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城聿一周前就計劃好, 中午跟她出去慶祝他們的五周年,給她定製的禮物已經分批送到。
現在十點半還多,雪天路堵, 她再不起床趕不上去餐廳。
“棠棠。”
他輕聲喊她。
沈棠的眼皮像被千斤重的東西壓著,沉得很。就是以往拍夜戲,一天睡不到三四個小時, 也沒困成這樣。
困的難受時誰都不想搭理。
“沈棠,起來了。”他輕拍她肩膀, “出去吃飯。”
“不餓, 你自己吃吧。”沈棠咕噥一句,下意識就把被子拉頭頂, 想把與睡覺無關的所有聲音,隔絕在外。
蔣城聿動作快,擋住她拽被子的手。
特殊的日子裡,他由著她:“睡吧。”
“嗯。”沈棠的聲音遊離,像回他,又像不耐煩。
蔣城聿給秘書發消息, 取消今天中午的餐位,改晚上。
書放床頭櫃, 他小心翼翼起來, 給她掖好被子。
窗外, 大雪吻白了這座城。
蔣城聿到衣帽間拿出他唯一一件羽絨服, 沈棠給他買的,送給他的五周年禮物,她自己也買了一件, 跟他的湊成情侶裝。
沈棠這個回籠覺一直睡到十二點半,還沒醒來的跡象。
樓下院子裡, 蔣城聿堆好四個雪人,兩大兩小,堆的時候沒刻意想那麼多,等擺放時發現是一家四口。
兜裡的手機一直震動。
侄女打來的電話,他還以為是沈棠睡醒找不到他。
“祝你跟小嬸五周年快樂哦,實在沒什麼新鮮的禮物送你們,後補吧,我在等著給你們小家畫全家福。”
“那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蔣城聿岔開,問道:“今天沒上班?”
“沒,休息。”剛起來沒多久。
黎箏帶著滿滿的誠意,“那全家福就送給你們當六周年的禮物吧。今年你想要什麼,我用我工資給你們買,兩萬以內的隨你挑。”
“我對禮物沒興趣,要不換一個?”
難得小叔提要求,黎箏很好說話,心想著,應該是讓她多畫點他跟沈棠的畫,“成,說吧,換什麼。”
蔣城聿:“讓傅成凜喊我一聲小叔聽聽,我比收到什麼禮物都高興。”
黎箏:“小叔,你說什麼?剛才有人敲門,我沒聽到。不說了,我去開門。”電話斷線。
白眼狼。
蔣城聿把手機揣兜裡。
回到暖烘烘的客廳,蔣城聿脫掉羽絨服。
阿姨納悶,這兩人說中午不在家吃,可現在已經這個點,他們還沒走。早飯和午飯都沒吃,能餓出毛病來。
“要不給你們準備點吃的?”阿姨問道。
蔣城聿考慮片刻,“做點清淡的粥。”
他上樓叫人起床,再不起實在不像話。
沈棠睡得正香,兩隻腳都露在外頭,耷拉在床沿。
蔣城聿撐在她身側,左手摸索她臉頰,“沈棠,起床了。”連著喊她兩遍。
微涼的戒指從她臉上劃過,沈棠努力睜開眼。
不止戒指涼,他身上也浸了一層冷意。
被困意麻痹的神經這會兒還沒清醒過來,沈棠拿手背碰他的臉,冰涼,“你剛回來?”
“今天沒出去。”蔣城聿說,“在樓下院子裡剛上來。”
沈棠聲音含糊:“幾點了?”
蔣城聿看手表,給她準確時間,“十二點四十一。”
“”
沈棠猛地清醒,趕緊爬起來,“對不起。”
他準備那麼久要給她慶祝他們在一起的五周年,她太掃興。
“不要緊,一頓飯而已。”蔣城聿聲音溫和,沒有任何責備,又讓她躺下,“我改了晚上的餐位。”
沈棠好好跟他解釋:“老公,你彆生氣,我不是故意睡過頭。不知怎麼搞的,這幾天怎麼都睡不醒,快困死了,以前不這樣。”
她不是給自己找借口。
可這番話說出來連她自己都說服不了。
她不是不知道今天是他們倆的五周年,不是不知道他特意放假一天陪她。給她準備那麼多禮物和驚喜。
她竟然睡到快一點鐘。
蔣城聿親她唇角,哄著她,“知道你困,就沒喊你起來。”他給她找理由,“突然降溫下雪,適合睡懶覺。”
沈棠摟著他脖子,上半身往上抬。
蔣城聿托著她後背,給她省點力氣。
“對不起。”
沈棠再次道歉,滿是愧疚。
這不是平常約會,有事耽擱就改下次,五周年過去就是過去了,再也回不來。
“不怪你,是我沒喊你起床,改晚上慶祝,一樣。”蔣城聿把她放下來躺好,再次親她,溫柔繾綣。
他想給她,讓她彆多想。
沈棠沒忍住,又打哈欠。
“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蔣城聿突然不放心她的身體狀況,心裡隨之‘咯噔’一下,想要她的念頭瞬間淡了。
沈棠搖頭,“除了困,睡不醒,沒哪不舒服。”
說完,她眨了眨眼。
幾年前她拍過的一部劇裡,演過懷孕後去醫院檢查的片段,一些小細節還是有點印象的。
“我這個月,姨媽沒來,不過我經常推遲個兩三天,有時還會遲個五六天。”
蔣城聿心臟沒來由地‘撲通’‘撲通’撞著胸腔亂跳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