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崽:……
“奶,我覺得我們的確是太胖了,清清靜靜的餓上幾頓是好事兒。奶,你說得對,你說啥都是最對的!”
一旁的豬小妹滿臉的不忍直視,不過她還好,姐仨當中,她是對吃最沒感覺的,身材也隻是微胖而已,又因為年歲還小,像這樣的嬰兒肥倒是很正常。
但楊冬燕會放過她嗎?
想太多了。
“小妹啊,趕路途中不能洗澡的,也不能穿漂亮的衣裳,頭發也不能經常洗,搞不好連臉都不能每天洗的。”
豬小妹:……
就算這是事實,您也可以選擇晚點兒告訴我。
太苦了。
這還沒開始趕路呢,老魏家的三隻小豬就有兩隻感受到了生活的艱辛,成長的磨難。
再看最小的那隻,當姐姐的不由的露出羨慕的神色,羨慕最小的妹妹還是個呆頭呆腦、啥都不知道的小笨豬。
流水宴徹底結束後,方氏拎了一堆東西往魏阿薺家裡走了一趟,放下了東西後,又同她說了幾句話,告知自家不日即將遠行,啥時候回來不知道。
待回來後,方氏就一臉稀罕的告訴楊冬燕:“大姑真的是改了性子,那畏畏縮縮的模樣,竟全然不像是以往那般了。哎喲,她以前就跟個土霸王似的,回個娘家就跟來討債一樣,現在嘛……有點兒像我剛嫁進來那會兒,娘您的氣質了。”
等等!
方氏剛嫁進來那會兒?
楊冬燕記得啊,她借屍還魂清醒過來後,窩頭就已經是個三歲的小孩崽子了。也就是說,方氏……
“明個兒就要出發回省城去了,你還傻愣著乾啥呢?趕緊收拾東西啊!回頭還要騰出地方來給你大伯娘住呢!儘知道唧唧歪歪的,一讓你辦正事兒你就瞎墨跡!”
眼角瞥到小楊氏站在屋簷底下捂著嘴偷笑呢,楊冬燕立馬“拔刀相向”,張嘴就懟:“學誰不好,偏就非要逮著你弟妹學!好樣不學學壞樣,一身的懶骨頭!”
小楊氏瞬間笑不出來了,等楊冬燕回屋去了,方氏這才無語的看向弟媳婦:“我說豬娘啊,你覺不覺得,咱娘是越來越像好些年前的大伯娘和大姑呢?簡直就像是把那倆掐一塊兒似的!”
“對呀,她還說我好樣不學學壞樣,我看她才是!”小楊氏撇了撇嘴,想起接下來的行程,她顛顛兒的跑到了方氏身畔,“咱們真的都要一起去南陵郡啊?我長那麼大,還沒去過南方呢!對了,娘還說,她到時候要去找那個啥啥世子的,真的假的?她是說著玩的吧?”
方氏覺得不像,她覺得楊冬燕是認真的。
這麼一想,方氏也不委屈,她反過來勸小楊氏:“我真想看看那世子見到咱娘的表情喲,肯定很精彩!”
“對對對!可人家萬一閉門不見咋辦呢?”
咋辦?涼拌!
他們這些平頭百姓,還能上趕著去人家王府門口叫囂嗎?對了,方氏忽的想起來了,楊冬燕曾說過,她上輩子是王妃來著……
騙人的吧?
那必須是騙人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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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老魏家就跑路了。
也不是沒有人勸過他們,因為這年頭就有不少人堅定的認為故土難離。你跟他們講,人挪活樹挪死,他們是不會聽的,反而會強調,物離鄉貴人離鄉賤。
隻能說,這就是截然不同的兩種觀念吧。
就連隔壁魏大嫂都是這麼認為的,覺得就算外頭千好萬好,都不如待在自家好,也不管年輕人是不是應該多瞧瞧多看看,反正就是固執的認為,一家人就應該整整齊齊的不分開。
楊冬燕沒強迫她,人各有誌嘛。唯一慶幸的是,當年隔壁分家,在如今看來竟是個好事兒了。起碼,這家都分了,就從親人變成了親戚,親戚的事兒你總歸不太好插手了吧?
因此,甭管是魏大嫂的大兒、二兒要離開村子去省城投奔,還是如今蘿卜和土豆這倆孫子打算跟隨楊冬燕一行人同前往南方,她雖然心裡略有些不滿,卻沒有說出來。
就這樣吧,都是兩家人了,管太多平白惹人厭。
倒是她家三兒子,原先是覺得在鄉下地頭也能過,又出於對外界的恐懼,不曾跟著一起去省城。可借著回鄉辦席這個事兒,蘿卜和土豆跟他們的三叔三嬸好生掰扯了一番,說了省城郊外那個莊子的情況,也提到了莊子上的族學,全免費不說,還給予眾多獎勵,再就是昨個兒縣太爺過來拜訪窩頭時的那番刺激……
總之,他們那一房人被勸動了,將田產交給了老父老母免費耕種後,也麻溜的收拾了細軟出發了。
話分兩頭。
楊冬燕一行人,除了自家人外,還帶上了蘿卜和土豆,其他親眷要麼留在省城的鋪子裡,要麼就直接被送到了莊子上。
他們在省城裡沒待太久,很快就找到了前往南方的商隊,打算跟隨著一同前往。自然,同行人除了商隊外,還有數位新晉的舉人。
楊冬燕隻認識一人,那就是閔秀才,哦不,如今該說是閔舉人了。其他之中,另外有兩位也是跟窩頭以同窗稱呼,但其實都跟窩頭不算熟悉,但楊冬燕覺得怪不了人家,畢竟窩頭瞅著太麵嫩了。
窩頭才十三歲啊!其他人包括閔舉人在內,最年輕的一個都有二十五六歲了,是窩頭的兩倍啊!年歲最大的,單論年歲還成,三十三歲,但居然已經當祖父了。
蒼了天了!
不過,雖然名義上是同行者,但事實上兩邊幾乎沒有任何接觸。
楊冬燕是跟倆兒媳婦、仨孫女坐一輛車的,也虧得長途馬車寬敞得很,加上他們絕大多數的行李都放在了另外一輛車上,倒也沒顯得太過於擁擠。
至於大牛、二牛並窩頭是在一輛車上的,不過那輛車上卻是有一半地方都堆放了行李的。還好,窩頭經常跑去找其他舉人閒聊,包括閔舉人在內的一共有六人,包了兩輛車,哪怕算上行李,都還算是比較寬敞的。
正好,省學的那仨是一輛馬車的,偶爾添個窩頭,幾人說著科舉的事兒,暢想著未來的美好生活,倒也能打發一些時間。
隻這般,商隊們一路往南,差不多半個月後,外頭的風景就有了明顯得變化。
前朝的國都是在北方的,因此舉人們若想上京趕考,哪怕出發得再早,都能經曆一番寒徹骨。就是那種,越往北越冷,到了京城就更冷,回頭下個幾場鵝毛大雪,冷得都沒邊兒了。哪怕好不容易適應了下來,娘的化雪的時候居然還能再冷上好些。
但在本朝就不同了。
他們從省城出發時,其實就已經是十月裡了。
十月的北方,天氣已經很冷了,像省城還好,起碼沒下雪,但即便如此,凍手凍腳卻是難免的。但隨著越發往南走了,哪怕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月,就感覺沒冷太多。
又幾日後,他們一行人終於來到了南方的第一座大郡城。
自然不是國都,這裡叫酒曲郡。
楊冬燕熟啊!
酒曲郡啊,就當年老王爺浴血奮戰親自打下來的。
因為是跟隨著商隊走的,具體休息的時間自然也是隨著人家的。酒曲郡是個大郡城,商隊要留下來補給,以及賣出一些貨物,再買上一部分。也因此,他們告訴同行的舉人們,會停留三天。
趁著這三天工夫,豬崽吃了個肚皮滾圓,豬小妹把自己洗得香噴噴的,豬小小妹……
這孩子真的有點兒笨,她至今為止都沒感覺自己換了點兒,理由倒是很簡單,因為二牛把她的小搖籃帶了過來。一旦她有哭鬨的跡象,立馬將她抱給二牛,二牛把她往小搖籃裡一撂。
成了!
楊冬燕挺發愁的,兒媳婦一個比一個蠢也就算了,咋滴孫女還能一個比一個蠢?
這要是隻心裡嘀咕也就罷了,偏生她還將這話給說了出來。因此,她的倆兒媳婦並倆大的孫女,都不是很高興。
但是沒關係。
因為有個人更不高興!
……
安平王世子怎麼都沒想到,他不過是奉命來酒曲郡辦個事兒,當然事情辦得還是很順利的。也就是因為太過於順利了,瞅著時間尚早,他便騎著高頭大馬在街麵上隨意的逛著。
就在這時,迎麵走來了一個特彆眼熟的老太太。
酒曲郡的主乾商業街上,楊冬燕跟安平王世子隔著十幾丈遠,就這樣四目相對,凝望著彼此。
倆人都久久不曾收回眼神,驚得街麵兩旁的路人頻頻回首,麵上皆是震驚的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
#驚!安平王世子竟在眾目睽睽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