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程湛的電話過來了，薑臣喊了聲。
“什麼事？”
程湛：“喝酒嗎？”
薑臣：“……我還在高速上。”
程湛那邊沉默了幾秒，確定以及肯定的問：“看沈慕晴去了？”
“嗯。”
聞言，程湛嗤笑了聲，對他嘲諷：“不是我說，你到底打算拖什麼時候？”
他沒等薑臣回答，直接吐槽：“高中時候說她太小，等畢業再說，畢業後沈慕晴直接出國玩兩個月，人都見不到，你說大學再表白，結果等到大學畢業你也沒。”
他停頓了兩秒，大概是給薑臣做好心理受傷的準備：“你還打不打算給沈慕晴說這事？”
說實話，他們很早就知道薑臣對沈慕晴的特彆。
雖然大家都是一起長大的，感情差不多，但終歸還是有區彆的，像程湛對沈慕晴和顏秋枳就不同，他可以幫忙，但絕不會為了兩人丟下自己最重要的事千裡迢迢趕過去。
如果兩人找自己開口要幫忙，程湛忙不開的時候，一定會讓助理或者是手下的人去。
但薑臣不會。
隻要是沈慕晴的事，除非他在國外回不來，不然他能親自開幾個小時的車給她送個小蛋糕，甚至給她送一份他媽燉的雞湯過去。
這就是差彆。
薑臣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道：“她上次的話你沒聽見？”
程湛：“哪次？”
薑臣：“畢業那會。”
程湛：“……那都多久了，你還記著呢？”
“……”
程湛對他表示無言：“算了，你活該。”
他也不喜歡在這種事情上嗦：“我就是給你提個醒，我今天回家聽我媽說，沈阿姨打算給沈慕晴找相親對象了，正打算找優質男青年。”
薑臣：“她不會去。”程湛嗬了聲：“沈阿姨強製要求，你說她去不去？”
薑臣：“……”
他
瞥了眼前方路段，言簡意賅說：“先掛了，回去說。”
“行。”
掛了電話後，薑臣提高了車速。
到下了高速，薑臣才後知後覺想起剛剛的那個電話。
他和沈慕晴，其實不是故意拖這麼長時間的。
程湛說他不表白，並不是。
薑臣準備了好幾次，想要和她說開，每次都能因為一些亂七八糟的事給岔開，岔開不說，她每次都能給薑臣重重一擊。
沈慕晴高中時候，薑臣在念大學了。
那會他難得去她學校，接她放學，結果就聽到她蹦蹦跳跳和自己說學校裡的八卦，那個八卦……還挺戳人心窩的。
她告訴薑臣說學校有同學早戀，被老師給抓住了。
薑臣那會順勢問了她一句，你會不會早戀。
沈慕晴想也不想說，當然不會了，她絕對不會早戀的。她早戀會被老師抓住，她媽也會打斷她的腿。
因為這話，薑臣在她高中三年把心思給掐斷了。
畢業時候，沈慕晴出國玩了兩個多月，除了偶爾給他們發信息打電話看風景之外，玩的樂不思蜀的，根本就不記得她還有這一圈朋友了。
薑臣自然不會提這件事。
大學時候，他們是同一所大學。
但她去的時候，薑臣等人已經在研究生了，也沒那麼多時間照顧她。
大一時候，沈慕晴沉溺在各種社團裡，享受大學生活。
薑臣想，再等等。
這一等，就等到了她大學畢業，畢業時候，因為顏秋枳進娛樂圈了，沈慕晴和他說要給顏秋枳一個後台，她也簽約了一個娛樂圈公司，當然她簽約的時候薑臣陪著去的。
那會有個合約是不準談戀愛。
簽約藝人不能談戀愛。
她要是想去掉，也完全可以的，結果她倒是好，很爽快又直接的簽了下去。
簽完後，薑臣問她，為什麼不把那個條款給去掉，她不想談戀愛嗎？
沈慕晴很認真告訴他，不想。
她說她要好好奮鬥事業，起碼三年不談戀愛，所以沒什麼好擔心的，而且她也沒喜歡的人。
沒喜歡的人這句話真的是戳中了薑臣的心窩，讓他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能回過神來。
再回過神的時候，他也給過沈慕晴暗示。
但她沒有半
點反應，偶爾還會用很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著他，一臉――薑臣你是瘋了嗎你又在乾什麼的表情。
就這種情況之下，薑臣就算是想說點什麼，也都被她這反應給憋回去了。
久而久之，便變成了現在這樣。
回到市區時候，沈慕晴信息發了過來。
薑臣低頭一看，倏然笑了。
還算有良心。
沈慕晴：【我算了算時間，你現在是不是進市區
了？】
薑臣：【嗯，快到家了。】
沈慕晴：【行吧，那你到家了早點休息。】
薑臣：【好。】
薑臣倒是沒回家，直接去了酒吧那邊。
程湛瞅著他半晌，笑了聲：“喝酒。”
薑臣沒拒絕，把手裡拿著的給一飲而儘下去。
“怎麼就你？”
程湛挑眉：“你還想要有誰？”
“陳陸南他們呢？”
程湛：“……不來。”
薑臣瞥了他眼，笑了聲：“哦，你又惹向月明生氣了？”
程湛：“閉嘴。”
他覺得女人真的很莫名其妙，明明他也沒說什麼沒做什麼，就是能直接把他趕出家門。
程湛表示很頭疼。
兩位孤獨的老男人，在這個時候隻能“互相取暖”了。
誰讓他們最苦呢。
*
沈慕晴當晚是不知道薑臣精神那麼好，竟然還去了酒吧。
她是第二天知道的。
朋友圈有朋友發了薑臣和程湛的合照，兩人坐在包廂裡，忽明忽暗的燈光下，兩人的麵部輪廓被勾勒了出來，看上去還有點勾人。
那人也算是他們一個圈子裡的，一個經常混跡在酒吧的富二代。
他發這朋友圈也就是感慨――說沒想到半夜會遇到薑臣和程湛兩人喝酒，還感慨這兩人酒量好。
不知道為什麼，沈慕晴下意識的把注意力放在了酒量好三個字上麵。
她隱約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薑臣酒量好？
好像確確實實是挺好的。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薑臣當初之所以做業餘酒吧生意，就是因為喜歡喝酒，酒量還很好的緣故。
那麼問題來了――前段時間他們兩人產生誤會的那個晚上，她和薑臣到底喝了多久酒？？
沈慕晴努力的想啊想，就是想不起來了。
她隻記得自己喝了不少，但薑臣喝了多久，她是真的忘記了。
沈慕晴揉了揉腦袋，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她歎了口氣，索性放棄。
她盯著手機看了半晌，低頭給薑臣發信息。
沈慕晴：【你體力還挺好。】
也不是她故意要這樣陰陽怪氣，就是覺得薑臣從
自己這兒開兩小時高速回去，大半夜的，還能再去酒吧瀟灑一晚上，這不是體力好事什麼。
發完後，薑臣沒立刻回她信息。
沈慕晴算了算，估摸著他也還在睡覺。
她收起手機，和吖吖去了劇組。
薑臣是在中午十二點醒來時候看到的她的信息。
他回了個問號。
沈慕晴：【照片.jpg。】
她發來的是薑
臣和程湛在酒吧喝酒的照片，他身上的衣服都沒換，還是去找她時候的那一件。
薑臣勾了下唇角：【你不是早就知道？】
沈慕晴：【知道什麼？】
她莫名其妙。
薑臣低頭打字：【我體力好這件事。】
沈慕晴：【？？？】
沈慕晴：【我怎麼會知道？】
她又沒對薑臣做什麼，她怎麼知道薑臣體力好不好。
沈慕晴瞪大眼看著手機，突然還覺得有點不對勁。
不是。
什麼時候開始，她和薑臣的對話開始變得這麼危險的？！
這種體力好不好這種話題，是他們兩個人可以談論的嗎！！
一想到這，沈慕晴耳朵突然紅了起來。
吖吖從旁邊路過，好奇看了眼：“晴晴姐，你的耳朵怎麼這麼紅啊？”
沈慕晴捂著手機，抬眸看她：“我耳朵哪裡紅了？”吖吖指著她耳朵，一本正經說：“就是很紅啊。”
她說：“不信你問張老師。”
張新漢也恰好從旁邊路過，聽到這話時候，還真是很認認真真的看了眼她的耳朵：“晴姐，是真的挺紅的。”
沈慕晴：“……”
她瞪了眼麵前兩人：“太熱了吧。”
吖吖不明所以：“現在天氣都變冷了，哪裡熱了啊晴晴姐。”
沈慕晴：“閉嘴。”
她凶巴巴道：“不準說話了。”
吖吖：“……”
她瞬間閉上了嘴。
沈慕晴盯著手機看了會，薑臣還沒給她回信息。
她無聊的玩著手機，連麵前的飯也吃不下去了。
過了一會後，手機一震。
沈慕晴立馬丟下筷子去看，是薑臣發來的信息。
薑臣：【你真不知道？】
沈慕晴：【……我應該知道？】
薑臣：【應該吧。】
沈慕晴：【……你莫名其妙。】
她能知道什麼啊。
過了會，她撈起手機問：【你指哪方麵的體力好我知道？】
薑臣：【？你覺得我說哪方麵的？】
沈慕晴：【……】
她覺得自己不說話比較好。
手機安靜了一會，沒多久後，薑臣的信
息又來了。
這一回，他沒再跟沈慕晴說邊緣話題。
薑臣：【吃飯了？】
沈慕晴：【正在吃，你是不是剛起？】
薑臣：【嗯。】
沈慕晴想了想，叮囑了兩句：【酒喝多了不好，你以後還是少喝酒吧。】
薑臣低頭一笑：【好。】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發過來的這個字，沈慕晴好像都能感受到屬於薑臣的柔軟。
這種柔軟，好像隻會給到自己。
她伸手，揉了揉眼睛，看著手機屏幕時候的眼神也溫柔了幾分。
吃過飯後，沈慕晴捧著手機看了會。
一側的工作人員正在說八卦，說到某一對圈內公開的小情侶。
沈慕晴聽了一耳朵，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想著，她把聽到的給薑臣轉述了一遍。
發完幾段長長的文字後，她等著薑臣的點評。
點評倒是沒收到，她反倒是收到了薑臣略帶疑惑的一句話。
薑臣：【你是不是想談戀愛了？】
沈慕晴：【……為什麼這樣問？】
薑臣：【直覺。】
沈慕晴想要反駁，但打出了字後，她突然又刪了。
她思忖了會，覺得正麵回答一下也不是不行。
至少，能讓薑臣知道一點點吧？
想著，她突然就底氣足了點。
沈慕晴：【是啊，想談戀愛了。】
為了不讓薑臣取笑她，她繼續說：【我都快要二十五歲了，不想談戀愛才是不正常吧，難道你不想？】
薑臣：【……】
沈慕晴：【省略號是什麼意思，你真不想談戀愛啊？你這麼老了，就沒有讓你心動喜歡的女人嗎？】
沈慕晴：【不會吧，你真的沒有啊？那你告訴我你喜歡什麼類型的人。】
沈慕晴：【薑臣，你為什麼不回我信息了！你該不會是像薑阿姨懷疑的那樣喜歡男人吧！！】
這要是喜歡男人。
那她不是要孤獨終老了。
薑臣接了個電話，掛斷後便看到了她那一連串信息。
他眼皮跳了下，咬了咬牙，低頭給她回了句：【你下次回來，我告訴你我喜歡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