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燕赤霞再現(2 / 2)

□□雲無語了一瞬,反問道:“您沒看見散人身上穿的道袍嗎?”

“看見是看見了,可是這……這也太……”

禿嚕到這裡,他猛然反應了過來,下意識豎起折扇按住了自己的嘴唇,臉上露出些訕訕之色。

“散人恕罪,小人不是那個意思,小人絕對無意冒犯呀。”

隻是要讓他解釋,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隻因方才那幾句,全是他的肺腑之言,再狡辯也抹不平呀。

三郎歪頭看了他幾眼,忽然伸出右手,展開五根手指推到他的麵前。

“五壇。”

賈赦:“啥?”

三郎:“至少十斤裝的。”

賈赦:“啊?”

三郎:“陳釀。”

賈赦:“……行,沒問題,我明兒就叫人送了。”

他愣愣地點了點頭,心裡鬆了一口氣:隻要給個賠罪的機會就成。

一旁的張學士倒有些埋怨江停雲:你早說這位愛喝酒呀,這些買香燭的錢,也夠買幾壇好酒了。

這也隻是一瞬間的念頭,他心裡還是很感激江停雲的。

眼見泰山散人這麼接地氣,張學士心裡的忐忑去了大半,急忙上前拱手道:“學生張繆,見過泰山散人。今日勞動散人尊駕,實在事出有因,還望散人恕罪。”

三郎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拿眼斜睨著江停雲,“若不是實在有事,他也不會想起我來。”

他嘴裡雖然抱怨,心裡卻是樂開了花:好兄弟,真是我的好兄弟,找著機會就來解救哥哥我脫離苦海了。

上次他帶傷回家,原以為會換得父親與兄弟們的憐惜。

哪知道他的身體自我修複速度太快,等回去的時候,竟隻剩下了輕微的擦傷。

偏他一路上也沒照鏡子,自己也不知道,一通賣慘之後,就有幸彌補了自己不完整的童年。

那一頓打呀,以他的體質,也在床上趴了三天。

就這,還是守門的神官有眼色,搬來了母親來救他。

做了這麼多年的神,他還是頭一次體會到,神體強悍竟然也有苦惱的時候。

但最慘的還不止這些,而是接下來近一年,大哥和三弟包攬了所有需外出的公乾。

至於他們來不及處理的冊籍文書,自然而然就被送到他這裡來了。

這現世報,來的未免也太快了點兒。

三郎委屈,但三郎不敢說。

當然了,這些淒淒慘慘,他自然不會在江停雲這個師弟麵前說。

做哥哥不要麵子的嗎?

他的言辭雖是抱怨,卻也儘顯親昵,張學識和賈赦都忍不住詫異:這可不像是一麵之緣呀。

但賈赦是剛吃了教訓智商回升,張學士是心有城府知道言多必失,兩人都沒有露出行跡。

江停雲便把張淵夫妻的事告訴了三郎。

其實方才兩人溝通的時候,三郎已經了解了所有經過,也明了了江停雲的打算。

而江停雲之所以把他叫過來,就是為了兩下配合,以免為了私情耽誤公理。

但三郎麵上還是聽得十分認真,不時點點頭,聽完之後對張學士道:“貧道得先見見那位上官夫人。”

若是對方身上並無血煞之氣,才可以進行江停雲的第二步計劃。

事到臨頭,張學士卻遲疑了起來,“這……”

三郎明知故問:“居士可是有什麼為難之處?”

張學士苦笑道:“彆看我那孽子平日裡溫溫和和一個人,一旦牽扯到我那兒媳的事,他就變成了一頭倔牛,便是十匹馬都休想拉他回頭。”

三郎聞言,沉吟了片刻,“罷了,令郎住在何處?等貧道去他的院子裡,隔著門看上兩眼也是一樣的。”

“這個可以。”張學士鬆了口氣,“老夫這就領道長前去。”

說著就要頭前領路,卻忽覺頭暈目眩,腳下一個踉蹌。

若不是一旁的賈赦眼疾手快扶了一下,他怕是要當頭栽倒。

“老爺,你怎麼樣?”鐘夫人趕緊上前扶住,焦急地問。

張學士擺了擺手,隻說無妨。

“多謝恩侯。”他穩了穩身形,自嘲道,“老了,老了。一點小病,就要去了半條命。”

三郎見狀,乾脆好人做到底,抬手朝他額頭一點,便有一股清涼之氣從頂門直慣足心,張學士隻覺得神清氣爽,整個人仿佛回到了盛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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