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看一凡道人的年齡,江停雲就不由心生佩服:六十多了還能有這麼好的體力,這個師君彆的不說,一定是個養生達人。
彆的他也不求了,隻要能把這手養生術學到手,就值回票了。
喘勻了氣之後,江停雲問道:“師君,接下來弟子要做什麼?”
一凡道人十分和藹,笑眯眯地說:“昨天不是給了你一本書嘛,那可是咱嶗山派的鎮派之寶,你自己拿著看吧。至於能悟出多少,就要看你自己了。”
江停雲無語,“這還真是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呀!”
“誒,這句話有意思,說得可太對了!”老道士笑道,“修道這回事,吃的就是天賦。若是沒有天賦的,在道祖麵前空坐一百年,那也是一事無成。”
江停雲撇了撇嘴,吐槽道:“普通人要是能活夠一百年,那也是賺了。”
算是他前世醫學那麼發達的時代,國人的平均壽命也才七十多歲。在平均壽命三十多的古代,能活一百歲,那可不就是賺了嗎?
老道士是嘿嘿一笑,連連催促他,“彆廢話了,快看書,快看書。”
想到昨天看書時丹田生出的氣感,江停雲也有些蠢蠢欲動。
不過,心裡還壓著另一件事,便道:“師君,你不是總說自己法力高強嗎?我這裡有一件大事,你若是能幫忙解決了,徒兒就徹底服了你了。”
老道士撇了他一眼,“你說說看。”
於是,江停雲就把方棟生翳疾的事說了一遍,“大家都說,方大哥這是撞客了,這不是正好涉及到師君您的專業領域嘛。若是您能把方大哥給治好了,徒兒就徹底服你了。”
“你說的是那個輕挑之徒呀!”一凡道人嗤笑了一聲,“那個我治不了,他命裡該有此劫。渡得過就有大造化,度不過這輩子就毀了。”
江停雲急道:“怎麼就命中注定了?師君,您不知道,他爹娘年紀也不小了,家裡隻有他一根頂梁柱,若是他倒了,他們這一大家子也就散了。”
雖然二丫也是個好姑娘,但這個時代對女孩子的壓迫實在是太嚴重了。如果一家子隻剩一個女孩子,那這個女孩子最好的下場,就是賣到大戶人家去做奴婢。
甚至於像二丫這麼清秀漂亮的,還認識字,連做丫鬟的機會都沒有,隻會淪落到更加不堪的境地。
江停雲急得跳腳,一凡道人卻不為所動,“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也知道,這樣的人若是不磨礪一番,日後必然是個禍害。”
此言一出,江停雲啞口無言。
蓋因方棟雖然有諸多優點,為人卻實在輕佻,見到個漂亮女人,不管是姑娘還是媳婦兒,他都要上去口花花一翻。
要知道,這個時代對女子十分苛刻,稍有不慎有可能會被判定為失節。
他們這一帶算是風氣開放的,沒有以貞潔牌坊為傲的,最多也就是把失節的女兒嫁得遠一點,不讓影響家族名聲。
若是有年輕的寡婦,也允許她們帶著嫁妝改嫁。
但有的地方禮教卻十分嚴苛,風氣也十分古板,家裡的女兒若是失足跌落河中,寧願讓女兒淹死,也不願被個陌生男人救了。
方棟如今隻是個秀才,並沒有去過太遠的地方,所以還沒有釀成什麼大禍。
若是日後他高中了舉人乃至進士,到外地為官,以他的為人,又怎會用心去了解當地的風氣?
想到這裡,江停雲閉嘴了。他掏出那本被吹上天的藍皮書,認認真真地看了起來。
等他凝神靜氣,再次沉浸到書中的圖畫上時,昨天那種感覺又來了。
一股溫熱的氣流從丹田升起,順著圖上標注的紅線,在經脈中緩慢地遊走。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操縱著那股氣流在體內走了一圈,不禁長長吐了一口氣。一抬頭,他才發現天竟然已經黑了。
“啊,已經這麼晚了嗎?”
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胃部,驚奇道:“咦,我竟然一點都不餓。”
要知道,這一整天,他也就是早上四點多吃了一頓而已。
老道士捋著胡須笑道:“你吸收了一整天的天地靈氣,不比飯頂餓?”
“什麼天地靈氣?師君,這裡就咱們師徒倆也沒外人,您就彆故弄玄虛了。”江停雲忍住翻白眼的衝動,饑餓感瞬間襲來。
“哎喲,剛才果然是錯覺,餓死我了,餓死我了。我得回家,叫紅杏給我做好吃的。”
他扭頭問老道士,“師君,您要一起嗎?”
老道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莫名其妙說了一句,“我大約知道你的問題出在哪兒了。”
“昂?”江停雲滿臉疑惑。
老道士完全沒有解釋的意思,擺了擺手說:“天色也不早了,你回家去吧,免得你母親擔心。”
江停雲雖然摸不著頭腦,天色的確不早了,他匆忙與二叔一家人告彆,就往自己家裡跑去。
母親賈氏果然問他為什麼回的這麼晚。
待聽到他說,是因為頗有感悟這才晚了,賈氏十分高興。
“快去吃飯吧,一直在鍋裡溫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