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頁(看電影的人...)(1 / 2)

庸俗童話 七寶酥 8945 字 9個月前

周謐盯著手機裡的照片看了很久。

她覺得這花給人的觀感很像張斂, 濃烈又奪目的色彩,鋒利又縝密的形態,很浪漫亦很現實。

她不知道該對此作什麼樣反應, 大方感謝他的祝福,還是說繼續視若無睹。

也無法理解張斂將花放在那裡意欲何為,是因為她實現了當初在他麵前誇下的海口所以他如約給予道賀,還是篤定自己會心有靈犀地深挖其意義, 然後再像個傻逼一樣在這邊抓心撓肺。

周謐把這張照片和花語截圖發給賀妙言, 語氣故作無所謂:開始了, 他又開始了。

賀妙言一眼識破:難受了, 她又難受了。

周謐瞬間失語:……

她狠抓兩下頭發:我能怎麼辦, 才平靜下來他又來搞我。

賀妙言直接發來了語言,咋呼出一股子恨不能替她上場的焦躁:“他搞你, 你不能搞他嗎, 老畏手畏腳的乾嘛啊。我要是你我就反向攻心。你約炮的時候腦子靈光敢說敢做,怎麼到現實關係就轉不過來了呢。”

周謐戴上耳機聽完, 打字反駁:走腎跟走心是不一樣的好嗎?

賀妙言說:“我告訴你,馬上把這張花的照片設置為朋友圈背景,然後一個字都彆說。他把花擺那的確是為了祝福你, 但肯定也會好奇你反應。你不當麵給任何表態, 他肯定就要在你社交軟件裡找蛛絲馬跡,上次你不也跟我說過張斂會偷看你微博嘛,看你設置成背景了肯定也要跟你現在一樣了。”

她語氣裡有了邪惡的笑意:“哎唷――開始多想了,心思活躍了,還有點小高興了。”

周謐回:真的?

賀妙言又發來一段長達四十二秒的語音:“不敢保證, 但我建議你試探一下。真不知道你從住過去之後就一直躲躲閃閃的乾嘛,太被動了吧。造起來好不好!他想跟你曖昧不清, 你就曖昧不清回去,他乾嘛你就乾嘛,有樣學樣,三個月後見真章。謐謐你領悟力不差的,狗子絕對對你興趣很大,而且不隻有睡覺的興趣,他真想睡覺還不容易?又擺花來撩撥你,費這心乾嘛,直接不搭理好了。”

一語點醒夢中人。

周謐一動不動坐了會,回複賀妙言:那我現在設?

賀妙言急不可耐:速!度!

周謐半信半疑:他真會看我朋友圈主頁?

賀妙言說:“廢話,你今天的照片他說不定都存了。你朋友圈基本不發自拍的,那張工作照那麼好看,還是他的公司的工牌,他說不定都覺得那個狀態就是為他而發,睡前還要再看兩眼。”

周謐:???

賀妙言:“男的就這樣,真的,信我,雖然我沒談過什麼戀愛,但我厭男啊,所以清楚他們都是些啥比,打敗他們的方式就是了解他們。”

周謐說:我要是設好了他不來找我呢。

賀妙言終於開始打字:那很正常,他等你去找他呢。繼續堅持不找他,他就會按捺不住來找你了。

大概意會後,周謐沉吟少刻,決定按照賀妙言說的試一試。反客為主,不再徘徊於茫茫海岸踟躕不前,而是借機去打這個賭,去拋下這隻釣餌,就算勾不到自己想要的寶藏全圖,能有一隻藏著殘頁的許願瓶也是收獲。

她不再猶疑地給手機裡的照片加了個喜歡的濾鏡,並裁剪為1:1方圖,而後設置為朋友圈背景。

洗完澡從盥洗室出來,周謐感覺耳朵不大舒服,就停在走廊裡,偏頭揉了會裡麵的水,猛一揚眼,視線碰上從書房走出來的張斂。

周謐頭皮一緊,仿佛抻住魚竿,隨時要為收線做準備。

他應該也洗過澡了,劉海有點蓬鬆的蓋住部分額頭,也換上了寬鬆的黑T和束腳褲,純棉質地看起來柔軟親膚,露出的胳膊和一小段腳踝都乾乾淨淨的,瘦卻不柴,極富力量感。

周謐手停在耳廓上,愣愣地將他從頭掃到腳,又從下瞄上去。

其實他更適合露出高闊飽滿的額頭,會顯得他的眉眼更加深邃。

可能是她目光過於直接,張斂麵無表情地瞥了過來。

周謐瞳仁往旁邊偏離了點,陡又想起賀妙言的教訓,於是定下神來,重新直視回去,繼續若無其事地搓耳朵。

張斂也還在看她,但他跟她不同,風波不動,不帶任何較量情緒。

對視不過須臾,卻有種無端而隱晦的心照不宣。

周謐心跳在加快,甚至不由自主地揣摩:張斂是不是接收到她朋友圈的信號了,所以故意走出來,為了看到她,也為了被她看到。

越過她時,他突地撂下句:“棉簽在洗臉台下麵櫃子裡。”

周謐訝異地瞪了下眼,然後“哦”一聲。

他身上的氣味也在身側一晃而過,是通透清涼的海鹽味。

等他離出走廊,周謐偷偷翹了下嘴角,步伐輕盈地跑回去找棉簽。

對著鏡子清理乾淨耳朵裡的水,周謐再一次看向瓶子裡的兩朵針墊花。她用指尖碰碰花頭,又順著邊緣滑下去,搓了搓鋸齒狀的葉片,確認它不紮人,才將其中一枝抽出來。

莖的尾端是潮濕的,她抽出棉柔巾擦拭了下,打算拿來當作二次投擲的餌料。

做完這一切,都不見張斂回房。她有些好奇,便悄無聲息地步出廊道。

男人立在茶幾後麵,手持遙控器,在開電視機。

周謐將捏著花枝的手彆到背後,也像暗中觀察的貓一樣藏起一部分自己。

但一樣容易被發現。

張斂偏眼看了過來,握遙控器的手也順勢垂下去。

女生似一朵蔓爬出籬笆的小薔薇,身上露出來的皮膚也因剛淋浴完呈現出粉白花瓣一般的質地。

客廳裡響起解說口若懸河的介紹,伴隨著綠茵場和觀眾席的喧囂生機。

周謐怔住,臉上流露出幾絲窘迫,原來又是她在自作多情,他隻是為了出來看足球比賽。

數秒安靜的對望過後,張斂問:“有事嗎?”

周謐順理成章地掏出花枝,搖曳一下:“我覺得這個花長得挺特彆的,可以拿一枝放臥室當裝飾嗎?”

張斂說:“你放朋友圈當裝飾也沒提前征詢過我意見吧。”

周謐沒吭聲,但已控製不住張揚的嘴角和放肆的蘋果肌。

“啊?你看到了啊,”她無辜裝傻,亦理由充足:“我覺得顏色和寓意都很吉利,就想拿來當背景。”

張斂唇微挑:“這會得寸進尺連實物都不想放過了。”

“人總是貪心的嘛,”周謐用花枝指了下身後:“不行我可以再放回去的。”

“拿著吧,本來就是你的。”他說。

話音剛落,電視裡忽然傳出開局哨響,漫長也強力的一聲。

周謐驚起一身雞皮疙瘩,側了側身子:“你看吧。不打擾你了,我回房間了。”

張斂:“嗯。”

掉頭一瞬,周謐再也壓製不住,竊笑出擠眉弄眼的意味。

“周謐。”身後傳來他的聲音。

周謐快速繃直嘴角,轉回頭去:“乾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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