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夫人就是竹編的鏤空抱枕,尋常人家常會抱它陪睡,用以消暑。
盛拾月語氣堅決:““我最不喜抱著這些硬邦邦的東西睡覺了。”
不怪九殿下天真,隻怪寧某人之前的形象太過深入人心,即便一再被作弄,盛拾月也下意識掉進她圈套裡。
寧清歌若有所思地點頭,說:“哦?那殿下就是喜歡抱著我睡覺咯?”
“什麼?!”盛拾月震驚地瞧著她,不知道為什麼又扯到這裡。
寧清歌有理有據:“殿下昨夜將手腿都搭在我身上,將我緊緊抱住,還蹭……”
她麵容正經,語氣嚴肅,好像在討論什麼公事。
“彆說了!”另一位聲音揚起,恨不得當場就把自己埋到被子裡去,眼角的緋色散開,將耳垂染成滴血似的紅,就連脖頸也跟著泛起。
她又不是故意的,就是、就是某個人太軟了,再說寢宮裡又沒有放冰鑒,她又有些熱,就睡夢中、無意識抱緊某人,她記得她醒來時,還小心翼翼鬆開手,生怕吵醒寧清歌,讓她瞧見這一幕,結果沒想到早就知道了。
壞心眼的人終於忍不住笑起,小時候還不
理解宮中妃子為什麼那麼愛養貓,如今終於理解了其中趣味。
寧清歌又問:“那殿下既不要玉夫人,又不要竹夫人,那還要我這個正房夫人陪睡嗎?”
不等盛拾月回答,她又自顧自歎氣:“想來是不要的,畢竟殿下已經下令,將我的枕頭都丟掉彆處去了。”
盛拾月就差被後悔寫在臉上,死死拽住寧清歌衣角,忙道:“要的要的,寧清……望舒,你就陪陪我。”
這人被逗得破罐子破摔,不管怎麼樣,先將寧清歌留下來再說。
“可是,”寧清歌話音一轉,幽怨開口:“今日陪了,是不是明日就要被趕走了?我還不如早些離開,省得過幾日再搬過去。”
寧清歌到底怎麼變成今天這樣的!
盛拾月想不通,說好的清冷矜貴的丞相大人呢?眼前這林妹妹是誰?莫不是寧清歌瞧了她書房裡頭的那些話本子,被什麼東西上了身?
可她有再多腹誹也不敢說出,隻能央求道:“我錯了寧清歌,我保證、我發誓,以後再也不讓你去彆處睡了。”
“哦?”另一人挑了挑眉,有心讓對方多長長教訓,深深記得這一回,以免日後再犯。
她說:“我雖然想相信殿下,可這已是殿下鬨的第二回,萬一……”
盛拾月一急,立馬道:“你要怎麼才肯相信我?”
寧清歌勾了勾唇,扭頭一掃,便瞧見旁邊用木架擺著的果盤,曲黎再怎麼責怪,心裡頭還是慣著她的,下午就提了一嘴,晚上就讓人送來了,滿盤剝了殼的荔枝,浸在冰水裡頭,隨著水波撞向冰塊。
寧清歌笑盈盈地開口:“那殿下就吃顆荔枝吧。”
竟然那麼簡單?
盛拾月將信將疑,這人怎麼會輕易就將自己放過?
寧清歌不負她的疑心,隨意夾起一顆荔枝,便咬在唇間,然後看向盛拾月。
墨色眼眸中的示意明顯,沒有留她一絲退路。
見過不少世麵,但都沒有真正實踐過的小乾元直接被震住,結結巴巴道:“寧、寧清歌。”
那人俯身而來。
地上的灰影落在床榻,落在另一人身上,床簾被風吹動,輕輕搖晃了下,垂落的長發劃過盛拾月臉頰,先是聞到一股溫涼的皂香,繼而便是荔枝的味道,分不清是唇上的果肉,還是另一人的信香,便先嘗到清甜的滋味。
盛拾月下意識張嘴去接,可擠入的卻不隻是瑩白果肉,狡猾的家夥隱藏在後麵,趁這個時候,與之舌尖相觸。
盛拾月還沒有反應,就被人用手覆住臉頰,沒了任何退路。
果肉被咬碎,在舌與舌之間來回碾壓,貝齒偶爾碰撞,但卻沒了荷花池中的狠厲,更像是年長者陪小孩玩的一個遊戲,溫和而柔軟,時常也能獲得甜如蜜糖的獎勵。
盛拾月無意識地勾住她脖頸,揚起的下頜繃成一條清晰的線。
被咬碎成細塊的荔枝被一點點推進去,盛拾月終於嘗到下午被說要吃的荔枝,無論是哪一種,都被帶領著細細品嘗過。
屋外又吹起大風,掃走一地海棠。
荔枝終於被吃完,卻久久沒有停歇,直到盛拾月推了推對方,寧清歌才緩緩起身。
“吃、吃完了,”沙啞聲音帶著幾分躲閃。
另一人自然不會違約,或許說她比盛拾月更迫切需要這個約定,隻是故意吊著對方,就好像奸商談生意,明明非常想要得到,卻還得人求著她手下。
寧清歌又吻了吻她額頭,欣然應許道:“我先取些清水來給殿下漱口。”
最無奈的是之前的仆從,剛剛搬走的枕頭又得搬回來,暗自嘀咕,下次不再陪著殿下胡鬨了,反正丞相大人總有法子能將她哄好。!,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