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以……”
“殿下,”申屠川打斷她的話,聲音也跟著低沉下來,“昔日我對殿下多有冷待,整個長公主府都不怎麼喜歡我,今日是我入住彆院的第一晚,若殿下連晚膳都不肯留下用,日後他們怕是要慢待我。”
季聽沉默片刻,覺得不過是一頓飯而已,他既然都說到這種地步了,便應準了就是,於是喚了丫鬟過來,讓她請褚宴先回去,自己則留下陪申屠川用晚膳。
申屠川唇角微勾,在丫鬟離開時跟了出去,在門口吩咐道:“今日天燥,吩咐廚房煮些綠豆粥,煮好後放到井水裡冰著,讓殿下晚膳之前喝一碗。”
“晚膳前嗎?”丫鬟眉頭皺了起來,“可綠豆粥單是熬好就需要些時候,再放到井水中晾涼,怕是得將近一個時辰,這、這會不會耽誤了晚膳?”
“殿下方才吃了些糖炒栗子,已經飽了大半,耽誤就耽誤了罷。”申屠川神色淡淡。
他平日就冷冷清清的,此刻不刻意擺出溫和的模樣,便渾身充斥著高不可攀的疏離感。丫鬟原本還因為他在風月樓待過一陣輕慢他,此刻也不由得瑟縮一下。
“奴婢遵命。”丫鬟說完便急匆匆離開了。
申屠川這才轉身回房,季聽掃了他一眼:“做什麼去了?”
“叫人給殿下煮碗綠豆粥,涼了之後給殿下喝。”申屠川回答。
季聽慵懶起身:“方才栗子吃多了,這會兒還不算餓。”
“那正好,綠豆粥要慢火細熬才好喝,殿下現下既然不餓,就能慢慢等著了,”申屠川說完不等她開口,便走到了她身邊,“方才見庭院中有一架秋千,可是殿下的?”
“是,那秋千是前兩年本宮十八歲生辰,鎮南王府送來的。”季聽本想說不想在這裡留得太晚,聽到他的話後也被岔開了話題。
申屠川頓了一下:“鎮南王府?”
“嗯,說起來本宮也許久未坐了,過去瞧瞧。”季聽說著便往外走。
申屠川本還有話要問,但見她興致勃勃,頓了頓後還是沒再開口,隨著她一同到了秋千架前。
他從懷中掏出錦帕,將秋千仔細的擦了一遍,這才抬頭對季聽道:“殿下,我推你。”
季聽應了一聲,心情不錯的在秋千上坐下,申屠川在她身後輕輕的推著,片刻之後眼底也染上一分笑意。
季聽被他不溫不火的推了片刻,頓時有些不滿了:“你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沒力氣?”
申屠川頓了一下:“殿下想被推得高些?”
“有多高就多高。”季聽吩咐。
申屠川勾起唇角:“那殿下可坐穩了。”
季聽下意識的握緊兩邊鐵索,申屠川手下猛地用力,將她高高的推了起來。季聽先是驚呼一聲,接著似乎覺得有趣了,眉眼中俱是笑意。
彆院中五步一燈籠,整個院子燈火通明,泛著昏黃的光,兩個人的影子時而糾纏交接,時而分離飛遠,許久之後才停下。
虧著玩這一場,季聽晚膳又用了不少,吃過飯打算離開時,申屠川攔住了她:“殿下方才出了不少汗,若是放著不管,恐怕會著涼,不如先沐浴,之後再走。”
季聽頓了頓,眼眸微微眯了起來:“申屠川。”
“殿下。”申屠川表情鎮定。
季聽輕嗤一聲:“你從方才開始,一直在留本宮。”
“是。”申屠川應聲。
季聽掃了他一眼:“為何?”
“爭寵。”申屠川麵色如常。
季聽險些沒聽明白:“你說什麼?”
“爭寵,”申屠川鎮定的看著她,眼底清明一片,耳朵卻泛紅了,“我如今也是殿下的人了,不僅是殿下的人,還是殿下名正言順的夫婿,不想讓殿下回去陪那些侍夫,用些無傷大雅的手段,應該也是可以的吧?”
季聽沉默的看著他,片刻之後覺得他瘋了。
……這人重生一回,真是越來越沒有底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