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聽惡狠狠的看了申屠川一眼,轉身便往外走,並未發現在自己走遠後,申屠川的眼角微微泛起了紅。
她走到宮殿外,本來還想繼續走的,結果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吹吹打打的聲響,迫使她不情願的睜開眼睛。
“殿下,殿下您可算是醒了,趕緊起來洗漱,奴婢們要為您梳妝打扮了。”丫鬟急切道。
季聽剛睡醒的腦子還有些遲鈍,聞言疑惑的看向她:“為何要梳妝打扮?”
“殿下您還沒醒呐?”丫鬟好笑的看著她,“今日是您的大喜日子呀!”
季聽一愣,所有的記憶都朝她湧來,她沉默片刻後一拍床板,怒喝一聲:“申屠川那個王八蛋!”
丫鬟嚇了一跳:“殿下您怎麼了?”
“無事,不過是做了一個惱人的夢。”季聽恨恨道,聽到外頭的吹吹打打聲更是煩躁。
丫鬟聞言捂嘴輕笑:“殿下可是夢見同駙馬爺吵架了?殿下彆怕,夢都是反的,您夢見吵架,正說明日後會琴瑟和鳴舉案齊眉呢。”
季聽斜了她一眼:“說這麼多吉祥話,可是想從本宮這裡騙賞銀?”
“我的殿下,賞銀什麼的之後再說,您還是趕緊起身吧。”丫鬟催促。
季聽心裡還憋著火,這會兒連悔婚的衝動都有了,但冷靜片刻後還是配合的站了起來。丫鬟們立刻魚貫而入,很快便幫她換上了雍容繁複的大紅婚衣。
季聽站在銅鏡前任由丫鬟們忙碌,她則盯著鏡中膚白貌美的自己。盯著看了片刻後,她突然勾起紅唇,原先因為夢境生出的惱意也散得差不多了。
前世的季聞和申屠川就算將她的死輕輕揭過又如何,如今的她已經重生,再無人能愚弄她,也休想她再淪落到那種境地。
“殿下美得像仙子一般,實在太好看了,奴婢都不舍得為殿下上妝,總怕影響了殿下的美貌。”丫鬟感慨。
季聽輕笑一聲:“你就放手做吧,就是化兩坨紅團子出來,本宮也是好看的。”這句話倒也不是她自誇,隻是她確實屬於素麵朝天和濃妝豔抹都合適的人。
丫鬟聞言也笑了:“殿下說得是,殿下怎麼樣都好看。”
一群人說說笑笑的,便將妝麵都化好了,季聽又對著鏡子照了照,這才起身往外走,一推開門扶雲便帶著兩隻狗崽子撲了上來,顯然是已經等得太久了。
“冒冒失失的。”季聽蹙眉。
扶雲笑得見牙不見眼:“殿下可算是出來了,扶雲都等了半天了。”
“時辰還早,急什麼。”季聽看一眼庭院中的戲台子,感覺頭又要疼了。
扶雲聳聳肩:“時辰不早了,申屠川已經在長公主府門外等許久了,而且還有好多百姓在外頭,這會兒人越聚越多,殿下還是動作快些,趕緊去宮裡請安吧。”
若是隻有申屠川,那讓他等上三天三夜也沒什麼,隻是外頭人越來越多,萬一冒出個刺客什麼的,危險的還是殿下。
季聽明白他的擔憂,剛要邁步出寢房,便聽到一道帶笑的聲音:“殿下也不等等我,便要這麼走了?”
季聽頓了一下,看到牧與之後失笑:“不過是走個過場,有什麼好等的。”她從頭到尾都隻將這場婚事,當做困住申屠川的兵器,並沒有什麼成親的感覺。
“殿下不等我,我就隻能自己來了,”牧與之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金鐲子,拿起她的手套了上去,“我老家有一個習俗,妹妹成親之前,做哥哥的要送金鐲子,以示娘家有人寵,不讓夫家小瞧。”
“……若我猜得沒錯,咱們這算是招贅吧?難不成招贅也要送鐲子?”季聽哭笑不得。
牧與之揚起唇角,眸色輕輕淺淺:“自然要送。”
季聽頓了一下,低頭看向手腕上的鐲子,比起其他首飾顯得過於樸素,金子也不夠亮,許是有些年份了。她臉上的笑意淡了些,靜了片刻後重新掛起笑容:“既然要送,那就彆隻送什麼鐲子,彆的珍寶也多送點如何?”
“貪得無厭,趕緊走吧,彆耽擱了時辰。”牧與之哭笑不得的催促。
季聽淺笑著應了一聲,在扶雲的攙扶下上了裝飾得喜氣洋洋的馬車,臨行前看了一眼庭院中的大紅燈籠,總算有了點成婚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