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間無聲對峙著。
肖冬翰的眼神, 狠戾、冷冽。
沈棠的目光,挑釁、張揚。
一點都不畏懼他。
放在肖冬翰麵前的那幾盒冰淇淋,一動未動。從冰箱裡拿出來後置放在外頭久了, 盒子上滲出一層密密的水珠。
沈棠虛情假意招待,“嘗嘗吧,味道讓你‘榴蓮’忘返。”
肖冬翰沒愛搭理, 拿下眼鏡,揉著鼻梁。
他平常隻喝黑咖啡, 今天喝了後胃裡隱隱不舒服。
沈棠看腕表, “再給你五分鐘,你考慮一下要不要讓你那幾家公司發函給蔣城聿公司。”
肖冬翰不是怕了她的威脅, 如果他執意再為難蔣城聿,沈棠這麼瘋魔,他最後得不償失。
深思熟慮之後,他戴上眼鏡,給幾位負責人發了郵件。
“棠棠,我好心勸你一句, 任何時候,錢比人靠得住。”
這聲‘棠棠’從他嘴裡喊出來, 一點都不溫暖。
沈棠明白他在暗示什麼, 讓她彆隨隨便便把自己股權質押出去。
“你跟蔣城聿之間的正常競爭, 我不管。但隻要你背後捅刀子使陰招, 我就拿股權質押的錢給他填平你挖的坑。今天是第一次,我給了你一個回旋的餘地,下次再這樣, 我可就沒這麼好說話,直接貸款了給你看。”
她把那幾盒冰淇淋放回冰箱裡。
肖冬翰抄送了郵件, 關了手機屏。
“今天你贏了。”他甚少認輸,還是對一個比自己小不少的小姑娘認輸。“請你吃飯,替你慶祝一下。”
“謝了,不用。”沈棠把辦公桌上的東西收拾進保險櫃,“蔣城聿給我做好了飯,在家等我。”
這多新鮮。肖冬翰:“蔣城聿能給你下廚做宵夜?”
“不行啊。”沈棠對他沒什麼好口氣。她關了電腦,在今天的日曆上畫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沈棠和肖冬翰一道下樓,剛出電梯,肖冬翰的汽車開過來,車上多了一個人,肖冬凱坐在汽車後座,車窗半降。
“你怎麼來了?”肖冬翰從另一側車門坐上去。
“找沈棠一起吃個飯。”
“她沒空。”
肖冬凱看著窗外,“棠棠。”
沈棠走向自己的座駕,她揮揮手道彆,沒有過來。
肖冬凱作罷,關上車窗。
從肖冬翰臉上表情就能看得出,今晚在沈棠那吃了憋。
“都解決了?”
肖冬翰應了一聲,拿下眼鏡靠在椅子裡閉目養神。
將近一年的時間,沒有哪個整天是能好好休息的,這會兒精疲力竭,多一個字也不想說。
肖冬凱的初衷沒變,希望肖冬翰跟沈棠握手言和,“你要是能真心誠意對沈棠,以後等你接管肖寧了,你做什麼決策都應該會很順利,到時蔣城聿和寧寅其看在沈棠麵子上也不會為難你。哪天你惹毛了沈棠,她說不定能聯合其他股東罷免你。”
肖冬翰冷嗤。
沒發表任何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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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到家快八點鐘,蔣城聿已經回來。
廚房的燈亮著,黑白灰風格的廚房裡今晚有了溫度。
蔣城聿身前係了一條圍裙,正在給沈棠準備宵夜。
十分鐘他剛回來,從公司回家的路上一直在處理工作上的事情,電話一個接一個,還要一邊回複郵件。
沈棠換了拖鞋,把包放好就去找蔣城聿。
看來他也是剛到家,匆忙又著急,袖扣沒取,手表還戴在手腕上。像是剛下了班就一頭紮進廚房。
“蔣城聿,我回來了。”她還沒到廚房就開始喊他。
蔣城聿解開圍裙放在中島台上,待他張開雙臂,沈棠早已小跑到跟前,跳起撲到他懷裡。
“飯還沒做好。”
“不著急,我不餓。”
“剛才接到肖冬翰那邊的涵了,按原來的約定還款。”出乎他意料,她又給他們公司爭取了半年的免費專利使用權。
蔣城聿低聲道:“謝謝。”
“我的榮幸。”
保護了這麼強大的一個人,心裡說不出的滿足感。
沈棠兩手吊在蔣城聿脖子上,手臂高高抬起時,她身上的短款T恤縮到了小腹那,露出纖細的腰身。
這段時間操勞,她腰比以前好像又細了一點,他兩隻手差點能掐過來。
蔣城聿手臂搭在她腰間,給她擋住房間裡的涼氣。
沈棠扣著他的脖子,仰頭看著他,時而踮起腳尖,在他懷裡撒著嬌。
以前他隻在她演的電視裡看過她差不多的跟男主的親密舉動,而現實裡,她從來沒這樣跟他撒過嬌。
蔣城聿難以招架,喉結不由動了下。
沈棠空出一隻手捂住他喉結,“不許動。”
蔣城聿失笑,把她手拿開,“還吃不吃飯了?”
他彎腰,將她橫抱起來。
這一看也是不準備給她做宵夜的節奏。
“你煮好粥了沒?”
“沒,還沒找到米。”
“......”
“拍黃瓜已經好了。”
他抱著她往電梯走。
從經期到現在,兩人沒有過。
沈棠心情好,晚飯吃不吃無所謂。
蔣城聿抱著她去了浴室,“先帶你看你最喜歡的。”
“什麼?”
“浴缸。”
沈棠笑,靠近他的唇親了下。
蔣城聿給她放好泡澡的水,又貼心準備了小半杯紅酒,他給自己倒了大半杯。
沈棠半躺在浴缸裡,手裡晃著酒杯。
蔣城聿拿了自己的酒杯過來,跟她碰杯,“還沒祝賀你公司喬遷之喜,往後,一切順利。”
“謝謝蔣總。”沈棠嘬了小一口,留著慢慢喝。
蔣城聿把杯子裡的酒一口氣喝了。
“你慢慢喝呀。”沈棠去抓他的手想攔一下,晚了一步。“以後不能整杯整杯喝,傷身體。”
蔣城聿認真答應,“以後我多注意,儘量少喝。”
沈棠抓著他的指尖,很是好奇:“你喝醉時是什麼樣子?跟你在一起那麼長時間還沒看到過。”
蔣城聿看著她:“你見證過。”
沈棠想起來,那時他們剛分手二十多天,在M.K春拍會的私人答謝宴上,謝昀呈說是她男朋友,他那晚喝了不少。
蔣城聿記不得那晚究竟跟她聊了什麼,“我錄音隻錄了一句無關緊要的。”
沈棠一頭霧水:“?”
蔣城聿問她:“那晚給你打電話,我有沒有說些失態的話?”
“說了呀。”沈棠胡編亂造,“你說你離不開我,沒了我,一分鐘也活不下去,哭著跟我說,你非我不可。”
蔣城聿拍拍她腦門,“這才小半杯酒,你就醉了?”
沈棠笑出來,“你真這樣說的呀,問我為什麼不要你。”
從她嘴裡估計是聽不到真話,蔣城聿:“我沒說什麼傷害你的話吧?”
“說了。”
“說了什麼?要是傷害到你了,我跟你道歉。”
蔣城聿放下自己的酒杯,順手從置物架上拽下一條浴巾,打算抱她回床上。
“你說我腿長,腳踏兩條船,一隻在國外,一隻在國內。”
蔣城聿:“在當時那種情況下,不算傷害,重點是你腿長。”
“......”沈棠欲要反擊,他低頭親她,“快把那點酒喝了,我抱你出來。”
沈棠被他溫柔的一吻擊中,忘了聲討他。
蔣城聿從浴缸裡抄起她,用浴巾給她裹好。
沈棠抓著他胳膊,還在執著:“你錄了哪句?”
‘要不,我補你三年青春損失費。’
蔣城聿假裝自己忘了,“時間長了,具體記不得。”
把沈棠放床上,蔣城聿關燈,浴室那邊的燈還亮著,房間裡光線正好,昏暗裡能看清彼此的臉。
“明天周六。”蔣城聿覆身在上麵,問她還要不要加班。
“可能還得去一趟。”
“注意休息,這幾個月你瘦了。”蔣城聿低頭親她。
沈棠最喜歡彆人說她瘦,“哪瘦了?”
蔣城聿的吻落在她柔美平坦的腰間,“這瘦了。”
他一寸一寸吻著。
吻慢慢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