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侍衛說了季聽和張嫣兒的去處後,廳堂裡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不知過了多久,申屠川才麵無表情的問:“她們現下還在?”
“……是。”
蕭盛當即存不住氣了,拿起刀氣勢洶洶的出門,申屠川麵無表情的叫人備了兩匹馬,同蕭盛一起往風月樓去了。
季聽和張嫣兒還不知道危險來臨,聽著小曲吃著點心,一時間好不愜意,然而當蕭盛和申屠川進了大廳時,二人便清晰的聽到樓下的驚呼與行禮聲,季聽和張嫣兒愣住,在圍欄處看到他們二人後慌了。
“怎麼辦怎麼辦,咱們現在跑嗎?”張嫣兒慌了。
季聽深吸一口氣:“他們既然來了,定然是衝著咱們來的,跑又能跑哪去,{文學-發最快}你還打算一輩子不回家?”
“那怎麼辦啊?!”張嫣兒頭疼。
季聽沉默片刻,語重心長的開口:“嫣兒呐,我平時待你不薄吧?”
“……為何說這些?”張嫣兒突然警惕。
季聽看了眼門的方向,壓低了聲音道:“待會兒他們問起,你便說是你非要來的,我迫不得已才跟著你。”
“憑什……”
“蕭盛對你多好啊,他肯定舍不得說你,但是申屠川就不一樣了,如果不把事都推到你頭上,他肯定會教訓我。”季聽一臉認真。
張嫣兒眯起眼睛,好半天冷哼一聲:“你倒是將自己摘得乾淨。”
季聽嘿嘿一笑:“你就把事都承擔了吧,隻有這樣……”
話沒說完,門就被突然撞開。
“你還打算讓她一個人承擔?”申屠川表情不太好。
季聽眨了眨眼睛,忙叫她點的小年輕們出去,接著討好的走上前:“你怎麼來了,我還打算去找你呢。”
“你都樂不思蜀了,還會想著找我?”申屠川冷嗤一聲。雖然知道她不會做什麼,但依然不妨礙他不高興。
季聽腦子飛快的轉,好半天之後踮起腳尖,在他耳邊低聲道:“你那屋子一直留著,聽說樓中小廝定時去打掃,床褥也一直在更換,所以隨時能住。”
申屠川眼眸微動。
“你想不想上去……回味一下過去?”季聽充滿暗示的問。
申屠川心動了。
“但如果要去的話,那就不能生氣了。”季聽站穩了,又提了一個要求。
申屠川神色淡淡的看著她,片刻之後轉身離開了,季聽給張嫣兒一個自求多福的表情,趕緊跟了出去。
廂房裡隻剩下蕭盛和張嫣兒兩個人,蕭盛沉著臉,好半天才問:“你為何要來這種地方?”
“不是我要來的。”張嫣兒理直氣壯。
蕭盛根本不信:“你的意思是,季聽非要帶你來的?”這是氣極了,竟然敢直呼季聽的名諱。
張嫣兒橫了他一眼:“不是,是我讓她帶我來的!”
“那你還說不是你要來的!”蕭盛都快炸了。
“本來就不是我,”張嫣兒說完指了指肚子,“是這裡的小東西想來看熱鬨。”
“你胡說……”蕭盛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下,半晌一臉奇妙的問,“誰?”
“你二閨女……或者是兒子?”張嫣兒說完臉頰泛紅,“這才兩個多月,我本來打算滿三個月之後再說的。”
但現在情況緊急,她隻能指望肚子裡的小東西救命了。
蕭盛果然忘了之前的所有,一臉認真的看著她的肚子:“真有了?”
“這種事我騙你做什麼。”張嫣兒輕哼一聲。
蕭盛愣了許久,突然傻樂起來,張嫣兒嫌棄的看他一眼,同時徹底放下心了。
另一邊,季聽勾著申屠川進了以前的住處,本想著犧牲一下讓他忘了自己又跑風月樓的事,結果人家根本沒忘,一到屋裡就開始往死了折騰她,直到她嗓子都啞了才停下。
“知道錯了嗎?”申屠川繃著臉問。
季聽有氣無力的枕在他胳膊上,半晌不滿的開口:“你分明就知道我隻是來聽個小曲,還故意以這事為名頭欺負人。”
“你現在是聽小曲,以後可就說不準了,那些後生生得俊俏,又年輕,說不定你看得多了,就會嫌棄我。”申屠川神色淡淡。
季聽嘖了一聲:“堂堂申屠大人,當今皇上的親爹,竟然也會怕這個?”
“沒到咱們都咽氣那一刻,我都不能放鬆警惕。”申屠川吻了吻她的額頭,一臉認真的看著她。
季聽好笑的捧著他的臉:“都多大歲數了,還整日擔心這些亂七八糟的,說出去也不怕讓人笑話。”
“那你受用嗎?”申屠川問。
季聽輕哼一聲:“自然受用。”還有什麼比成親十幾年、他卻依然緊張這份感情的心更叫人受用的?
申屠川揚起唇角:“那便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