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黑色物質仍在不斷散發著。
除卻她之外。
在她周圍的草坪全部都枯萎了,這位少年的所過之處如同死神過境,但凡是他走過的地方。
花草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枯萎。
甚至化為一灘被腐蝕的液體。
之前那個小護士說過,他的異能好像就是腐蝕,但是過於強大,他自己根本沒辦法控製。
“說起來,你沒事啊?”
那少年像是想起了什麼。
他的眉忽然皺了起來,他俯身湊到她麵前,那對如同琥珀般的瞳孔也在她麵前驟然放大。
少年鼻梁高挺,精致的五官也同樣出眾。
分明是一副沒什麼攻擊性的清雋長相,看上去也完全像是含著金湯匙養尊處優的富家小少爺。
實在是很難讓人對他有敵意。
“沒事啊。”
花知雪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答道。
而在狐耳少年湊近她之後。
她身邊的草坪又開始迅速枯萎起來,很快就被再次腐蝕了。
他身上有淡淡的海鹽味。
不僅沒有沾上一點醫院消毒水的味道,甚至還能隱隱約約聞出檸檬的清爽味。
也是少年身上獨特的乾淨味道。
“你是榜一的無名氏嗎?”
花知雪的眼角餘光瞄向自己智環上還打開著的排行榜,再看向那依舊在不斷增加擊殺數的榜一,這才將注意力重新放回眼前的少年身上。
除了他之外。
應該沒有彆人有這實力了。
“是啊。”
少年眉眼彎彎清風明月攬入懷,他低頭輕笑兩聲,看上去頗為愉悅。星河綴在他的雙眸裡,點亮蘊藏的繁星。
他視線一轉,饒有趣味地落在她身上。
像是半開玩笑與她惡作劇般繼續道:“那些下發的材質,用的全部都是我的力量。”
他彎眸笑吟吟地看著她。
狡黠的笑意卻未及眼底。
如同精明的狐狸般,將藏匿起來的淬毒利爪細心嗬護,等候著獵物放鬆警惕時給予致命一擊。
“其他人用那些武器去清理喪屍,所以擊殺數量才會轉移到我身上吧。”
話語說的很天真又理所當然。
聽上去也不過的孩子開玩笑的口吻。
可他這麼說卻喚醒了花知雪差點遺忘的記憶,她想起了那些白袍人。
他們是沒有異能的普通民眾。
但是依舊可以外出清理喪屍,隻要穿上那套下發的裝備就可以毫發無損。
這些裝備是由傅以臣提供的。
可以承載異能者的力量。
那時候遇見的白袍人,似乎就是拿著棍子戳幾下喪屍,就會開始腐蝕消融。
隻是那時候她沒多想。
如果是這樣,那也就解釋得通了。
基本每時每刻都會有普通人穿著白袍,拿著特殊武器出去清理喪屍,而每清理掉一隻都會化成他的擊殺數。
也因此。
就算他本人在醫院裡呆著。
他的數據還是會出現恐怖的斷層。
後麵的榜二就是不吃不喝天天殺,恐怕也趕不上他的增幅。
“好香啊,好想把你吃掉。”
狐耳少年湊得愈發近了,甚至還抓住了他的手腕,放到鼻尖仔細嗅著。
就像是被順了毛的小動物般,他舒服地眯起了眼。
不過這次卻沒有之前的殺意。
翩翩少年握著她手腕的力量並不像她想象中的孱弱,甚至讓她覺得就算是用尋常的靈力也沒辦法輕易掙脫。
清爽的海鹽味縈繞在她的鼻尖。
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黑色物質對她無效。
更不像是傅以臣身上那些東拚西湊堆積在一起的,渾濁且帶有邪惡氣息的黑線。
現在花知雪倒是有些能理解了。
為什麼傅以臣會被他成為劣質品的原因。
傅以臣身體裡的傑作是由人工造成的,而他是與生俱來的,如同本來就誕生在黑暗中。
真奇妙。
花知雪隱隱有種預感。
少年握著她的手腕看她的智環,而他本人幾乎都快坐在她的腿上了。
他沒有智環。
或者說曾經有過,基本上送過來還沒接觸到就被溶得隻剩灘水了。
而且製作智環的材料。
不能容納他的異能。
就算是那些防護裝備,也隻能容納十幾秒罷了,還不能距離他太近。
否則會加速溶解。
也因此,他隻能呆在特殊定製的病房裡。平時是不被允許外出的,如果不是感知到有相同的氣息,他也懶得出去。
不過說起來。
就算是特製的病房,他要想離開還真的攔不住,跟紙糊似的脆弱。
不過這裡平時待遇好。
他也不太喜歡出門,才樂得如此。
少年在打量著她的同時,花知雪也在近距離觀察著他。
臉蛋看著精致,也不顯稚氣。
耳朵……看上去毛絨絨的,有點想摸摸看。
“呀!”
小護士一聲尖叫忽然將翻遍整個醫院都找不到,幾乎快要瘋掉的眾人給全部吸引了。
終於找到了?!
掉線的一眾人終於看到他們苦苦尋找的人,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甚至還和剛來這裡的新三S級彆異能者一起。
甚至,都快騎到對方身上了。
以他們為中心,周圍一大片的草坪正在不斷被腐蝕,正緩慢地發生著連鎖反應不斷向外擴張。
他們在醫院門口不敢再往前靠近。
劉醫生臉色沉了下來,高聲怒喝。
“零號,你趕緊離她遠一點!”
如果,這位出什麼事……
零號的精神和**都很不穩定。
隨時都有再次失控暴走的可能。
官方派遣過來監視的人臉色凝重,他們不得不慎重對待這號危險人物。
少年垂下眼瞼。
他漫不經心地看著那邊如臨大敵的眾人,眼神似有嘲弄。
他的身體逐漸發生變化。
如同在瞬間見證少年成長的過程。
他的模樣最終定格為二十左右的青年,完全長開的樣貌愈發俊美,卻始終透著一股獸性的邪氣與瘋狂,似乎沒有作為人的感情溫度。
花知雪感到有些熟悉。
傅以臣在沒被她清除病毒的時候,給她的也是這樣的感覺。
隻不過現在改善了很多。
起碼有了人性的溫度。
零號那纏滿全身的繃帶半鬆半散。
他的手臂熟絡地環過花知雪的肩和腰,趁她分神時竟將她半擁進懷裡。
就像是宣示主權的所有者。
青年磁性的嗓音帶著慵懶的戲謔,看向他們的目光是毫不掩飾的輕蔑。
“所以,你們打算怎麼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