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宴翌日一早便率人離開了,他走的時候動靜不小,牧與之和扶雲都是知道的,隻是季聽沒有主動提要他做什麼去了,他們便沒有問。
季聽不僅沒跟他們說褚宴去做什麼了,也沒說申屠川來過的事,隻是一大早便將權力僅次於褚宴的那個暗衛叫來了。
“上次賊人潛入的事可調查清楚了?”季聽輕抿一口熱茶。昨晚申屠川臨走前,她曾問過他是不是之前來過,他直接承認了。
暗衛跪下道:“卑職無能,沒能查出那人蹤跡。”
季聽看向他:“府中守衛一向森嚴,為何有人能悄無聲息的潛入,還不留一絲痕跡?”
“回殿下的話,卑職與褚侍衛推測過,懷疑是熟悉府中布防之人,能做到這點的,大多是在府中生活多年的老人,卑職和褚侍衛一一調查,並未發現可疑之人。”暗衛垂首道。
季聽若有所思的看著他:“也就是說,此人很有可能熟悉府中布防,卻又不是咱們府內的人。”
“……卑職認為,這種可能更小。”暗衛小心回答。
季聽勾起唇角,半晌眼底閃過一絲譏諷。怎麼不可能?若是某人和她一樣的話,那便是十足十的可能,畢竟他也曾在她府中生活過幾年,對這裡了解也是正常。
越是同暗衛了解情況,季聽便越是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隻是猜測到底還是猜測,在沒有拿到證據之前,她是不會直接判定的。
她放下杯子,片刻後淡淡道:“既然布防已破,那便換一種方式。”
“回殿下,已經換過了。”暗衛回答。
季聽失笑:“以往所有布防圖都不用了,本宮再做些新的出來。”
暗衛略一思索,立刻抱拳:“辛苦殿下了。”
季聽輕歎一聲,微微搖了搖頭。做一套全新的布防圖要考慮到換防、地形以及隱蔽性,確實足夠辛苦,然而又必須要做。拋開彆的不說,有人能進她長公主府如入無人之境,這一點就讓她忍不了。
一整個上午,她都在書房裡忙碌,一直到快過午時的時候才用膳,還是叫人直接送進書房的。扶雲和牧與之知道她這種時候不喜人打擾,便都沒有去尋她,偶爾隻是要丫鬟送些吃食進去。
“殿下怎麼突然想換布防了?”扶雲疑惑。
牧與之也微蹙眉頭:“待殿下出來我去問問。”長公主府的布防圖多年未換,從未出過紕漏,如今突然要換了,恐怕是有什麼不對。
二人在書房外一直等到天色暗了下來,才聽到書房的門發出吱呀一聲響。
“殿下!”扶雲忙上前去扶她。
季聽活動著肩膀出來,看到二人後驚訝:“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自然是等殿下,扶雲一整日都沒見著殿下了。”扶雲立刻賣乖。
季聽好笑的看他一眼,再看向牧與之時,眼底多了一絲了然:“想問我為何要換布防圖?”
“是。”牧與之坦然承認。
季聽歎息一聲:“前陣子有賊人來的事你們知道吧。”
“知道。”
“扶雲知道。”
“本宮今日突然想起來了,便召了人來問,之後左思右想還是覺得布防圖有已經泄露的可能,便決定多畫一些出來。”季聽不打算把申屠川抖摟出來,所以提前想好了說辭。
牧與之定定的看著她,半晌略帶懷疑的問:“隻是如此?”
“……不然呢?”季聽看向他,“還能有什麼原因?”
牧與之斟酌片刻後,溫潤的回答:“不知道,但我總覺著,殿下好像沒說實話。”
季聽:“……”對太了解自己的人撒謊就這點不好,他哪怕找不出不對的地方,依然會察覺你在撒謊。
“但是既然殿下寧願辛苦也要換了布防圖,想來事關重大,隻要殿下心中有數便好。”牧與之補上後半段話。
扶雲聞言也跟著點了點頭:“扶雲也是,相信殿下。”
季聽聽到他們的話,心底某處微微一痛,半晌才含笑看向他們:“既然你們這麼信任我,那我定會護你們周全,不辜負這份信任。”
“嘿嘿殿下,時候不早了,咱們去用膳吧。”扶雲催促。
季聽剛要點頭,便聽到牧與之道:“殿下今日累了一天,隻一頓晚膳是不能夠解乏的,不如去找李將軍喝頓酒,好好消遣一番。”
“對對對,殿下每次勞累之後都容易頭疼,去飲些酒也是好的。”扶雲立刻附和。
季聽為難的看他們一眼:“飲酒確實不錯,隻是我沒有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