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江停雲等著皇甫夫人介紹。
皇甫夫人笑道:“這是小女小翠,這丫頭自幼野慣了,倒是惹你見笑。”
她看了小翠一眼,又道:“我如今越來越忙,就讓小翠跟在你身邊聽候你的差遣。
你彆看這丫頭年紀小,修為可不弱,鬼點子也多。若真有你們兩個都解決不了的,也可差遣她來報信。”
“這就不用了吧。”江停雲有點懵。
他這是終於遭遇了狐仙報恩之香豔版嗎?
可是他完全不需要呀。
皇甫夫人一看,就知道他是誤會,掩唇笑道:“你想到哪裡去了?我的女兒可不會如此輕賤。”
說著,她扭頭冷冷瞪了黃九郎一眼,明顯意有所指。
黃九郎隻覺得渾身一冷,如果不是不能動,他身上的毛還能炸得更開。
皇甫夫人冷笑了一聲,這才接著說:“這丫頭自開了靈智,就一直在閉關修行,對人情世故不大通,這於修行很是不利。
我讓她跟著你,一是能幫幫你,二也是讓你帶帶她,讓她多了解些人心險惡,以免日後出去被人坑了。”
“原來如此,這卻是我自作多情了。”江停雲撫額失笑,轉念又道,“夫人若真想讓小翠姐學習眉高眼低,我這裡倒是有個好去,處隻怕夫人不舍得。”
“哦,何處?”
“夫人也是去過的,正是巡鹽禦史林家。”江停雲道:“我有個姨母,嫁於巡鹽禦史林公。她有個女兒年方四歲,聰慧靈秀無比,正該是大家小姐接觸管家理事的時候。
如果夫人願意,我這就修書一封,夫人可帶令嬡持書再赴林府。我姨母乃是榮國公府正出的千金,小翠姐若是由她教養幾年,什麼人情世故應付不來?”
這倒是個好去處。
皇甫夫人沉吟了片刻,便點了點頭,“如此,還要麻煩公子了。”
“也不麻煩。”江停雲笑道,“正好我這裡替表妹編撰了幾本教材,還要托夫人一道帶過去。”
那教材上編撰的內容,正是入門級的數理化,零基礎可學的那種。
皇甫夫人道:“這有什麼麻煩的,順便的事。倒是你這封書信,等閒不可求。”
江停雲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再多說,轉身回書房修書一封,用幾本教材一起交給了皇甫夫人。
然後,在黃九郎的絕望裡,皇甫夫人一手捏住他的後頸皮,就把他提溜走了。
至於他接下來會有什麼命運,全要看皇甫夫人心情好或不好了。
將入冬,江停雲就知道,皇甫夫人的心情一點都不好。
因為他收到了一件狐皮大氅,黃色的狐皮做裡子,包邊的毛上有一片灰白。
隻能說是活該了。
不過這都是後話,皇甫夫人走了沒多久,江帆和江太阿就聯袂而來,臉上俱是凝重之色。
“你們倆這是怎麼了?”江停雲也嚴肅了起來,“聽我娘說,你們考完童生之後就一直留在縣城,如今急匆匆地回來,可是遇上了什麼麻煩?”
江太阿性子急,聞言便脫口而出,“不是我們有麻煩,是你有大麻煩了!”
見江停雲滿臉不解,江帆解釋道:“雲哥走的早不知道,那薑部郎的宅子裡的確有鬼,還是兩個女鬼,分彆叫做小謝和秋容。
她們兩個做鬼多年,在地府也有些人脈。前些日子小謝告訴太阿,說是聽見幾個鬼差討論,有一個叫江停雲的凡人,惡了地府的大判官。”
江太阿急問道:“雲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說的那個江停雲,到底是不是你?”
一得到消息,他們就從縣城趕回來了。卻沒想到,江停雲又出門去了,兩下恰巧錯開。
江停雲坦然承認,“如果是得罪了地府判官的那個,的確就是我了。”
“啊,這……”江帆蹙眉道,“雲哥,你不像是那麼不謹慎的人呀。”
江停雲歎了一聲,問道:“你們還記得咱們聚在一起時,我給你們定的規矩嗎?”
“當然記得。”兩人肅容,齊聲道,“大丈夫立世,有所為,有所不為,有所不得不為!”
念完之後,兩人都明白了,他必然是遇到了不得不為之事。
見兩個好兄弟理解他,江停雲露出了笑容,但片刻之後又收斂起來,把何家的事對二人說了一遍。
“畜生!”
先憤怒出聲的不是脾氣急躁的江太阿,反而是性子沉穩的江帆。
他一生最敬重的就是自己的母親,也暗暗發誓將來要敬重妻子,如何看得慣和三郎這般的行徑?
江太阿撫掌大讚,“乾得好!這種渣滓,就該叫他魂飛魄散!”
要不為什麼他們幾個玩得好呢?
一言蔽之:物以類聚,人以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