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想想要不是這樣,馬景輝又有什麼理由被虐三次依然不改呢?
當下,他們看馬景輝的眼神就帶上了點“天哪,沒想到你居然還有這樣的嗜好!”的驚歎。
馬景輝脖子“哢噠哢噠”地轉著,麵前的蘇雲韶是表情最淡的,一直杠他的阮玫、用黃金大門拍他的百曉鼠、一巴掌打暈他的葛月,甚至於妖精和鬼使都沒用鄙夷的眼神看他,隻是驚歎於他竟然還有這樣的愛好。
“……你們不覺得我惡心嗎?”他艱澀地開口,嗓音喑啞得不像話,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憋得十分難受,難受得他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蘇雲韶第一個回答:“並不,這隻是你的個人愛好。喜歡受虐,影響的是你一鬼,如果是喜歡施虐,那才會被人唾棄。”
蘇媽緊跟其後:“你要是早說你喜歡受虐不完了嗎?大家聯合起來揍你幾頓,揍到你開心願意和盤托出為止,也省得我們浪費時間一次次地來。”
阮玫:“我其實還挺好奇受虐狂的心理。”
雲溪:“需要我再揍你幾拳感受一下嗎?”
葛月:“老實說,我並不想我的拳頭打在受虐狂的身上,我的拳頭是用來揍人揍鬼給他們帶來痛苦而不是歡愉的,不過你要是跪下來喊我女王,求我的話,說不定我可以勉強開恩。”
眾人、妖、鬼:“……”你這發言有點危險啊。
妖精們並不是接受人類社會的教育和思想長大的,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鬼使們早就已經成年,唯一沒成年的殷子真去太監作者家裡變著花樣地催更去了,所以在場大家都能接受。
馬景輝看了一圈,發覺真的沒有人、妖、鬼鄙夷他。
他以為他們可以接受他化妝成女性乃至於變成女性的想法,但是肯定無法接受他喜歡受虐的愛好,沒想到被蘇雲韶戳破以後,大家真的不覺得有什麼。
這、這種感覺有點像是某種他渴望期待十多年卻一直無法得到的東西,忽然如同浪潮一般洶湧地打過來,胸口被塞得滿滿的,快要爆炸了,迫切需要一個出口。
“誒,你怎麼哭了?”阮玫趕緊抽了幾張紙巾過去,遞給馬景輝的時候才想起他們作為鬼魂,掉下來的眼淚也會穿過實物,訕訕收手。
要收回去的紙巾被馬景輝接住,他悶悶地禮貌道謝:“謝謝。”
阮玫:“不客氣。”
她一直對馬景輝又懟又罵的,忽然被這麼客氣地道謝,怪不自在的。
蘇雲韶眸光微凝,馬景輝一直是以虛化的身形出現,否則蘇媽也不需要用上開陰陽眼的符,可是這會兒馬景輝接住了紙巾,沒有穿透過去。
——他果然一直都在掩藏。
蘇媽還不能很好地在開陰陽眼的狀態下分辨,其他妖精和鬼使都發現了,當下一個個麵目猙獰:好家夥,你到底要演我們幾次?!
“誒,你們彆生氣啊!”馬景輝連忙討饒,“稍等我一會兒。”
他改跪為盤坐,在臉上搓啊揉啊,很快把自己的臉恢複成原來的模樣,是他們都沒見過的,沒有化妝的真實模樣。
一個膚色白皙、杏眼圓溜、嘴唇微嘟,長相過分精致可愛的男孩子。
馬景輝仰起頭,衝著蘇雲韶甜甜一笑:“小姐姐好,正式介紹一下,我是馬景輝。”
蘇雲韶怔了一下,順著他的意思說:“你好,我是蘇雲韶。”
阮玫捂臉尖叫:“我的媽呀。”
雲溪麵無表情:“所以這年頭可愛的男孩子都是這樣不見的嗎?”
葛月嘴角抽搐:“這就是我們那麼多鬼使集體單身的真實原因嗎?”
善兒人間真實:“我不呢,我覺得天底下要是沒有男人,隻有可愛的女孩子就再好不過了。”
和她有相同經曆的萼兒很難不讚同:“男人可以去死了。”
很想變成女人但到死都是男人的馬景輝:“……”
目前是小倉鼠的外形但內裡是個成年男妖的百曉鼠:“……”
桃夭望天,男人和他有什麼關係呢?他不知道還要多少年才會長大呢。
糯米舔了舔爪子,他是一隻可可愛愛的小白狐幼崽,不知道什麼男人不男人的呢。
雪團子在蘇雲韶的懷裡玩肉墊,被蘇雲韶一根手指戳了個屁股蹲,歪著小腦袋,滿臉懵懂。
蘇雲韶撓撓雪團子的下巴,很隨意地問:“可以說了嗎?”
馬景輝舉起三根手指發誓:“你要是能打我幾拳,踩我幾腳,用黑色的細高跟鞋踩著我,居高臨下又滿臉冰冷地對我喊一聲‘西內——’,我保證我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蘇雲韶:“……”
蘇媽:“……”
阮玫喜歡R國的動漫,很明白馬景輝所說的“西內”是去死的意思,以及前麵的那些描述,分明是S係女王的特征。
所以這廝在異裝癖、想變性、受虐狂之外,還有一個死宅男的屬性?
更關鍵的是,這個屬性一出來,她竟然沒察覺到半點違和感!
阮玫深吸一口氣,“姐妹們,遲點解釋,先乾他!”
鬼使們一擁而上,完美踐行阮玫的要求,五個女鬼使把馬景輝揍得沒個鬼樣,這才氣喘籲籲地停手。
等阮玫解釋完R國的宅文化,以及馬景輝那個要求的真正意思,妖精崽崽們看馬景輝的眼神也變得不對勁了:我看你是想飛灰湮滅!
“啊,真爽。”身形都快渙散了的馬景輝,頂著一張不忍直視的豬頭臉,發出如此真誠的感歎。
眾人、妖、鬼:“……”你真的可以西內了!
蘇雲韶從包裡抽出雷鳴劍拍在茶幾上,不知道曹奇顧澤什麼時候會來的前提下,這些東西她都隨身帶著的。
“該說了。”
用的是陳述句,可見她確實有些不耐煩馬景輝一而再再而三地演。
馬景輝深知自己再鬨下去,迎接他的很可能是真天師的攻擊,不是這些小打小鬨,連忙端正己身,正色道:“我隻是一個小卒,待在監控室裡,每天的工作就是觀察進入香雅美容會所的客人,發現不對立即告訴前台,前台就會客客氣氣地把人送出去,就像對待你的那樣。”
他的說法切實符合蘇雲韶先前的猜測,那兩個攝像頭和藍牙耳機果然是這樣的用途。
“你怎麼發現我?”
“是珠子。”馬景輝指著蘇雲韶手腕上的雷擊槐木手串,“我在老板的手上見過,說是裡麵能夠藏鬼,還能隔絕鬼魂氣息。而且來會所的基本都是有麵部瑕疵和美容美體需求的,你這樣已經很好了,還要去會所,那不是在腦門上寫著‘我有問題’四個大字嗎?”
“再者,會所門口有一個朝外的攝像頭,還在對麵五樓租了一間房,特地安裝從上到下拍攝角度的攝像頭,我已經從那邊看到你身邊跟了兩隻鬼,又看到她們倆像是對你唯命是從的樣子,大概猜到你是馭鬼師,肯定不能讓你進去查探啊。”
會所對麵還有攝像頭,這倒是蘇雲韶沒想到的。
不過換句話說,誰能想到這家會所在自己門口門內安裝攝像頭不夠,還要特意跑外麵租房再安裝呢?
“不對啊。”蘇媽驚咦不定,“我進門的時候露出過手鏈和珠子,不是沒被拒絕接待嗎?”
“那是因為……”馬景輝摸了摸鼻子,“接連兩天都有奇怪的人上門,雲韶小姐姐還在對麵咖啡廳一直坐著,我就想跟阿姨過來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沒想到你們倆是一家人。”
本想著沒準是個巧合,結果就這麼掉進了坑裡。
也幸好掉了進來,否則他怎麼會遇到不用有色眼鏡看他的人妖鬼呢?
真的應了那句“禍兮福所倚”的俗語。
蘇雲韶歎息:“你都被那群人害死了,還要幫他們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