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父母去後,娘子就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若是為了一個外人讓她不高興,我才不要呢。”
說到最後,他撅著嘴皺著眉,將近而立的人,神態竟像個小孩子一般。
看得出來,蘇氏將丈夫照顧甚至是保護得極好。
見他態度堅決,陸判也沒有多說什麼,等到了後半夜,就和朱爾旦告辭了。
“今日十分儘興,若朱兄不嫌棄,日後每隔三五日,我便來與朱兄相會飲酒如何?”
和朱爾旦這個憨貨在一起,根本不用費心防備,對他來說,也是多了一個相處起來難得放鬆的人。
再者說,他並不十分相信,朱爾旦明知他的鬼神身份,會真的不想從他這裡得到一些好處。
既然如此,就讓他拭目以待,看朱爾旦這純真澄澈的赤子之心,能維持到什麼時候?
回到判官殿之後,早有一個鬼差在門口候著了。
看見他回歸時的陰氣,那鬼差急忙低下頭,不敢仰視,“屬下拜見主公。”
很顯然,這是陸判的嫡係。
對於自己的嫡係,陸判還是願意給幾分好臉色的。
“起來吧,自己人,不必多禮。”
畢竟,若是不顯出區彆來,這些人又怎麼會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繼而更加抱緊他的大腿,並自動自發為他的勢力添磚加瓦呢?
對於一個活了無數元會的老狐狸來說,收攬人心這一套,他早就玩得溜熟了。
正因深明人性之惡,他才不願意相信,世上有真正的赤子之心。
果然,那個鬼差神色微微激動,謝恩時的聲音都明顯高亢了幾分。
“多謝主公。”
陸判微微點了點頭,一邊啜飲侍女遞上來的香茶,一邊淡淡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讓你那麼著急,連我回來都等不了?”
他和朱爾但喝酒的時候,之所以頓了那麼一下,就是因為這個鬼差突然出現,說是有要事稟報。
鬼神對於自身的安危都會有所感應,陸判最近並沒有感應到自己有什麼災禍,便知道這鬼差所報,不是什麼大事。
至少於他而言,不是什麼大事。
所以,他就以神識傳音,讓這個鬼差先回來等著,他則繼續與朱爾旦飲酒作樂。
鬼差神色凝重地說:“主公,那個何姓女鬼,被一個道士拘走練做了鬼仆,沒有回來。”
“沒回來就沒回來吧,我還當是什麼大事呢。”陸判嗤笑了一聲,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歪著,“急需那女鬼魂魄的是黑山,又不是我,你著什麼急?”
那鬼差微微一怔,隨即恍然,急忙請罪,“是屬下莽撞了,還請主公恕罪。”
陸判擺了擺手,“無妨,你也是一心為我,才會關心則亂。”
這句話滿是親近與肯定,可比任何賞賜都讓那鬼差激動。
他當即跪倒在地,對著陸判深深叩首,“主公如此厚待,屬下無以為報,願為主公肝腦塗地!”
陸判輕笑著抬起手,輕輕往上一托,做虛扶狀。那鬼差立刻就感覺到,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著他站了起來。
“我不必你為我肝腦塗地,隻需你附翼與我,共修大道,得求永生。”
就算鬼神,也並不是永生的。陸判能活這麼多年,自然有自己特殊手段。
那鬼差更加激動了,隻覺得自己當初投奔陸判,可真是鬼生所做的最正確的決定。
“願為主公效死!”
陸判滿意地點了點頭,吩咐道:“我今日累了,不想動彈,你把這個消息傳給黑山,讓他早做準備。”
他與那黑山老妖隻是互相利用,哪裡肯為了對方的事情出大力?
如果黑山老妖廢了,於他而言也就是走了一步廢棋,他完全可以蟄伏起來,等新的出頭鳥出現就是了。
不過,這次黑山那老妖精應該要暴跳如雷了吧?
果然不出陸判所料,當鬼差把這個消息傳到陰山之陰後,黑山老妖果然暴跳如雷。
“是哪個臭道士,居然敢壞我大事?”
那個傳話的鬼差早就溜了,自然沒鬼回答他的問題。
黑山老妖怒道:“查,給本座速速探查,一定要在九月十五之前,把那何氏女給本座帶回來!”
陸判手下的鬼差敢跑,黑山老妖的屬下卻沒這個膽子。
他們隻能苦哈哈地接下這個差事,祈禱一切順利。
若不然,怕是要有人上那碾鬼的磨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