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豬崽就要定親了……
沒關係,定親怎麼了?先不說定親的正日子在中秋節前夕,哪怕今個兒已經定親了,那也沒說立馬就能成親了啊!
楊冬燕眼珠子骨碌碌的轉著,很快就有了對策。
現成的榜樣擱著呢,咱們可以向聖上學一學嘛,君不見劉侾和三公主都已經被下了旨賜了婚,結果到如今各種流程連三分之一都不曾走完。
照著這個趨勢看起來,隻怕等劉侾及冠了,都彆想嫁出去。
學起來!
……
又幾日後,就到了魏家饅頭滿月的日子了。
這天並非休沐日,好在聖上一貫體恤臣子,像家有大喜事兒的,想要請假還是很容易的。擱在窩頭身上就更容易了,主管禦學事務的老學士隻吩咐他出個難度較高的題目,讓學生們去寫,寫完上交再由窩頭稍後批複、答疑。
總之,就是逼死學生的慣常套路。
其他學生倒也罷了,劉侾就很想哭,他也想跟著去湊熱鬨的,畢竟楊冬燕是他奶,那魏家新得的小哥兒,四舍五入就是他弟了。
結果上頭無情的駁回了他的請求。
行叭,他這個小胳膊確實掰不過人家的大腿。
也因此,這一日劉侾缺席。不過沒關係的,永平王府其他人是來了的,還有一個挺意外的來客,就是已經出閣了的劉韻,即安平王府世子妃。
楊冬燕沒邀請她,因此看到她時,不由的愣了一下。好在,她很快就緩過來了,以為是劉二太太邀請的,忙滿臉笑容的招呼起來。
沒辦法,方氏還在月子裡,小楊氏太不靠譜,豬崽倒是能幫上一些忙,卻架不住劉韻的身份太高了,不合適啊!
“老太太。”劉韻笑著喚了她一聲,隨後壓低聲音,用隻有楊冬燕能聽到的音量說道,“老祖宗,韻兒有一事相求。”
楊冬燕驚訝的看著她。
眼下知道她真正身份的人其實並不多,魏家這邊實際上並不是很清楚,她那個一魂雙魄的說法之所以未被懷疑,全然是因為她在魏家的十年裡建立了極高的威信。
但其實,真正清楚前因後果的,大概也就隻有永平王府的那幾位了。
這裡頭並不包括劉韻。
假如劉韻喊的是老太太,那楊冬燕還不會這般驚訝,可她方才分明是喊了老祖宗的。
“老祖宗千萬不要怪罪我娘,這事兒是我自個兒猜到的,並非她告訴我的。”劉韻一臉歉意的垂著頭道,“另外我想求老祖宗的事兒,就是希望您得空來我府上瞧一瞧徐老太君。”
對劉韻能猜到這個事兒,楊冬燕也不是那麼驚訝的,旁的不說,以劉韻對她爹娘的了解來看,這莫名其妙的認乾娘本來就有問題,外人會以為是永平王府的人瘋了,她肯定不會這麼想的。而但凡心裡起了疑,留神細心觀察的話,想要找到蛛絲馬跡就太容易了。
說白了,楊冬燕不過是仗著多數人想不到那一層上頭去。
因此,她很快就回到了問題本身:“徐老太君……她又犯糊塗了?”
劉韻輕輕的點了點頭,遲疑了一瞬才道:“她這陣子不是很好。應該說,從去歲冬末開始,她清醒的時候就愈發少了。這陣子,不知怎的,徐老太君一直念叨著您。”
楊冬燕嘖嘖兩聲:“這倒是稀罕了,她念叨我乾啥?”
彆看倆人當初的交情不淺,但問題是,勳貴人家的老太太其實沒那麼多時間相聚的。道理也簡單,她們不太出門,而讓對方上門探望,一兩次尚可,次數多了主動上門的那位就顯得掉價了。
假如是永平王府的門第高,那興許當初在楊冬燕纏綿病榻後,徐老太君還是會時常登門的。但實際情況卻是正好相反,也因此哪怕是在上輩子那會兒,她倆一年到頭也見不到一回的。
本來隻是個簡單的問題,不想劉韻聽著卻麵露難色。
楊冬燕其實不太了解這個孫女,上輩子她咽氣的時候,劉韻大概也就如今小小妹這般大小,看得出來啥呢?這輩子等她跟兒子們相認時,劉韻又差不多要嫁出去了。
看她一臉的為難,楊冬燕大概猜到……不是什麼好話?
“你說,有話直說,是不是你那個奶奶婆罵我了?”
劉韻被這般直白的說法給驚了一下,隨後忙擺手解釋:“並非如此,隻是惦記著老祖宗您的身子骨,說想去王府探病。”
這不瞎扯淡嗎?
安平王府不可能讓身子骨和腦子都已經垮掉的徐老太君出門的。再說了,永平王府又要從哪裡變出一個病入膏肓的楊老太君供人探望呢?
楊冬燕沉默了。
她忽的想到,是不是在她上輩子病逝之前,她那老姐妹也曾鬨著要去探病?但南陵郡這邊規矩多,勳貴人家更是有很多忌諱的。不可能讓一位上了年歲的老人,去探望另一位年老體衰的病人的。
怕衝撞,更怕因此傷了神,畢竟看著自己身邊的老朋友一個接一個的離開,那種感覺不可能好的。
楊冬燕輕歎了一口氣,拍了拍劉韻的手背:“我知道了,你看看啥時候方便,我也去瞧瞧她。”
劉韻欣喜的點了點頭。
她也沒立刻走,來都來了……咳咳,甭管真實的意圖是什麼,但起碼她明麵上是來參加老魏家的滿月酒的。
其他賓客不敢上前跟她搭話,還是直到永平王府的人來了,劉韻才有了說話的伴兒。
還是因為老魏家如今的地位太低了,但凡高一點兒……估摸著就該有一群人跑去巴結劉韻了。
總的來說,饅頭的滿月酒辦得還是很順利的,當然宴席上的菜肴沒話說,定是精心準備的。不過賓客才不會在乎這個,男賓在前頭且不說,後宅的女客們都悄悄的在打量著永平王府的人。
從王妃到世子妃,再從劉二太太到她那嫁去安平王府當世子妃的女兒……
永平王府後宅的女眷來了個齊全!
當然,這是指嫡出的。
等辦完滿月酒之後沒幾天,楊冬燕就坐著安平王府派來的馬車,跟親自過來接她的劉韻一起,去看望了病重的徐老太君。
徐老太君並非是得了什麼重病,她就是年歲太大了,身上哪哪兒都不利索了,眼神也不太好了,耳朵也開始背了,腦子更是時而清醒時而糊塗,最近一段時間幾乎就沒清醒過。
楊冬燕過去時,徐老太君果然在念叨著要去永平王府,
“小玉姐啊,你身子骨好點兒了沒?”楊冬燕特彆自來熟的湊了過去,隻差沒把自己的大臉盤子懟到人家徐老太君眼前了。
徐老太君一臉大寫的懵。
“咋了?不認識我了?我聽說你病了,特地趕過來瞧瞧你。”
“呃……不是你病了嗎?”徐老太君很努力的想啊想,沒錯啊,她記得呀。
“瞎說!你瞅瞅我,我哪裡像是病了的樣子?”
“還真是。”徐老太君忽的就高興起來了,咧開嘴笑得格外燦爛,“沒病就好,我可擔心你了,他們還不叫我去你府上!”
“你是姐姐,當然是我來瞧你。哪天你悶了煩了,使人去喊我一聲,我來看你!”
徐老太君可高興了,喋喋不休的跟楊冬燕閒聊起來,一會兒說兒媳婦給她生了個大胖孫子,一會兒又兒媳婦不搭理她,轉頭盯著韻姐兒看了半天,嘀咕著咋有日子不見,兒媳婦還能變了模樣。
韻姐兒:……我是你孫媳婦。
不過她又能說啥呢?前陣子徐老太君鬨成那樣,甚至一度昏迷不醒,如今瞧著精神頭倒是好了不少。
待送楊冬燕回去時,韻姐兒真誠的感謝了她。
楊冬燕擺擺手:“你婆婆走得早,也就隻能讓你多費些心、受些累了。回頭要是有啥事兒,你直接去喊我。不過也沒啥的,她都這個年歲了,你也想開點兒……”
其實道理誰不懂?但真的要送走一位老人,心裡還是非常得難受。
她跟永平王府的其他人不同,當初楊冬燕咽氣的時候,她還太小了,是依稀有些印象,但實則並無任何傷感。
“我明白的,老太君都這個歲數了。”劉韻輕輕的點了點頭。
安平王府徐老太君是當初開國勳貴女眷裡頭年歲最大的一個了,也是跟楊冬燕關係最好的那個。
但歲月不饒人,在她這個年紀,就算真的沒了,也不是什麼出人意料的事兒。人生七十古來稀,她都八十多了……
誰曾想到,就在安平王府上下都做好了心理準備時,徐老太君居然慢慢的好轉了。
究其原因,極有可能是因為看到一貫身子骨不如自己的楊冬燕還活蹦亂跳的,她的好勝心就起來了。
頓時,精神頭好了,胃口也開了,也願意配合太醫治療了。
又一個月後,安平王世子攜帶諸多謝禮,親自登門拜訪感謝楊冬燕。
安平王世子一麵命人將重禮送上來,一麵對目瞪口呆的楊冬燕誇讚連帶解釋著。
“楊老太太可真是能耐!自打您去探望過我家老太君後,她的精氣神就回來了。如今,儘管偶爾還會犯糊塗,但太醫說她的病情有了明顯的好轉。”
“我家老太君還邀請您有空常去找她,還說定要同您比一比,看誰更長壽!”
楊冬燕:……
呔!!
作者有話要說:新書《隨身帶個老祖宗》求預收!
文案:
[明朝的祖宗]VS[清朝的子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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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反清複明!驅除韃虜!還我河山!
子孫:先解決溫飽問題……
子孫:容我參加個科舉……
子孫:再等我當上大官……
祖宗: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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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又名《來啊,互相傷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