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上,不過三天,她就累趴下了。
普通的家務活兒,跟這樣的重體力活兒是完全不能比的。倒是後來,大牛見她挑水太慢了,就讓她去鏟屎。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鏟屎。
偏如今,天氣越來越熱了,牲口的糞便味道那叫一個大,都沒捱過一刻鐘,她就吐了。
柳家緊急磋商,將計劃提前,讓大閨女第二天就去城東送飯。
大概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反正這一次,二牛是在鋪子裡的,且在柳家媳婦的叫喊下,二牛去了後院。
然後,悲慘的一幕發生了。
柳家閨女大概是被家裡人訓過了,本著不成功就跳河的想法,閉著眼睛狠狠的朝著二牛撞了過去……
緊接著,她慘叫一聲,被反彈了出去,落在地上後,又是一聲慘叫。
二牛目瞪口呆。
他體格多壯實呢,以前家裡條件不好的時候,他的身形還比較瘦。可後來,隨著家裡的夥食越來越好,他媳婦小楊氏是越吃越胖,可他不是,他是壯啊!
壯如牛!
柳家閨女今年才十三歲,長得又矮又瘦,充其量也就六七十斤的樣子。可二牛啊,他起碼一百八十斤……
那畫麵太慘烈,嚇得二牛呆若木雞。
投懷送抱計劃本來是充滿了曖昧旖旎的,卻硬生生的因為男主角的不配合,變成了血腥慘案。
等大夫過來了,給柳家閨女一檢查,發現頭也磕破了,手也擦破了,胳膊腿兒更是被撞得最厲害,疼得抬不起來了。
最重要的是,受到了巨大的驚嚇。
大夫的診金和藥錢是牲口鋪子出的,之後大牛還親自駕著牛車把她們母女倆送回了家,並告訴柳家媳婦,安心在家裡照顧女兒吧,不用再去鋪子裡了。
之後不久,楊冬燕就知道了全部經過。
她:……………………
摸著良心說,饒是活了兩輩子,也見識了不少主動投懷送抱的情況,甚至還有提前謀劃很久,故意摔倒、落水什麼的,但像這麼慘的,她還是頭一次聽說。
這哪裡是投懷送抱,分明就是慘案製造!
等晚間二牛回家,楊冬燕打量著又高又壯跟頭大黑熊一樣的二牛,再扭頭看看又矮又胖跟頭老母豬似的小楊氏……
她的內心已經波瀾不
驚了。
許久,她才感慨道:“我算是知道了,啥叫‘魚配魚,蝦配蝦’了。你倆啊,絕配!”
慢了一步且完全沒追前麵劇情的小楊氏,聽了這話隻滿臉的懵圈,不過就算她再沒文化,“絕配”這兩個字的意思她還是聽得懂的。
當下,小楊氏一臉的害羞表情:“哎喲,娘您說啥呢,我跟二牛都成親那麼多年了,還說什麼魚配魚蝦配蝦……這話是啥意思?般配啊?”
豬崽吭哧吭哧的跑到她娘跟前,大聲逼逼:“我知道!我知道!後麵一句是,烏龜專配大王.八!”
於是,豬崽挨打了。
連楊冬燕都救不了她。
但比起豬崽,柳家那頭才是亂糟糟的。眼見閨女好端端的出門,卻是這麼一副淒慘的模樣,柳家男人差點兒沒忍住衝出家門找老魏家算賬。
卻被他媳婦攔了下來。
“彆去彆去!就你這細胳膊細腿兒的,咋是他們對手呢?”
“那也不能動手打咱們閨女啊!不成就不成,動手打人還有理了不成?”
柳家媳婦沉默了半晌,到底還是將事情經過說了出來,又說當時因為閨女那兩聲慘叫太嚇人了,前頭的夥計和客人都忍不住跑到後頭來看,所以對方連人證都有,算作意外都已經是幸運的了。
不然呢?算作意外還能讓魏家幫著付診金和藥錢,要是鬨開了,是自家閨女故意撞人家……
再看柳家閨女,那孩子已經哭瘋了,她太害怕了。
“我不要我不要!我絕對不要嫁給他!他太嚇人了,我會被他打死的!”
要是彩禮給得多,打死也不是不行……
這個念頭在柳家媳婦的腦海裡閃了一下,可一想到要是還想製造機會,她就必須繼續在牲口鋪子裡乾下去,她就立馬將這個念頭甩了出去,忙勸男人答應不提這事兒。
診金也給了,藥錢也付了,說白了這就是個意外,再說都是皮外傷,又沒真的嚴重到傷筋動骨。
柳家不得不捏著鼻子認了下來,畢竟真要鬨起來,萬一有人問家裡閨女去牲口鋪子乾嘛,隻怕又會起波瀾。再一個,都傷成這樣了,誰會相信是二牛蓄意調戲柳家閨女呢?
你家調戲是把人狠狠撞出去三四米開外的?
這邊暫時是
歇氣了,但也僅僅是暫時而已。
……
隨著天氣愈發得炎熱,一年一度的院試又要開始了。
本來,這事兒跟他們這一片沒啥關係的,就算有幾戶人家的孩子也在上學堂,但連一個通過縣試的人都沒有,自是毫不關心院試的情況。
而今年的院試又有些特殊,因為今年是三年一屆的科舉年。
一般情況下,童生試中的縣試安排在二月裡,府試是在四月裡,院試則是在六月裡。當然,具體的日子是會有變化的,但相差一般不算太大。
之所以說今年的情況特殊,也是因為八月裡的鄉試。
隻有擁有秀才功名的讀書人,才有資格參加鄉試。而通過了院試之後,自然而然的就擁有了秀才功名。
換言之,假使六月裡的那一場院試通過了,那麼自然可以參加八月裡的鄉試。今年的鄉試,就安排在省城裡。
院試六月考,七月才放榜,鄉試就在八月裡。也因此,今年參加院試的人,會提前規劃好,多帶盤纏上路,盤算著萬一考上了秀才,就順勢參加鄉試。
還真彆說,以前就有類似的情況出現,前腳剛考出秀才,後腳就考上了舉人。
當然,像這樣特殊的情況,一般得好幾屆才出現一次,算上三年一屆,差不多每十幾二十年大概會出這麼一例特殊的吧。
窩頭那個跛腳先生說得很明白,彆抱希望了,能夠一氣通過院試就算好的了。至於鄉試完全可以等下一屆,橫豎窩頭三年後也才十三歲,哪怕再下一屆高中了,那也是少年舉人。
楊冬燕認真的回想了一下她上輩子的倒黴兒子,就是劉老二劉誥,具體幾歲考上的二榜進士,她已經忘了。但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那會兒劉誥已經娶妻生子了,且是及冠之後了。
雖然先生也說了,二十幾歲考上舉人都算是很了不起了,但楊冬燕仔細的品了品,還是覺得劉老二蠢如驢。
她一麵幫窩頭收拾好要帶的東西,一麵還要抵抗豬崽的歪纏,甚至不光是豬崽,連小楊氏都想跟著一起去。
省城啊!
這小縣城瞅著就很好了,省城該有多好啊!
“娘啊,你不是最嫌棄我了嗎?我覺得我才是全家裡頭最該出去見見世麵,長長見識的!”小楊氏極力推銷自己。
楊冬燕斜眼看著她:“你覺得你比你嫂子強在哪裡?”
小楊氏苦思冥想了好一陣子,猛的一拍巴掌:“比她能吃!”
方氏:……我輸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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