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好看的皮囊。
花知雪凝視著潔白的天花板楞然出神。
仿佛過了很久。
卻又像是在很短暫的一瞬間,夢中的體驗和記憶逐漸在她眼前變得模糊。
直到身邊傳來細微的聲響。
這才將她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背對著她在病床邊給花瓶換水的。
是一道看著滄桑又孤獨,微微駝背的身影。
可花知雪一下就將她與記憶中的身影對上了,是無數個日夜裡不管她多晚回家,都能見到的那道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
等她回來。
熱好飯菜。
“……媽?”
她的聲音很沙啞,又很陌生,幾乎低微到聽不見。
可即便如此。
那個女人的身影卻還是猛然僵住了,她顫顫巍巍地轉過身來,渾濁又憔悴的眼裡,滿是難以置信和意外,再也沒有昔日裡她看到的光彩。
像絕境之人再見希望的喜悅。
也是冬雪消融後迎來的春天。
“雪兒?真的是你嗎?雪兒…!”
而後在下一秒,女人的情緒再也難以控製,渾濁的目光也在霎那間盈滿了淚水,抓住她的手就伏在她的病床旁放聲哭泣起來。
花知雪一陣心酸。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的這段時間。
她的母親是以一種怎樣的心情來照顧她的。
本來那樣愛美的媽媽。
現在竟然為了她操勞,變得這麼憔悴。
如果再這樣下去,她母親早年就落下了病根的身體,根本扛不住這樣心靈和身體雙重打擊的壓力,恐怕很快就會病倒。
不過還好。
還好她及時趕回來了,沒有失去最珍視的人。
花知雪勉強抬起仍舊虛弱的手,輕輕搭在她的肩上笑著柔聲安慰道。
“媽,沒事了,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