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 91 章(2 / 2)

如此一來,水泥鋼筋木塊渣滓依然留在原地,包括被天雷劈焦了的鋼釘鐵鏈和大鎖。

顧總盯著地上的九根鐵鏈,又咳了一聲,“拿來。”

秘書把大黑傘交給司機,自己彎腰去撿了鐵鏈。

他本想撿條完整的鐵鏈,不料拿不起來,隻好挑一部分碎裂過的殘餘。

顧總看了兩眼秘書拿著的鐵鏈碎塊,發現上麵既有破陣時留下的痕跡,又有天雷遺留下的威力。

“咳,回吧。”顧總合上了眼,從口袋裡掏出塊灰白兩色的條紋手帕按住唇,兩聲咳嗽後,手帕裡多出一口暗紅的血。

“顧總。”秘書趕忙從口袋裡抽出另一條一模一樣的備用手帕。

顧總接過那條新的,舊的那條手帕揮揮手就燒成灰燼,隨風而逝。

“去查查許家這兩天有沒有來什麼陌生人。”

秘書:“是!”

另一邊,賓利車迎麵遇到許多輛載著記者的私家車和印著電視台標識的專用車。

許琳琅問:“蘇大師,我聽說厲害的天師能夠看出一個人一生之中能有幾個孩子,又是什麼性彆,這是真的嗎?”

蘇雲韶的思緒還停留在閻王為什麼會知道有危險到來,催促她離開上麵,聽到問題隨意地“嗯”了一聲。

許琳琅在開車,目視前方,沒注意到蘇雲韶的心不在焉。

“蘇大師,您看我是能生兒子還是能生女兒啊?”間接提醒蘇雲韶先前被打斷的那個話題。

蘇雲韶回過神,把那句話說完:“我是重女輕男了一些,但沒有變男為女的愛好,生男生女都是緣分,不必太過強求。”

若是許琳琅非得強求生女,那她就問閻王要一碗孟婆湯。

不帶記憶重新投胎當女孩,總比帶著記憶由男變女來得要好一些。

至於在許家的那五年記憶……沒就沒了吧,她從一開始就沒說過長孫瑞可以帶著記憶回來。

本是想給他們一個驚喜,如今倒成了可退的後路。

許琳琅在商場上摸爬打滾,練就一身察言觀色的本事,憑語氣揣摩出蘇雲韶的心情和態度,忙道:“蘇大師說得是,我隻要能把瑞瑞健康地生下來就行,其他的都不強求。”

蘇雲韶“嗯”了一聲,拍拍隨身小包。

長孫瑞在裡麵歡快地旋轉跳躍,謝天謝地,終於不用當女孩子了!

許琳琅把蘇雲韶送回酒店,看了一眼蘇雲韶的包,什麼都沒說,麻溜走人。

蘇雲韶回到房間,布置一個簡易的養魂陣,把長孫瑞放了進去。

桃夭從沒見過身形如此透明的鬼,好奇地伸出手指戳了一下長孫瑞,長孫瑞被戳中癢癢肉,笑著躲開。

“這就是遊樂園裡的那隻小鬼啊?你怎麼把他帶回來了?”

“公園不能待,暫時先放這裡。”蘇雲韶回了桃夭一句,找地方坐下和閻王聊天。

蘇雲韶:【我回酒店了,路上遇到一個人。】

閻王:【見到了?】

蘇雲韶:【沒有,隔著車窗看了一眼,給我的感覺很危險。】

閻王:【你還沒到能和他抗衡的地步,先躲著點。】

蘇雲韶:【你認識?】

閻王:【嗯。】

大概又是天道不允許透露的內容。

蘇雲韶習慣這個套路以後也不覺得麻煩,反正閻王所說是事實。

天師的直覺能夠幫忙規避很多危險,她有限的記憶中還不曾遇到過全身細胞都在拚命叫囂“危險”和“遠離”的人,可見對方的確不是她現在能夠對上的級彆。

不管對方是不是布下九龍鎖魂陣和厭勝之術的人,來的時機那麼巧,蘇雲韶就當是了。

有能力就暴力硬杠,沒能力就暫時先苟一波。

能屈能伸,才是能活到最後的好天師。

蘇雲韶翻找出許諾的聯係方式:“許先生,事出有變,算計長孫瑞和你許家的人來了S市,還希望你能配合我做一些事……”

幸運的是,蘇雲韶一行人沒有去過許家,顧總的秘書查探消息時沒有查到這一層。

等秘書去查公園,蘇雲韶聯合許家放出的煙/霧/彈來了。

為給早夭的外孫做法事,許家大手筆地請來青山派的恒術道長和一眾弟子不算,還請了遠山寺的主持大師和慧心大師。

主持不輕易出寺,慧心不在寺內,前來赴約的是主持的師弟明霖大師以及一眾僧侶和小沙彌。

道門法事做完就做佛門法事,現場還請了許家和長孫家的人與各路親戚,場麵盛大得外人大開眼界,直歎“有錢人的想法我不懂”“活人還比不上死人”雲雲。

兩場法事前後持續三加三一共六天,玉白衣柏星辰傅燁他們幾個等不住,法事第二天就坐飛機走了。

雷初曼趙晴畫蘇依依蓋潔手挽著手在S市吃喝玩樂,不要太嗨。

第七天,蘇雲韶把許家花大價錢買來的雷擊槐木煉製而成的養魂木給了許琳琅,長孫瑞附身其上,明顯感覺到魂魄凝實許多。

“等他的身形再凝實一些,給我打電話,我會找人帶他去地府投胎。有養魂木的幫助,速度會快一些,三個月到半年的時間夠你備孕了。”

許琳琅鄭重地接過養魂木,“蘇大師,如此大恩,我和許家實在難以報答,不如就請你收下我許氏集團的股份。請放心,這些股份是從我的名下分出去的,並不會引起集團動蕩。”

收了許氏集團的股份,日後許家和許氏集團有什麼事,蘇雲韶必定得幫忙,牽扯太深。

她給許琳琅發去一個賬號,“這是我辦的流浪動物救助站,你給按市價給報酬就行。”

這是蘇雲韶留在S市的最後一天,送完東西她就要回B市。

許琳琅送股份被拒,並不惱,轉而就送一塊成人小臂長的桃木。

“這個不值什麼錢,蘇大師就收下吧。”

大概是為了貼合“不值錢”的說法,幾十年份的雷擊桃木用一個幾塊錢的購物袋子隨便裝著。

蘇雲韶眼尖地看到購物袋子裡麵還沾著一小片菜葉,所以這是搶了家裡廚房阿姨買菜的購物袋來用嗎?

如果許家送彆的東西,她還真不會收,偏偏是那麼大的一塊雷擊桃木,能做一把桃木劍,計劃得好還能做兩支筆,剩餘的可以做桃木牌或桃木珠,用處太多。

“這個就當是此次的報酬,不用再打錢了。”單是衝著這塊雷擊桃木,此行就非常值得。

許家人帶著附身在養魂木上的長孫瑞,送蘇雲韶她們去了機場。

臨彆時,長孫瑞虛虛地抱了一下蘇雲韶:“雲韶姐姐再見。”

自見麵起至今,他第一次當著蘇雲韶的麵親昵地喊雲韶姐姐,也是最後一次,等下次再見,重新投胎沒了記憶的他認不出蘇雲韶了。

一想到那樣的場景,長孫瑞心中難過,麵上不由帶出幾分。

“再見。”蘇雲韶以為他是因離彆而悲傷,微笑著摸摸頭,安慰道,“不要難過,離彆是為了更好的相遇,希望我下次見你,你能健健康康地奔跑在陽光之下。”

長孫瑞沒說自己在難過什麼,重重點頭:“好,我一定會做到的!”

就算他不記得自己和蘇雲韶許下過什麼約定,下輩子也一定會健健康康的!

*

機票是許家人買的,全買的頭等艙。

蘇雲韶等人剛準備進VIP候機室,幾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人簇擁著一個坐輪椅的中年男人一樣要進。

中年男人戴著墨鏡和口罩,穿著材質極好的定製西裝,內裡的襯衫袖口用的是藍寶石袖扣,手腕上帶著千萬級彆的男士名表。

看在對方是傷殘病人的份上,蘇依依等人主動避讓了一下,讓對方先行。

蘇雲韶讓開路,親眼看著中年男人從她身邊經過。

因著距離很近,聞到了對方身上的古龍水香味,以及掩藏在香水味道之下的些許臭味。

那種臭味並不是普通人的汗臭、狐臭味,而是類似於行將就木的老年人身上會散發著的那種腐朽味。

那個男人分明才人到中年,眼角有幾條細紋,頭發更是隻有些許微白。

不良於行也不至於快死了吧?

蘇雲韶感覺稀奇,進入候機室後看了一眼男人的麵相。

她不會隨隨便便幫人看相,頂多是在察覺異常或者被人要求時才看,今天這一看就發現一件不得了的事。

——她竟看不透這人的麵相!

即便因著墨鏡和口罩的緣故看不到整張臉,少了很多信息,但父母宮就在前額的日角和月角的位置,剛好顯露在外。

一個人的麵相不可能既表示父母雙亡,又表示父死母在,更不要說暗示的信息十分模糊,並不清晰。

蘇雲韶從沒見過麵相這麼古怪的人,還要再看,對方似乎察覺到了,掩藏在漆黑墨鏡後的眼神冰冷地掃了過來。

那感覺,如同被一條陰冷的毒蛇盯上,隨身都能撲過來咬上一口。

直覺叫囂著“危險”和“躲避”,壞掉的機器一般不斷重複這兩個詞。

蘇雲韶急忙收回視線,一樣的感覺,一樣的危險,竟是路虎裡的那個人嗎?!

這可真是太巧了。

中年男人掩著嘴重重地咳嗽好半天,淡藍色的口罩瞬間沾染上了血色。

“顧總!”秘書連忙抽出一隻新的口罩,和周圍的西裝大漢們把中年男人圍了起來。

等他們再讓開時,中年男人閉著眼睛在輪椅上休憩,臉上的口罩已經換了個新的。

蘇雲韶垂下了眼,換口罩需要特地遮掩,那張臉是有什麼特殊之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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