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聽冷笑一聲,並不願搭理他。
申屠川隻能再勸:“等從宮裡回去,殿下想怎麼罰我都行,在宮裡還是收斂些,免得被有心人看到了,會平白編排我們。”
季聽斜了他一眼:“這時候知道怕了?”
“殿下笑一笑,彆總繃著臉了。”申屠川說著,接了寬袖的遮掩,偷偷撓了她的手心一下。
他的指甲修剪整齊,刻意劃過時激得季聽手心下意識一縮,身子就像過電了一般,麻得步伐都險些亂了。季聽繃起臉故意走得快些,和他拉開了一點距離。
“殿下,等等我。”他抬高了聲音,周圍人立刻看了過來。
季聽深吸一口氣,咬牙等著他走到身側,這才壓低了聲音:“你待會兒給本宮安分點,若是再這般胡鬨,本宮回去就扒了你的皮。”
“隻要殿下不生氣,申屠的一身皮又算什麼。”申屠川眸色沉沉。
季聽猝不及防對上他的眼睛,沉默一瞬後惱道:“日後不準再跟風月樓那些人往來,都學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申屠字字肺腑。”
“嗬……”
兩個人說著話,便到了乾清宮中,季聞和張貴妃已經等著了,還有幾位太妃也在。季聽看到眾人後掛上笑容,溫婉的上前行禮,幾位太妃忙將她扶起來,親親熱熱的仿佛待自己親女兒一般。
申屠川靜靜的看著季聽被長輩圍在中間,眼底流露出一絲溫情,隻是回頭對上季聞淡漠的眼睛後,這一點溫情也迅速收起。
“太妃們如今見了皇姐,倒是連朕都冷落了。”季聞半真不假道。
太妃之首徐太妃笑了笑:“皇上說笑了,我等豈能冷落了皇上,前些日子李太妃聽聞皇上休息不好,還特意縫了蕎麥枕頭,隻是還未來得及獻給皇上。”
季聞聽了臉色好了不少:“按照規矩,本該婚後再讓太妃們見新婿,但朕知道各位太妃頗疼皇姐,便想著提前讓你們見見。”
“還是皇上體貼,”徐太妃說了一句,接著看向申屠川,打量半晌後滿意道,“身姿挺拔,模樣俊俏,倒是個可人的,早先不少聽先皇稱讚,人品自是沒話說,雖然身份低了些……但也不算什麼。”
“是申屠高攀。”申屠川垂眸道。
一直安靜的張貴妃撇了撇嘴,用‘你也知道啊’的眼神掃了申屠川一眼。
季聞掃了他一眼,見他無悲無喜的,聽到說起自己的家世也沒有流露絲毫不滿,不由得覺著滿意。
徐太妃清淺一笑:“這倒沒什麼,這世上的人身份再高,也高不過皇室去,不論是誰同咱們凜慶成親,都是高攀了。”
“太妃,瞧您說的。”季聽好笑的挽住她的胳膊。
申屠川唇角微微翹起:“太妃說得是。”
“太妃偏心皇姐,自然覺得誰都配不上,朕可不想聽這些酸話了,”季聞說著看向申屠川,“她們許久未見,定是有許多話要說,咱們就先去偏殿等著吧。”
“是。”申屠川應了一聲,便跟著季聞離開了。
季聽聞言不動聲色的掃了申屠川的背影一眼,繼續含笑同太妃們話家長,等眾人落座時,季聽走到張貴妃身邊,壓低聲音問一句:“你今日為何如此安靜?”
“臣妾若是開口了,話可不會好聽,”張貴妃輕嗤一聲,“殿下先前送了臣妾一根光禿禿的玉簪,不就是想讓臣妾閉嘴嗎?”
“那是上好的和田玉,觸手生溫,平日佩著最是養身,我府中就這麼一支,平日連我自己都舍不得戴,到了你這兒就成光禿禿的玉簪了?”季聽揚眉。
張貴妃頓了頓,唇角微微揚了起來,言語中卻還是諸多不屑:“殿下彆是覺著臣妾沒見過世麵,所以故意誆騙臣妾的吧?”
“你再給我不識好人心,”季聽氣笑了,“既然不想要,就還給我,我再送彆人。”
一聽她要送彆人,張貴妃頓時一臉警惕:“送誰?申屠川那個狐狸精?”
“……你說申屠川是什麼?”季聽有一瞬間覺著是自己聽錯了。
張貴妃冷笑一聲:“狐狸精!”
季聽:“……”嗯,沒聽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