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史員外卻看不上喬生這個又窮又愛散財的酸書生,轉頭就把女兒許給了鹽商王化成的兒子。
因此,連城便相思成疾,病倒在床。
都說四百四十病,相思病最苦。
但前後兩輩子,江停雲還是頭一回聽見,真的有人因相思而一病不起的。
反正現在時間還早,這也不得去看看?
“兩位居士,貧道這廂有禮了。”
江停雲上前,打斷了兩個八卦欲極盛的人。
那兩人本有些不耐煩,但轉頭看見江停雲,隻覺得是看見了有道真仙,立刻就收起了不滿的心思。
“道長有禮了。”
“不知道長有何指教?”
看來,不管什麼時候,看臉都是主旋律呀。
江停雲問道:“指教不敢當,貧道隻是想向二位問個路,不知史員外家如何走?”
那兩人不敢怠慢,急忙你一言我一語地指了路。
等江停雲走了之後,倆人就覺,得自己的八卦素材又多了。
“誒誒,你說這位道長,是不是去給史大娘子看病的?”
“很可能呀,不然他乾嘛要打聽史員外家的去處?”
其中一個說:“這位道長看起來就是有大本事的,史大娘子有救了。”
“那可不一定。”另一人嗤笑了一聲,神情十分古怪。
“噢,怎麼說?”
“你也不想想,把你記事到現在,見過幾個因為相思病臥床不起的?”
“史大娘子不就是嗎?”
“就她一個吧?”
同伴點了點頭。
另一個嘿嘿一笑,充滿了對掌握獨家消息的得意。
同伴不樂意了,“你倒是說呀,又吊我胃口?”
那人昂著頭,背著手,慢悠悠地往前走。
“今天說話太多,口渴了。”
兩個人是經常混在一起的,同伴一聽這話,就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當即就又氣又恨地衝他背上拍了一下。
“你可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走,李家小酒館,我請你。”
“嘿,那可就多謝您了。咱們走著?”
“快走,快走,彆得了便宜還賣乖。”
兩人說說笑笑,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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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史家這邊,江停雲到的時候,史員外正在招待一個西域來的僧人。
那西域來的僧人倒是有些本事,一眼就看出了連城的病根,並給出了具體的醫治之法。
隻是,那醫治之法太過驚世駭俗,竟然要一男子胸前割肉,搗碎了入藥。
這……從胸口剜一塊肉下來,人不就死了嗎?
史員外覺得十分荒唐。
但那西域僧人信誓旦旦,說非此法不可根治。
正在史員外躊躇之時,小廝前來通報,“老爺,門外有一道人求見。”
“道人?是個什麼樣的道人?”
史員外猶如黑暗中看見了一絲曙光,急忙起身追問。
小廝道:“那位道長自稱姓江,看起來仙風道骨,像個神仙中人。”
“快請,快請進來呀!”史員外有些責怪小廝不會辦事,轉念間又忙道,“不,我親自去請。”
史員外對西域僧人道了聲失陪,便整了整衣衫,領著小廝出去了。
那西域僧人被他怠慢,倒是半點兒也不介意,隻是微微有些擔憂史大娘子的病情。
畢竟,無論什麼病都經不起拖延,還是儘早醫治的好。
否則一拖二拖的,小病也能變成大病。
再說史員外到了門口,果見一長身玉立的道人,挽著浮塵站在那裡。
他平生所見之人不知幾許,卻無一人如眼前這道人般,氣韻清華,湛然若神。
“讓上人久等,乃是史某之過,還請上人恕罪。”
江停雲微微一笑,從容還禮,“貧道不請自來,該請員外恕罪才是。”
如此彬彬有禮,更讓史員外對他好感大增。
“上人哪裡話?”史員外笑道,“您肯貴趾踏賤地,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輝。”
兩人又相互寒暄了一番,到底是史員外擔憂女兒的病情,出言請江停雲出手診治。
江停雲道:“貧道正是為此事而來,還請員外帶路。”
兩人進了內院,江停雲與那西域僧人狹路相逢。
一個照麵之後,兩人都不由暗暗驚歎。
江停雲:這僧人好厚的佛光!
西域僧人:這道士好深的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