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馬員外的新請求(1 / 2)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江停雲卻仿佛有無限的耐心,不驕不躁,沒有半點催促之意。

也不知對麵的安幼輿究竟想了些什麼,但從他那不斷變換的神色就可以看出來,他內心一定有許多的掙紮。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閉上了眼睛,怕自己反悔一樣下定了決心。

“還請公子將我的魂魄引出來吧。”

江停雲聞言,二話不說,就取出上次用剩下的千年槐木,當場給他刻了一個牌位。

正當他要施法引魂的時候,安幼輿卻突然出聲製止了。

“等等,小生還有一事相求。”

“請說。”江停雲收回了要施法的手。

安幼輿道:“我還想再見她一麵,我想親口問問她,是否當真對我厭惡至極。”

對此,江停雲十分不解,“你明知道她並不是花姑子,這樣做有意義嗎?”

安幼輿怔怔半晌,忽而一歎,“罷了,權當我已經被你收了吧。”

他心裡想著的,始終是許多年前,在山林間遇見的那位如花仙子。

隻是兩人之間的緣分實在淺薄,哪怕他追逐一生,也未曾再見佳人一麵。

這位公子說的對,轉世之身畢竟是轉世之身,哪怕有著同一個魂魄,也早已不是先前那個人了。

從今往後,他還做那個孤魂野鬼,在雲南的山林之間飄蕩吧。

江停雲敏銳地察覺到,他如今的狀態不大對。

但當務之急,還是先把他從這泥塑裡引出來。

雖然他不知道,一個鬼物是如何能讓一個活人懷孕的。

但隻看安幼輿對王夫人的態度,也知道他使用的方法,定然不會對王夫人有害。

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人與鬼結合本就違背天理,更遑論孕育子嗣?

既然他不會傷害王夫人,那一定是折損了自己的某些東西。

雖然他棲身的泥塑一直都有香火供奉,但那香火畢竟不是供奉給他的。

彆人的香火,他縱然能夠竊取,也是有限。

江停雲不知道他的魂魄折損幾何,卻知道他急需槐木這種至陰之物作為修養之所。

失去了魂魄的支撐,那泥塑重新變成了不會說不會動的泥偶。

泥偶臉上的彩漆還化了大半,看起來頗為滑稽可笑。

“你若是無處可去,我這裡倒是有個好處去處,比較適合你。”

這安幼輿生前既然能考中進士,必定才學過人。

要是能拐到皇甫夫人那裡,給小姑娘們做個教書先生,當真是再好不過。

“不了。”安幼輿當真是心灰意冷,聲音裡半點情緒都沒有了。

他就那麼清清淡淡地說:“我想回雲南去,白無常說,花姑子就是死在了雲南,死在了蒼山洱海之間。”

他說:“我還想回到那裡去,我總得陪著她。”

“那好吧,我尊重你的選擇,也會把你送到雲南去的。”

江停雲雖然遺憾少了一個勞動力,但既然當事鬼不情願,他也不能做那強買強賣的事不是?

兩人商議好之後,江停雲便將槐木收好,起身推開門,迎麵就是焦急等待許久的馬員外。

“公子,如何了?那孽障可是被除掉了嗎?”

江停雲神色微頓,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他決定撒一個謊,一個成全王氏夫人,也成安幼輿一片心意的慌。

心裡打定了主意,他神情複雜地看了馬員外一眼,忽而一歎:“員外大可不必一口一個孽障。

此事對王氏夫人來說是孽,但與你來說,又何嘗不是緣呢?”

“公子這是何意?”馬員外一頭霧水。

江停雲道:“員外可知,你命中本該是有一子的?”

馬員外更加迷惑了,淮兒不就是他的那一子嗎?怎麼又問我知不知道?

但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江停雲曾經說過,馬淮雖然是他的骨肉,卻是討債鬼投胎,找他要要前世孽債的。

若是如此,嚴格算起來,馬淮就不是他的兒子。

那麼……

馬員外的眼睛亮了起來,“公子的意思是說……”

莫不是,這泥塑裡附身的,才該是他的兒子?

那是不是說明,兒媳婦王氏肚子裡如今懷的這個,正是他們馬家的血脈?

江停雲沒有說話,卻點了點頭。

“啊,這可真是太好了!真是老天開眼,老天開眼呀!”

江停雲目光複雜地看了他一眼,暗道:這裡的老天,的確是挺開眼的。

真情實感地謝天謝地了一番之後,馬員外也沒有忘記江停雲這個大功臣。

“小公子,家中已略備薄酒,還請小公子移步花廳,讓我的兒媳婦親自向你敬酒致謝。”

正好江停雲也想見一見王氏,看一看她肚子裡的胎兒有沒有問題,也就沒有推辭,點了點頭隨他去了花廳。

花廳裡果然已經收拾好了,桌案上擺了幾樣涼菜,還有兩壺美酒。

另有無數仆從魚貫而入,手裡都捧著保溫的食盒。

“小公子,請上坐。”

江停雲推辭道:“客隨主便,還是請員外上座吧。”

馬員外怪道:“誒,小公子可是我們一家子的救命恩人,若不上坐,吾心何安?”

“員外乃是長者,理應上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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