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聽定定的看著申屠川, 半晌氣笑了:“申屠大人,你是不是覺著作出這般姿態,本宮便能忘記以前的事了?”
“不求殿下能忘, 隻求殿下給我個機會, 讓我證明自己所言皆為真。”申屠川神情微肅。
季聽冷淡道:“若本宮不給呢?”
申屠川靜了一瞬:“我意已決。”
季聽的眼眸緩緩眯起:“這麼說,你堅持要跟本宮作對了?”
“不是跟殿下作對, 是想得到殿下的心,”申屠川目光沉沉的看著她, “若是得不到殿下的心, 能得到殿下的寵也是好的。”
“不用想了, 你什麼都不會得到, ”季聽冷眼看著他,“本宮勸你最好回自己的偏院, 如先前一樣安分守己,否則本宮對你不客氣。”
“殿下同他們說話,向來都是自稱我的,到了我麵前, 卻總是自稱本宮。”申屠川驢頭不對馬嘴的說了一句。
季聽真心覺得他腦子有病,惡狠狠的留下一句:“你不準進來!”說罷便扭頭回了廳堂,而申屠川也聽話的沒有跟進去。
季聽回去坐下後, 扶雲沒看到申屠川跟進來, 趕緊問一句:“殿下,他走了?”
“應當是走了。”季聽拿起筷子開始用膳。
扶雲又問:“以後不會再來了吧?”
“那可說不準, 他向來不按常理出牌。”季聽隨口道。
扶雲撇了撇嘴, 小聲說一句:“我可不想跟他一起吃飯。”
季聽笑笑, 夾了一筷子燒茄子,正要用時一個小廝走了進來:“殿下, 駙馬爺還在外頭站著。”
季聽的手一頓:“還在外頭?”
“是。”小廝應道。
季聽蹙眉:“你叫他回去。”
“奴才方才勸了,他不肯。”小廝一臉為難。
季聽不悅的抿了抿唇,一直沉默的牧與之掃了她一眼,終於開口說話了:“既然他願意在外頭站著,那就讓他站著吧,退下吧,不必再來回稟。”
“是。”小廝應了一聲便離開了。
扶雲皺眉問:“他這是什麼意思?”
“苦肉計,想讓殿下心軟,好答應他日後一起用膳。”褚宴麵無表情道。
季聽枕著臉:“吃飯,當他不存在。”
扶雲和褚宴對視一眼,瞬間就老實了。廳堂裡一時間沉默下來,隻剩下杯盞筷子的輕微聲響,雖然季聽說了當申屠川不存在,但廳堂裡的每個人都清楚,他們的駙馬爺就在外頭站著。
一頓飯結束得比平日提前了兩刻鐘,等幾人出去時,申屠川鬢角已經濕了,顯然是熱的不輕,但臉色倒還算不錯。他看到季聽出來,唇角微微翹起:“殿下。”
季聽目不斜視的離開了,他的眼神暗了一瞬,靜了片刻後便轉身離開了。
扶雲看著他汗濕的後背,猶豫一下嘀咕道:“我怎麼覺著他還挺喜歡殿下的?”
“這些日子確實對殿下還算不錯。”褚宴淡淡道。
二人剛說完,就被牧與之意味深長的掃了一眼,頓時下意識的站直了些。
“這些話當著我的麵說說也就算了,不要到殿下麵前去說,知道嗎?”牧與之道。
扶雲忙連連點頭,等牧與之走了之後才鬆一口氣:“牧哥哥真是愈發可怕了。”
褚宴麵無表情。
扶雲斜了他一眼:“你不怕牧哥哥?”
“怕。”褚宴冷且酷的說完,便抱著刀離開了,扶雲一陣無語。
這邊季聽吃飽喝足後回了寢房,剛坐下歇著便叮囑丫鬟:“你去叫廚房給申屠川送些吃的,最好是加些清熱解毒的藥材,免得他中了暑氣。”
丫鬟聞言笑著應了一聲:“殿下成婚後看著待駙馬爺冷淡,沒想到還是挺擔心他的嘛。”
“……誰擔心他了,本宮是怕他若是三天兩頭的病了,會叫人覺著本宮苛苦他。”季聽不悅的板起臉。
丫鬟見她不高興,忙哄了兩句離開了,季聽輕哼一聲到軟榻上躺下,短短的睡了會兒午覺。
也就是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她又一次夢見了申屠川。
這一次的夢境還是申屠川的寢房,隻是這一次寢房中掛滿了白布,而她被安置在床上的屍首也被換了素服,看臉上的腐爛程度,顯然比上次又過了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