出來看,心又涼了幾度,是賀妙言打來的。
她接起來:“喂?”
賀妙言說:“我到你們店這邊了,你在哪呢。”
周謐說:“我在店裡呢,你直接進來吧。”
說著就往外走,碰巧撞上季節回來,他跟她笑了下,擦肩而過往裡走。
賀妙言已經在店門外候著,目光卻連瞟門內:“我剛看到一個帥哥進去了。”
周謐問:“你說的不會是我客戶吧。”
賀妙言:“嗯?穿黃襯衫的嗎?”
周謐扭頭:“那肯定是他了。”
賀妙言感歎:“我靠,我都想進你們這行了,怎麼帥哥如雲的。”
周謐說:“彆了吧,連失戀的時間都沒有。”
賀妙言沒再多說,安撫地拍拍她後背,又指一旁立牌,把手機交出去:“先幫我跟我們寶寶合個影。”
周謐翻個白眼:“好呢。”
賀妙挪過去,擺了個甜蜜小嬌妻姿勢,千叮嚀萬囑咐:“彆忘了開美顏!!”
周謐半蹲著找角度,一臉認真:“你寶寶的臉不對了怎麼辦。”
賀妙言:“我對就行了!不管他!”
周謐:“……你也太真實了。”
拍好合影,兩位小姐妹一道進門。
賀妙言見裡頭擠擠攘攘,不由驚歎:“人還挺多。”
周謐說:“有些是跟你一樣粉絲來打卡的。”
又問:“你想吃什麼?我去幫你買,要不要嘗嘗這次我們力推的小食桶。”
賀妙說:“都可以。”
剛要掉頭,賀妙言忽然拽住她胳膊,輕聲:“那帥哥又走過來了。”
周謐回了下眼,果然是季節在朝她們這走,招手叫他:“season。”
季節停在她們跟前,手裡拿著一隻未拆封的粽子造型的玩偶:“你朋友麼?”
周謐說:“嗯,賀妙言。”
季節問聲好,把小禮物遞出去:“謝謝來我們店裡撐場子。”
賀妙言接過去,笑著撓頭:“也就來看看,彆這麼客氣。”
季節說:“接下來兩天都有活動,你多來玩。”
賀妙言說:“一定。”
說完就轉身走了。
賀妙言目送他離去,回頭跟周謐說:“感覺你們客戶一點架子都沒有誒……”
周謐點頭歎息:“對啊,他人超好的。不過也僅限於他了。”
下午四點多,周謐回了公司,審核整理今天的照片和資料,明天還要跟媒介那邊一起接應到場直播的kol,並在social上同步發布,估計又會是腳不點地的一天。
每一天都是飛旋的,快到看不清自己;又是迂緩的,慢性炎症一般煎熬著。
快閃店結業那天,周謐沒有加班,因為要提早回家陪父母參加婚禮。
新娘是媽媽朋友的女兒,年紀隻比她大兩歲,剛進入酒店,就能看到一對新人在門廳外迎客。
女生的妝容很厚,似貼覆在皮膚上的,無法呼吸的白色麵罩,假睫毛也沉重地蓋著雙眼,但她的笑容格外輕靈。
及地白紗像雲朵一樣裹在她身上。
她的先生西裝革履,個頭跟她差不多高,母親拉拽著周謐上前合影時,她聽見新郎側頭輕問新娘:“穿高跟鞋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周謐覺得他們很幸福。
回來路上,媽媽一遍又一遍地欣賞自己拍下的婚禮視頻,司儀的陳詞濫調,和隆重盛大的交響樂溢滿車廂,惹得爸爸不爽吐槽:“你能不能靜音看啊。”
湯培麗直接關閉,安靜了會,她感歎道:“我們謐謐要是結婚,肯定比她要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