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太阿和江帆平日裡聽多了村民們口口相傳的靈異事件,其實他們也很好奇,很想親眼見識一下,那些媚豔多情的女鬼女妖們。
見兩人都有意,江停雲便笑眯眯地對趙大娘說:“我就知道大娘疼我,大娘放心,這兩個兄弟自小就膽大包天,最不怕那些妖鬼神魔的。”
“哎喲喲,你這小冤家喲!”趙大娘又好氣又愛憐地點了點江停雲的額頭,“若不是你纏我纏得緊,我也不想把那間院子說給你。”
剛才是情急之下說了出來,此時倒有些後悔自己嘴快了,於是便勸阻道:“大娘好心勸你們一句,這幾間院子都很可以了,剛才我說的那一家,可千萬去不得呀!”
江帆追問道:“大娘,這又是為何?”
趙大娘低聲道:“我把這話說給你們,你們出去可彆亂說。不然,我這院子可真租不出去了。”
“大娘放心。”
三人連連保證。
趙大娘這才說出緣由始末來,卻是一段公案。
卻原來,早幾年本地有個鄉紳,姓薑,自工部郎中位上致仕。本地人都喊他薑部郎。
趙大娘說的那座宅子,就是薑部郎的舊邸。不過,薑部郎早不住在那裡了。
至於原因,趙大娘說是鬨鬼,知道內情的人也都說是鬨鬼。
所以就算那宅子占地頗廣,裡麵三步一景五步一亭,本地也沒人去買。落到趙大娘手裡,也不過是偶爾坑坑看不慣的外地人。
今天若不是被他們三個逼急了,趙大娘也不會脫口把這宅子說出來。
“鬨鬼?”江停雲的神色古怪了一瞬。
另外兩人立刻便說:“大娘放心,我等熟讀聖賢之書,自有浩然正氣,又豈俱鬼神哉?”
趙大娘拗不過他們,隻得唉聲歎氣的帶著三人去了。
原本趙大娘給幾人介紹的宅子,都在城南,而那薑部郎的舊邸卻是在城西。一行人繞了好大一個圈兒,到的時候天都快黑了。
眼見天色已晚,趙大娘的腳步就有些躊躇,提議道:“要不咱們明天再來吧,眼見這天都黑了,這時候進這宅子,不好。”
“沒事,大娘。”江太阿拍了拍胸脯,“我們一腔正氣,不怕!”
趙大娘又往後縮了縮,“但是我怕呀。”
江帆以拳抵唇,咳嗽了一聲緩解笑意,拉著江停雲走到趙大娘麵前,“看見沒有,大娘?”
“看見又怎麼了?”趙大娘不明所以。
江帆以一副業務員搞直銷的神態,既激昂又嚴肅地說:“我與太阿都比雲哥年長,卻甘願奉他為兄,你可知這是為何?”
趙大娘仔細看了看三人,見他們兩個的確是比江停雲大個三四歲的樣子,心下也覺得奇怪,“這是為何?”
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來了,江帆大聲道:“雲哥師從嶗山一凡上人,乃是上人的關門弟子,無論武功還是道術,皆是個中翹楚。”
說到這裡,他微微一笑,衝趙大娘使了個眼色,“若是這宅子裡真的有鬼,豈不是正好撞到我雲哥手裡,替大娘你除了一害嘛。”
趙大娘狐疑地看著他,“此言當真?”
江停雲道:“大娘,對著您我們能說瞎話嗎?”
此時此刻,信譽度高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
趙大娘思索了片刻,點了點頭,“雲哥兒的確是個好孩子,不會說瞎話。那行,老身就陪你們走一趟。”
“大娘英明!”三人齊聲恭維,又給趙大娘打了股雞血。
她昂首挺胸地走到大門前,從胸前的搭鏈裡取出一串鑰匙,打開了紅漆門上掛的那把黃銅大鎖。
隻從鎖上爬滿的銅綠就可以看出來,這個宅子已經有許久沒人進來了。
趙大娘一邊開鎖,一邊低聲道:“老身上次來還是一年前,也是在傍晚。說來也怪,上回我來的時候,這園子裡也有兩三年沒見人了,但我開了大門拿燈籠一照,你們猜怎麼著?”
江停雲非常配合地問:“怎麼著?”
趙大娘瞪圓了眼睛,壓著嗓子非常誇張地說:“這園子裡的一切亭台樓閣,竹草樹木,都像是時常有人打理一樣,煥然如新。”
“啊!”江太阿一驚,隻覺一股興奮之情直衝腦門兒,頭皮都要炸起來了,“這麼說,這園子裡真的有鬼?”
趙大娘嚇了一跳,銅鎖掉下來,正好砸腳上。
“哎喲,臭小子,嚷嚷什麼?”
“哎呀大娘,對不住,對不住,我這就是太興奮了,一時沒收住。”
早聽說雲哥學道五年,如今終於有機會見識一番了,他又怎能不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