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聽應了一聲:“當真。”
“那殿下方才為何突然說喪氣話?”什麼新婚燕爾不比老夫老妻的,一聽就意有所指。
季聽沒想到自己一句話被她解讀出這麼多意思,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隻能費勁的同她解釋,好在李夫人聽了半天之後,總算相信她跟申屠川沒有吵架了。
“沒吵架就好,妾身也就放心了,”李夫人溫婉道,“改日殿下再來做客時,也帶上駙馬如何?妾身到時候親自下廚,給您二位做些好吃的。”
“好啊,待他有空時,本宮便帶他來拜訪。”季聽隨口應了下來,至於申屠川什麼時候有空,那就不確定了。
季聽留在李府用了午膳才離開,走了之後還是不想回府,於是又去了周老將軍那裡,一直待到晚上才回去,剛回府就撞上了準備離開的大夫。
“參見殿下。”白胡子大夫行禮。
季聽頓了一下:“是來給駙馬診治的?”
“是。”
季聽抿了抿唇繼續往裡走,但走了兩步還是停了下來,扭頭問他:“駙馬的病如何了?”
“駙馬爺身子健朗,昨日用過藥之後便好得差不多了,如今隻消再喝兩日藥,想來就會大好了。”大夫回答道。
季聽微微頷首:“他可有按時服藥?”
“回殿下,老朽方才問過院裡伺候的小廝,小廝說駙馬爺每頓藥都是按時吃的。”
季聽聞言冷淡的應了一聲:“嗯,知道了,你回吧。”
“是。”
扶雲將大夫送到大門口,這才折回來跟上季聽:“殿下,你要去偏院麼?”
“我去偏院做什麼?”季聽奇怪的看他一眼。
扶雲頓了頓:“不是要去看申屠川?”
“沒聽到大夫說他已經好了麼,不必再看。”季聽說完便直接回寢房了,白日裡貪玩沒睡午覺,這會兒是困得很,簡單沐浴之後就直接躺下睡了。
起初她睡得很沉,睡了沒多久後便有種自己要醒的感覺,腦子十分清楚,隻是身子怎麼也動不了。前世長公主府失勢那段時間,她一直有這樣的情況,所以一有意識便知道自己被魘住了,一時間也不怎麼著急,隻是嘗試著醒過來。
正當她試著動彈時,突然感覺身邊多了一道黑影,她心裡一驚,下意識的想看清是什麼,然而她如何都動不了,一時間急得出了一身的汗。
不知過了多久,在她感覺一整晚都要這麼煎熬時,她的肩膀上突然多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手上的溫度隔著裡衣傳遞到她身上,緩慢而令人煎熬的從她肩膀上撫下去,最終握住了她的手。
季聽想開口說話,然而當她張了張嘴卻沒有聲音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還沒醒。那隻手握住了她的手後,便沒了彆的動作,而她的身上又突然多出另一隻手,從上往下的解她裡衣上的扣子。
衣裳解開之後身前瞬間一涼的感覺,對方的手指有意無意從自己身上摩過的力度……這確定是夢嗎?
季聽剛生出一分疑惑,圓潤的沒了遮擋的肩膀便被咬住了,這力度是如此熟悉,對方身上淩冽雪山鬆木氣息像是在提醒她什麼,她愣了許久,突然清醒過來。
偌大的寢房內,隻有她一個人。
季聽低頭看向自己的裡衣,發現扣子都扣得好好的,根本沒有如她想的一樣解開……所有方才那麼真實的感覺真的隻是夢?
月至中空,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快宵禁的時候,長公主府庭院內掛的燈籠熄掉了一半,隻餘一半燈籠照明的庭院顯得有些暗了。
牧與之今日外出盤賬,終於趕在宵禁前回了府,快到自己彆院時無意間掃到一道身影,立刻皺起眉頭喝道:“什麼人?!”
話音剛落,那道身影便走到了燈籠下,牧與之看到對方是誰後眼神微涼:“都這個時辰了,駙馬爺怎麼還沒睡?”
“睡不著,出來走走。”申屠川淡淡道。
牧與之揚起唇角:“駙馬爺的院子是我親自叫人收拾出來的,雖然比起我等離殿下遠了些,可卻是最大的,駙馬爺日後若是睡不著,不如在自己的院子裡走走,儘量不要出來了。”
申屠川眼底仿佛結了萬年寒霜,說出的話卻是平穩無波:“我去哪裡,與你無關。”
牧與之輕笑一聲:“是該與我無關,可殿下不喜歡,我便隻能做這個惡人,親自來提醒你了。”
申屠川定定的看著他,片刻之後才麵無表情道:“時間還長,殿下會喜歡的。”
他說完便眉眼清冷的離開了,牧與之蹙了蹙眉頭,若有所思的看了他的背影一眼,這才抬腳回了自己的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