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那僵屍為天雷所驚,直接暴走,朝著唯一有活人氣息的江停雲撲了過來。
僵屍不夠靈活,江停雲閃過之後,它就直通通撞在了柱子上。
兩人合抱的紅漆柱子,硬是被它撞得搖搖欲斷。
江停雲是半點不敢耽擱,拉著口吐黑煙的三郎就跑。
天上的四大天師拍腿大笑。
葛玄一邊哈哈哈,一邊嘲笑三郎,“口無遮攔的東西,王母娘娘是那麼好編排的?”
那可是三界女仙之首,天然便有一半的三界權柄。
至於天後之位,對王母娘娘來說,也不過是錦上添花。
若大天尊立的天後不是她,便是天後見了她,也得恭恭敬敬地大禮參拜。
三郎挨了雷劈,心中大怒,一把推開江停雲,“雲弟你讓開,我非把它斬成齏粉不可!”
言罷右手一伸,化出了他的本命法器開山斧,照著僵屍就劈了過去。
開山斧劈在僵屍身上,叮叮當當炸出無數火星子。
僵屍的尖嘯聲不絕於耳,江停雲忍不住封閉了聽覺,這才能靜下心來觀看三郎用斧子的套路。
雖然他不用斧子,但十八般武器總有相通之處,他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把三郎的斧法,化在自己的劍法裡。
一個沒成氣候的僵屍,哪怕練出來銅皮鐵骨,又如何是三郎的對手?
再加上三郎心中存著怒氣,一通狂轟亂炸般的輸出,果然如他所言,把那僵屍砍做了齏粉。
“呼——”
三郎隻覺得神清氣爽,“走,雲弟,咱們回去。”
江停雲指了指他渾身的焦黑,提醒道:“要不然,還是讓我先給你貼一道清潔符吧。”
“誒,不用。”三郎急忙阻攔,“可千萬彆,我就這樣回家去。”
“你這是要乾嘛?”江停雲不明所以。
三郎道:“你不用管了,出了京城之後,咱們就分開走。你回家去,我直接回泰山。”
他似乎很是急迫,就好像生怕回去得慢了,身上的傷口就長好了。
江停雲挑了挑眉,忍著笑點了點頭,“好,就聽三哥的。”
敢跟老師耍這種小聰明,江停雲覺得,讓他受點教訓,長長記性也好。
離開京城之後,兩人就在十裡亭分道揚鑣。
江停雲半點都沒有耽擱,直接施展遁術回到了江家村。
此時天已泛白,一抹明亮的橘黃色從東方的天際徐徐蔓延而出,徹底撕開了沉沉的夜幕。
江停雲深吸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來愉悅的笑意。
——天亮了。
趁著還沒有人出來活動,江停雲直接回了自家院子,把那處於昏迷中的老虎精放了出來。
一接觸到氧氣,老虎精立刻蘇醒。
但此時此刻,江停雲並沒有收斂自身的氣息,老虎精也隻是一隻普通的老虎罷了。
還是一隻受了重傷的老虎。
江停雲手起劍落,砍在了老虎脖子上。
隻是不巧,他手中這柄長劍經曆了太多戰鬥,劍刃已經變得坑坑窪窪,半點都不鋒利了。
這一劍下去,老虎的脖子隻斷了三分之一。
老虎疼得嘶吼掙紮,卻始終掙不脫江停雲的手掌心。
在屋裡睡覺的賈氏和煥娘聽見動靜,急忙起身穿戴。
“怎麼回事?”賈氏生怕是有惡人進來了。
煥娘卻笑道:“娘你彆著急,是雲哥回來了。”
至於她是怎麼知道的,那也簡單,她發現自己不能再虛化了。
“真的?”賈氏歡喜不已。
“自然是真的,我還能騙你不成?”
“那可太好了!”賈氏急急忙忙穿好衣裳,連頭都沒有梳,就和煥娘一起出來了。
堂屋門一打開,她就嚇了一跳。
真是好大一隻老虎,整個身子怕不是有兩丈長。
那老虎脖子上的傷口極深,它又撲騰得厲害,此時已然失血過多,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
江停雲聽見開門聲,扭頭喊了一聲“娘”,叮囑道:“娘先回屋去吧,等我把這畜生的皮給剝了,拿去祭奠父親在天英靈。”
賈氏猛然瞪大了眼,哆嗦著手指,指著那老虎激動地問:“這……這就是青芒山的那個畜生?”
“沒錯!”江停雲肯定地點了點頭。
“好,真是太好了!”賈氏猛然用帕子捂住嘴,又辛酸又欣慰的淚水簌簌而下,“老爺呀,你在天上看見了嗎?咱們的兒子,為你報仇了!”
見母親如此激動,江停雲有些無措,隻能讓煥娘幫忙安撫。
煥娘衝他點了點頭,扶著賈氏柔聲勸道:“娘,這是好事,咱們應該高興才是呀。”“對,沒錯,這是好事,這是好事,我應該高興。”
賈氏急忙擦了擦淚水,臉上露出來笑容,“快,雲哥兒,趁熱把這畜生的皮給剝了,若不然就不好弄了。”
這些年的鄉村生活,她雖然自己不會殺豬宰羊,但基本的流程還是知道的。
江停雲點了點頭,丟下那柄坑坑窪窪的長劍,取下一支鎮魔環化作匕首,乾脆利落地把老虎皮給剝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