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0 章(2 / 2)

裙下之臣 山有青木 12278 字 8個月前

“怎麼,不需要離我遠點了?”季聽斜睨他。

申屠川垂眸:“季聞已經昏迷不醒,既然你同張貴妃已經聯盟,不如趁他病要他命,也省得我們夫妻再分離。”

“如今我們已經和離,可算不上什麼夫妻了。”季聽淡淡提醒。

申屠川頓了一下:“我在與你說正事,殺了他,你做皇帝,”他說完頓了一下,“如今我是文臣之首,你不必擔心他們反對。”

季聽靜了一瞬,總算正經起來:“那不成,若他此時死了,咱們就太名不正言不順了,必須給他留一口氣,要他下詔立儲,之後再解決他。”

“他現下死了,也是道士殺的,和殿下無關,殿下依然名正言順。”申屠川回答。

……她是名正言順,可兒子卻不是了,想想季聞剛死,她便冒出個兒子來,很難不讓人懷疑她是為了奪位故意殺了季聞。季聽欲言又止的看著申屠川,想把阿簡的存在告訴他,但一想到剛才自己還信誓旦旦的說沒事瞞著他,就又有些心虛了。

“殿下。”申屠川看著她。

季聽咳了一聲:“總之你聽我的,他既然倒下了,我便不會再讓他起來,剩下該做什麼,我心裡自有打算。”

申屠川不認同的看著她,本還想再勸幾句,外頭突然傳來兩聲敲門聲,接著便是丫鬟緊張的聲音:“殿下,小少爺今天沒怎麼見您,這會兒正發脾氣……”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季聽忙打斷她,心虛的瞄了眼申屠川後高聲道,“你去告訴他,本宮待會兒便去找他。”

申屠川注意到她的神色,眼神漸漸暗了下來。

“奴婢直接領他過來吧,也省得殿下再去。”丫鬟好心道。

季聽汗都要下來了,乾巴巴的拒絕:“你聽本宮的,趕緊去吧,本宮這就去了。”

“是。”丫鬟聞言沒有再說什麼,直接轉身離開了。

等丫鬟一走,季聽硬著頭皮對申屠川道:“時候不早了……”

“小少爺是誰?”申屠川打斷她的話。

季聽愣了一下,這才想起她並未在申屠川麵前提起過這個名字。她沉默一瞬:“就……一個不怎麼熟的小孩,聽稱呼你也知道,肯定是個孩子……你趕緊走吧,我過兩天跟你解釋。”

她得等他把自己那句從未騙過他給忘了,再把阿簡的存在告訴他。反正兩年都等了,也不差這兩天。

“既然不怎麼熟,殿下為何要為了他趕我走?”申屠川眼眸黑沉的看著她,“孩子?可我分明記得,扶雲也被稱呼為小少爺,難不成扶雲也是孩子?”

“……扶雲現在長大了,就不是小少爺了,但以前是的。”季聽眨了眨眼睛。自打阿簡出生,下人們便稱呼他為小少爺,而原先的扶雲小少爺,中間那個小字便被去掉了。

不倫不類的,但也都這麼稱呼了。

“所以他比起扶雲,還要小上幾歲,”申屠川聲音冷了下來,“牧與之先前說得果然沒錯,殿下對年輕些的,總是多幾分偏愛。”

季聽:“?”他這話怎麼怪怪的?

許久沒有應付過吃醋的申屠川,季聽業務能力都生疏了,等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走到了門口,側目冷淡道:“殿下房中多了旁的味道,不久前我以為自己多想了,現下才明白,原來真的有彆人住進來了。”

他說罷,便繃著臉離開了。

季聽:“……”這回她聽懂了。

然而她聽懂了,申屠川也走得沒影了,她一時間好氣又好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算了,明日一早就去找他,把阿簡的存在說清楚吧。

季聽輕歎一聲,親自去將哭鬨的阿簡抱回寢房:“你怎麼這般會鬨人,再這樣下去,就沒人喜歡你了。”

“娘喜歡。”阿簡鬨累了,枕在她肩膀上撒嬌。

季聽看著唇紅齒白的小混蛋,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阿簡,你想不想見爹爹?”

“爹爹?”阿簡對這個稱呼很陌生,頓時睜大水汪汪的眼睛。

季聽點了點頭:“對,爹爹。”

“想見!”阿簡歡呼。

季聽揚眉:“你知道爹爹是什麼嗎?”

“不知道。”阿簡回答。

季聽被他逗得直樂,揉了好半天後才摟著睡著。

翌日一早,她便直接進宮了,剛到就遇上了申屠川,如今季聞半死不活,她也不必再像之前那般避嫌,於是大方的朝申屠川笑笑。

然而申屠川直接彆開了臉。

……這是有多生氣啊。季聽無語的看了他半天,最後在離宮時壓低了聲音對他道:“我有話同你說。”

申屠川繃緊臉,看了她一眼便轉身走了。

季聽:“……”

她倒是想追上去,但還有太多事情要做,隻得先處理要緊的,再去找他解釋,然而申屠川像是存心避開她,接下來好幾天都鮮少遇上,即便是遇上了,他也扭頭就走,絲毫不給她解釋的機會。

季聽氣得直笑,索性也不找他了,就看他打算彆扭到什麼時候,反正她先前威脅過了,他再不高興,也不敢搞出自殘那種事。

這麼想著,她繼續悠哉悠哉的處理季聞中毒一事。由於季聞‘昏迷’不醒,這案子完全在她和貴妃的掌控之下,事情解決起來倒也容易。

一連過了三五日,大理寺終於出了結果,現下隻等季聞醒來了。

季聽又一次在宮門口遇到申屠川,這回沒主動迎上去,而是淡定的往外走,在經過他身邊時揚唇:“回去找我的阿簡去。”

申屠川站定。

“阿簡又乖又甜,雖然黏人了點,可也最好哄,不像有些人,動不動就喝上一缸子醋,難纏得緊。”季聽笑眯眯的離開,而身後的申屠川臉色已經黑如鍋底了。

當日晚上,季聽倚著床邊看話本,不多會兒便感覺到有人來了,她撩起眼皮看了對方一眼:“你來做什麼?”

“阿簡呢?”申屠川麵無表情,“怎麼沒叫他侍寢。”

“怎麼沒來,在裡邊躺著呢。”季聽說完拍了拍旁邊的鼓包。

申屠川已經被嫉妒折磨瘋了,也沒注意到這個鼓包又短又小,隻是紅著眼角問她:“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和彆人……”

“怎麼了?”季聽忍笑。

申屠川雙手死死握拳,半晌咬牙道:“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嚴格來說是一年多,但不嚴格的話,就兩年多了。”季聽回答。

申屠川的嗓子都啞了:“那是在同我和離之前。”

眼看著他都要哭了,季聽不忍再逗他,坐直了朝他伸手:“行了,不鬨你了,我季聽兩輩子,也就隻有你一個男人。”

申屠川定定的看著她,顯然不怎麼相信。

季聽無奈的朝他走去,還未到他麵前,就被他猛地抱進懷裡:“你不準變心。”

“我沒變心,心裡一直都隻有你一個。”季聽安撫的拍拍他的後背。

申屠川抱得更緊了些:“那他們口中的阿簡是誰?”

“……我可以告訴你,但前提是你不準生我的氣,更不準生自己的氣。”季聽謹慎的開口。

申屠川頓了一下放開她,蹙眉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有些不確定的開口:“你不是說了,隻有我一個男人?”

“是啊,隻有你,”季聽失笑,“阿簡是……”

“娘!”

她話沒說完,床上那個便被吵醒了,笨笨的踢開被子坐起來,眨著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迷茫的看著季聽。

申屠川瞬間認出他是那日在南山走丟的孩子,接著想到什麼後愣住,心跳突然加快許多,撞得他心口生疼。

他怔怔的看向季聽,等著她給自己一個解釋。

季聽被他看得心虛,咳了一聲指了指床上的小娃娃:“嗯,你的。”

申屠川:“……”

季聽怕他會突然生氣,趕緊跑過去抱起阿簡,在他耳邊低聲教道:“叫爹爹。”

“爹爹。”阿簡乖巧的喚他。

申屠川靜了許久,才渾身發顫的看向抱著他的女人,連話都說不囫圇了:“季聽,你就是一個混蛋……”

季聽:“……這個時候該上演父慈子孝的戲碼了,你罵我做什麼?”

申屠川氣得呼吸都不順暢了,咬著牙紅著眼朝她走去,季聽在他的逼近下瑟瑟發抖,等他靠過來後把阿簡推進他懷裡,申屠川頓時僵住,季聽趁這個機會扭頭跑出了寢房。

父子倆一時相對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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