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她這話,蘇雲韶就明白了:“郭道友也被推薦過?”
郭婉清嘴邊掛著一縷嘲諷的笑意:“青山派沒幾個女弟子,能拿出手的就更少了,她是這一代裡還算不錯&#30...340;,玄門大比這樣三年才有一次的機會,可不得拉出來遛遛嗎?”
蘇雲韶想起高然曾說過的話:玄門大比早成了各個門派比拚炫耀弟子實力的場所。
青山派作為此次玄門大比的主辦方,具有天然的主場優勢,怎麼可能放棄能夠炫耀弟子的機會?
如此一來,駱尋綠究竟是恒術派來的,還是誰派過來的,那就不好說了。
蘇雲韶:“駱道友是哪位道長的弟子?”
郭婉清用“這你都不知道嗎?”的眼神驚訝地看著蘇雲韶,隨後就聽方有德說:“蘇道友的功德越來越多了。”
蘇雲韶微笑著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自然是有些功德積累下來的。”
她原本還想把此次抓捕眾多偷獵者及相關人員,救助雪豹群和眾多保護動物得來的功德,全部用來修複判官筆和輪回井,結果被閻王給阻止了。
閻王的原話是:“玄門大比期間我不方便過去找你,你肯定也不想依靠我的力量,那就留點功德在身,遇到危險時多少能護著你一點,判官筆和輪回井等你回來再修複也來得及,不差那麼一點時間。”
因此,那些功德就暫且留在了她的身上。
連同那隻碎裂得隻修複九牛一毛的判官筆,也在閻王的要求下帶上了。
方有德看著蘇雲韶手上的雷擊槐木手串,發出了羨慕的聲音:“此前遇到蘇道友時,竟不知道友也會馭鬼,還得了一件上好的寶貝。”
他也有一串槐木手串,裡麵藏著自己的鬼使,就是槐木的品質沒有蘇雲韶的雷擊槐木好。
“偶然得到的。”蘇雲韶一筆帶過。
郭婉清和方有德也不會抓著蘇雲韶問她的機遇,前者和馭鬼沒有半點關係,後者是不認為自己能從替天行道者的手裡搶到那件寶貝,識趣地放棄了。
郭婉清繼續先前被打斷的話題:“她是青山派掌門恒平最小的女弟子,叫恒術道長一聲師叔。”
一個直呼其名,一個使用敬稱,足可見郭婉清對這兩人的印象有多麼不同,以及……蘇雲韶聽出了郭婉清念及恒平名字時的些許鄙夷。
上輩子蘇雲韶聽說過青山派的掌門恒平,可惜沒聽說過什麼駱尋綠,有可能是在她缺失的那部分記憶裡,也有可能是早早死了。
郭婉清說了是這一代比較不錯的,那就沒了“天賦不夠,努力不足,泯然眾人”的可能。
——在玄門中人眼裡,天賦和努力缺一不可,缺少任何一項都不可能配得上不錯的評價。
比起駱尋綠,她現在最感興趣的還是郭婉清為什麼討厭恒平——那可是玄門備受好評的一位道長。
這時候,服務員端著蘇雲韶點好的招牌菜來了:“土豆片肉夾饃和羊肉泡饃來了,辣子大蒜都在這邊,慢用。”
蘇雲韶說了聲謝謝,等服務員離開,連忙打了一道靜音符。
在青山派的山腳下說青山派的八卦,自然得稍微遮掩一點,不能讓人聽見他們這一桌在說什麼。
“我聽說...當年恒平道長是為了讓恒術道長能夠心無旁騖地研究他喜歡的陣法,這才接過掌門一職的,本身是個十分淡泊名利的人。”
這下,不僅是郭婉清,就連方有德都是一臉見鬼的表情。
知道靜音符的存在,郭婉清就不遮掩了,大大方方地翻個白眼問:“你從哪裡聽來的鬼話?”
方有德:“你說恒術道長是個淡泊名利的人,我信,你說青山派的掌門,我隻能說……或許二十年前的恒平是的。”
蘇雲韶:???
前世是發生什麼了嗎?為什麼恒平的評價如此兩極化?
見到蘇雲韶不明所以的樣子,郭婉清和方有德就知道她根本沒聽說過有關恒平的負/麵評價。
郭婉清啐了一口:“也不知道是哪個不道德的造謠給你聽,恒平那人,很重權利的,青山派就是他的一言堂,跟個土皇帝似的,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同是男人,方有德也很難說恒平的好話:“他那人吧,隻要不威脅到他的權利和地位,就還蠻好說話的。他非常看重青山派,特彆想讓青山派成為第二個遠山寺。”
二十年前,遠山寺因替天行道者圓純大師的存在,成了玄門的領頭羊,一時間風頭無兩。
眾人因為圓純大師在為天道辦事,為人公正,與人為善,大家才服他、尊他、敬他,連帶著敬了遠山寺幾分,捧遠山寺上了神位。
而恒平想做的就是在青山派沒有替天行道者存在的情況下,讓青山派成為整個玄門的領頭羊,再現當年遠山寺的輝煌,可想而知這會有多困難。
說這話的同時,郭婉清和方有德都看著蘇雲韶,用眼神提醒:千萬藏好自己替天行道者的身份!
郭婉清:“圓純大師圓寂之後,遠山寺就開始退居二線,凡事能不接手的就不接手,仿佛要把自己透明化邊緣化,這些年一直都是青山派在台前蹦躂,很少聽說遠山寺的事了。”
方有德:“差不多就是圓純大師圓寂,遠山寺沒出現第二個替天行道者的時候吧,恒平把青山派推了出來。看到過遠山寺的輝煌,哪個門派不想成為遠山寺第二?所有人都有顧慮,就他一個人跳。”
他們倆所說的恒平和蘇雲韶前世所知的恒平有很大差距,仿佛不是同一個人,唯有一點是相同的:在乎看重青山派。
他們說的恒平是想引領玄門,野心勃勃,而蘇雲韶前世所知的恒平廣收弟子,儘心教養,努力壯大青山派,甚至後來人間大亂……
嘶——蘇雲韶毫無預兆地頭疼起來。
有些記憶似乎遇到觸發點迫不及待地要鑽出來,又被什麼無形的東西給壓了回去。
“你沒事吧?”郭婉清關切地問。
“沒事。”蘇雲韶揉揉眉心,不去用力想前世的事,頭疼就沒那麼強烈,“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麼你們知道的和我知道的差那麼多。”
郭婉清道:“那就要問誰那麼不懷好意地告訴你這些虛假的消息了。”
方有德讚同:“確實,但是我不明白對方告...訴你這些虛假的消息會有什麼好處?”
總不至於是知道了蘇雲韶替天行道者的身份,想讓她對恒平有個好印象,方便之後橫平拉她入青山派吧?
就算有靜音符的存在,郭婉清和方有德也沒把這話說出口,但他們倆的眼神都是同一個意思:不會是駱尋綠在你麵前造謠,想拉攏你去青山派吧?
以及……我們倆可沒有把你替天行道者的身份說出去啊!
蘇雲韶哭笑不得,她的消息來源於前世傳聞和自己的親眼所見,可不是駱尋綠說的。
來酒店的一路上,駱尋綠說得最多的是恒術道長的好話和半決賽的注意事項,沒提過恒平半個字。
要不是這樣,蘇雲韶也不至於問他們倆駱尋綠究竟是誰的弟子。
“我沒有懷疑你們。”
郭婉清和方有德鬆了口氣,沒有人能保證自己一輩子不做壞事,玄門中人也一樣,他們倆可不想被替天行道者盯上,被天雷符陣連劈。
見此,蘇雲韶:“……”
身份能瞞就瞞,不能隱瞞也沒辦法,她至於因為身份泄露的事為難他們倆嗎?不如說,為什麼在他們倆的眼裡她是一個會因此亂劈天雷的人?
“我並不會隨意動用那個力量。”蘇雲韶隱晦地說,示意他們倆不用那麼擔心天雷的威力。
郭婉清訕笑:“這不是聽說你在草原那邊快把罪犯劈沒了嗎?”
蘇雲韶:“……”她用的是普通的雷,和天雷沒有半毛錢關係。
“我並沒有宣揚自己的行蹤,你是怎麼知道我去了草原的?”
“高然說的啊。”郭婉清毫不猶豫地出賣情報來源,“眼看半決賽的時間越來越近,你還沒到,我們幾個就互相問著,看有沒有人知道你去哪了,結果高然說你在草原抓犯人抓得特彆來勁,又聽從那邊過來的人說青天白日地看到落雷打人,再看你一身的功德,稍微想想就知道是你了啊。”
蘇雲韶:???
在草原那會兒,她隻在半山腰抓四個偷獵者和空曠地區抓那一百五十來號人的時候招過雷,其他時候怕被普通人看到發覺異常都沒用過。
“那人是誰?在哪裡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