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浮華都在眼底,如遠處的燈光,虛虛實實。
杯子裡的紅酒喝光,沈棠摸過手機看時間,她在浴缸裡磨蹭快一小時。
穿好浴袍出去,頭發還在往下滴水,她在肩頭墊一條毛巾。
急著護膚鎖住水分,沒管濕噠噠的長發。
蔣城聿早就洗過澡,從樓下拿了一瓶冰水上來,看著她下巴,“幾天沒吃飯了?”
沈棠伸出三根手指,兩根手指豎直,一根半彎曲。
代表兩天半。
這兩天半裡,隻有水果代餐。
水果也限量,都是半個半個。
腰圍成功收到54。
可喜的是,該有肉的地方幾乎沒縮。
蔣城聿理解不了她這樣的自虐,“吹乾頭發去樓下吃宵夜。彆到時又把我脖子上弄得到處是口水。”
之前做夢喝酸奶,吧唧嘴時弄得他脖子上都是口水,成了她在他那裡的黑曆史。
“你竟然嫌棄我口水。”有點撒嬌的味道,沈棠打開一支口紅,拿過蔣城聿的手,在他手背上寫了一個字母‘x’。
蔣城聿看著手背,等她解釋這個字母什麼意思。
沈棠接著護膚,“現在不是你嫌不嫌棄我口水的問題,是你能不能再次有幸跟我同眠共枕,就跟這字母一樣,是個未知數。”
“未知數x=什麼?”他耐心問道。
沈棠想了想,“x=沈棠心情好。你知道的,我心情好壞比心電圖還跳脫,很難抓到我心情好的那個點。這個未知數的解,有點難。”
蔣城聿沒吱聲,抽過她肩頭的毛巾擦掉手上的口紅。
沈棠以為蔣城聿一時找不到話反駁她。
蔣城聿把毛巾搭她肩上,看似閒聊:“你剛才說得未知數那段,哪個編劇寫的台詞?”
哪是什麼台詞。沈棠心說,她就是那個有才華有貌的‘編劇’。
她發梢的水順著胳膊流下來,蔣城聿抬手擦去。
沈棠插上電吹風,“你問哪個編劇乾什麼?很欣賞這個編劇?”
“不止欣賞。”蔣城聿轉而問她:“編劇是你朋友?”
沈棠:“是我本人,那些話是我原創。”
蔣城聿順著她的話,“沈編劇,請教一下,要是這段寫成劇本,男主最後會怎麼解出女主的X?我也跟著學學。”
他接著道:“不用謙虛,你才貌雙全這事,整個娛樂圈都知道...”
不等他把話說完,沈棠被他惹笑。
蔣城聿看著她的眼,“現在就是你心情好的那個點。”
x=沈棠心情好。
他很少這麼開玩笑哄她。
手裡的冰水還沒兩口,他擱下。
沈棠毫無防備,電吹風還沒打開,蔣城聿抱起她。
沈棠肩頭那條濕了一半的毛巾掉地上。
誰都沒管。
蔣城聿走到床邊,輕輕將她放枕頭上。
他手肘撐在沈棠身側,靜靜俯瞰她。
沈棠說起她那部劇在招商會上的預告片,“你看了沒?”
“看了。”他說:“有吻戲。”
“嗯,是有兩個鏡頭,又不是第一回拍吻戲。”
燈光暖柔,她眼神肆無忌憚。
蔣城聿無聲看她。
一個多月沒見麵,她對他疏離不少。
他低頭,在她臉頰上輕吻。
沈棠抬手抱住他,“你送了我那麼多周年禮,我也沒時間給你準備,等我好好想想送什麼給你。”
蔣城聿:“有合適的再送,也不一定非要花錢買。”
沈棠親他一下,“那這個吻就當周年禮物。”
“可以。”蔣城聿低聲說:“再親一下。”
沈棠滿足他,這回親得走心。
親了後她想撤回來,蔣城聿沒放。
他炙熱的吻,指尖因為剛才拿冰水而透出的涼意,結實的懷抱,強勢的荷爾蒙氣息。
這是小彆後,他迫不及待都想要給她的。
沈棠脖子裡窩著一團濕發,難以忍受,偏偏蔣城聿等不及她把頭發吹乾。
之後誰都顧不上說話。
蔣城聿抓住她的手,兩人手指緊扣。
情不自禁深吻。
落地燈微亮。
牆上映著起伏交錯的兩個身影。
--
次日早上十點鐘,秋日暖陽透過玻璃斜鋪進臥室,沈棠還沒醒。
床靠落地窗不遠,有幾縷陽光躍上床尾。
還有幾縷落在她白皙的腳上。
沈棠睡覺典型的顧頭不顧腳,頭蒙在被子裡,兩腳露在外。
她連腳都顧不上,就更顧不上蔣城聿。
兩人睡覺都是各蓋各的被子。要是哪回隻有一床被子,蔣城聿第二天早上醒來連個被角都摸不到,全被沈棠裹身上。
自己不冷就行,哪還管蔣城聿死活。
自從入行,沈棠就不知道生物鐘是什麼,五年來,睡眠沒規律過。隻要沒電話進來,她能睡個昏天黑地。
加上昨晚和蔣城聿一番雲雨,現在根本就沒醒的跡象。
十點半,離去機場隻有一個鐘頭。
蔣城聿在樓下客廳等半天,一點動靜沒有。
他剛從茶幾上拿了一本時尚雜誌翻看,除了封麵能看看,裡頭的內容花裡花哨,蔣城聿沒興什麼趣,合上。
沈棠還沒起。
蔣城聿上樓喊人起床,站在臥室門口,他深吸口氣。沈棠把自己裹成那樣,完全看不到頭在哪,他看著都窒息。
“沈棠。”
“嗯。”一聲咕噥從被窩裡隱隱傳來。
“再不起趕不上飛機了。”
“哦,馬上。”
沈棠沒丁點起床氣,一喊就醒。
小時候還沒上學那會兒,爺爺天不亮就要出海,那時她太小,爺爺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就帶上她一塊出海。
隻需爺爺喊一聲,她立馬爬坐起來,自己拿衣服穿。
這個好習慣一直跟著她到現在。
被子裡一陣悉悉索索,她裹了好幾層,自己起床都費勁。
蔣城聿幫著拉開被子,把她扒拉出來。
“你非把自己裹那麼嚴實?”
“有安全感。”
沈棠頭發柔順,剛在被窩裡早就用手指當梳子攏好頭發,一點不亂。
“早。”
她兩手反扣在頭頂舒展懶腰。
“現在幾點了?”
蔣城聿看手表,“十點三十五。”
時間還算充裕。
沈棠穿上裙子,直奔浴室洗漱。
等她出來,蔣城聿還在臥室,雙腿交疊坐在她化妝鏡前,他可能實在閒得沒什麼事乾,拿了一瓶她的化妝品研究。
美白保濕霜。
沈棠戳他肩頭,兩人無形中早有了默契,蔣城聿收到提示放下腿,她直接坐他腿上開始護膚。
他還在看那瓶美白霜,“這個還沒你臉白,塗了有沒有用?”
沒她臉白,很好地取悅了沈棠。
“還不錯。”她說:“你送的,我就用了。”
蔣城聿放下那瓶霜。化妝品不是他買的,從侄女那順來。侄女鼓吹那款化妝品好用,他就拿了一套給沈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