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爾摩斯也隻知道這麼多,而林蒙聽完後,就指出了一個問題:“警察是怎麼拿到搜查證的?總有什麼證據指引著警察將視線轉到格蘭特身上。”
林蒙並不傾向於認為珍妮特·霍普是傑夫·格蘭特殺的,他之前就和對方斷了聯係,還另外找了個真正的女朋友。再者,儘管林蒙一向看不太上傑夫·格蘭特的智商,可他的智商並不低於一般標準,以至於到了不懂得將作案工具丟棄的程度。
福爾摩斯假模假樣道:“或許是因為他們雇傭了一個靈媒。”
他可還記得之前警察對一個假靈媒大加讚賞一事,借以諷刺了一波。
林蒙瞪大了眼睛,也很假模假樣道:“你這麼一說,我才意識到我還不擅長辛辣的諷刺。”
兩人相視一笑,都當自己是有風度的紳士,從不明朝暗諷。
然後,兩個人就去探查這一案件了。
他們倆先去了傑夫·格蘭特的宿舍,他也是一個人住,宿舍在二樓,這會兒警察早已不在。福爾摩斯在宿舍樓外轉悠著,林蒙則負責去門房那邊看一看,等到她和福爾摩斯在傑夫·格蘭特的宿舍外彙合時,兩人異口同聲道:“他是被誣陷的。”
福爾摩斯先說道:“你發現備用鑰匙有被從窗口取走,但最終沒有成功的跡象?”
“那看來你是發現誣陷者是怎麼進入格蘭特宿舍的咯?”林蒙話鋒一轉,“那麼最大的嫌疑人,我想我說是死者的丈夫,你不會反對吧?”動機有,畢竟傑夫·格蘭特綠了人家;另外,對方因為是教職工,所以可以進出入學院,所以作案條件有。再有,林蒙還可以根據嫌疑人來闖宿舍留下的痕跡,大致猜測他是什麼時候出沒的,畢竟到現在宿舍樓中人都還很少,且門房都沒有意識到曾有人來偷鑰匙,那嫌疑人選的時間段就清晰明了了,這也隻有內部人員才會知道地這麼清楚。
福爾摩斯沒有就此斷言:“我們還需要進一步的求證,僅僅從片麵的角度看待問題,有可能會造成大的謬誤。”
林蒙眨了眨眼。
福爾摩斯莫名其妙:“怎麼?”
林蒙笑著說:“很有追求正義偵探的風範嘛,福爾摩斯。”
福爾摩斯明明十分受用,卻還是保持著一貫的矜持:“我以為任何一個邏輯學家來講,追求嚴謹在任何時候都是十分有必要的。”
林蒙輕哼一聲:“那你嘴角上揚什麼?”
福爾摩斯:“……”
說回到案件上來,這件案子發生在上午,下午劍橋郡的警察就衝進了學院,將傑夫·格蘭特帶走了。
這樣的神速,林蒙幾乎都要對他們刮目相看了。
隻是比起之前他們倆調查“韋伯·瓊斯殺妻案”,這次他們倆遇到的阻礙就要多了點。畢竟如果按照正規程序走的話,他們倆不能隻身闖入被圈起來的案發現場,而被害人珍妮特·瓊斯的屍體,已經被抬走抬到了警局的停屍房去了。他們倆更多地還是從圍觀群眾口中,探聽到不知道拐了幾道的消息。
福爾摩斯倒是不急,他眼下正是對各種印記,如馬車印、腳印非常感興趣的時候,所以他在凶宅附近來回走動,觀察著淩亂了的痕跡。
林蒙敢打賭,案發現場也早就被警察們破壞了,但他們也必然遺漏了什麼關鍵信息,隻看到了最明顯的,也就是被死者丈夫引導他們看到的,指向傑夫·格蘭特的。隻是如今的情況是,缺少有力的證據,包括人證和物證。
林蒙正在思考怎麼合法地去案發現場,福爾摩斯那邊有了新線索。這麼多車印中,有一道比較特彆,那是一輛有背對背兩個座位的雙輪單馬車的,而且這輛馬車有在一段泥濘道路上行駛過,拉車的馬掌有一個剛換了新蹄鐵,而且這輛馬車是來回的。泥濘還比較新,應該是今天上午的。
福爾摩斯拿出放大鏡,仔細觀察了下泥濘,又回想了下他這段時間在劍橋郡的遊曆經過,判斷出這是位於英利思大街旁邊植物園特有的泥土,他們最近在搞移植,所以有泥濘也不難理解了。
林蒙想了想教職工羅伯特·霍普的工作時段,判斷道:“霍普太太上午出過門。”
福爾摩斯點了點頭:“但無論霍普太太去做了什麼,她都沒有在目的地多呆,她去的時候和回來的時候用的是同一輛出租馬車。”
林蒙把手插到西裝褲口袋中,另一隻手指了指背後的凶案之宅:“福爾摩斯,你做好準備成為一個私家偵探了嗎?”
福爾摩斯心念一動,爾後微微一笑:“我很樂意被警方領進案發現場。”
之後,林蒙和福爾摩斯就大搖大擺地進了劍橋郡警局。林蒙油頭粉麵的,穿著考究,還在衣領上彆了枚綠寶石胸針,趾高氣昂地要求見局長。
小警員問都不敢多問,就誠惶誠恐地將他們領去了局長辦公室。
林蒙不需要多說什麼,隻需要搬出傑夫·格蘭特的表舅賀斯特勳爵就行了,狐假虎威地唬住局長,叫局長吩咐負責此案的探長,帶他們去見傑夫·格蘭特,還有讓私人偵探涉入此案。
探長姓布洛克。
布洛克探長有點不滿:“我們在嫌疑人宿舍中找到了作案工具,而且嫌疑人和被害人有不正當關係,他有犯下命案的動機,所以說這件案件讓我看已經水落石出了。”
林蒙也不十分冷酷,隻是冷冷淡淡地說:“在勳爵大人看來,格蘭特先生沒有被你們警方抓到拿著作案工具,正試圖殺害死者,那就不叫證據確鑿。”
布洛克探長:“……”
福爾摩斯全程隻負責目無下塵,也就是他平常的模樣。
很快,林蒙和福爾摩斯就見到了正在被審問中的傑夫·格蘭特,兩個警察對他一點都不客氣,畢竟證據確鑿嘛。
林蒙淡淡地看了一眼布洛克探長。
她什麼都沒說,但布洛克探長開始擔心起的飯碗來,他窘迫地叫了停。
傑夫·格蘭特見到聯袂趕來的林蒙和福爾摩斯,感覺到很驚訝,又很無地自容。他可一點都不想讓兩個對頭,看到自己這麼狼狽的模樣,然後他還有點受寵若驚,沒想到自己出事後,家裡人還沒有趕過來,反而是這兩個人先趕過來了。
隻是傑夫·格蘭特正想開口,林蒙就截斷道:“格蘭特先生,勳爵大人對你的表現很失望。我和福爾摩斯偵探特此趕來,是希望將莫須有的謀殺醜聞掐滅在搖籃中。”
福爾摩斯矜貴地點了點頭。
傑夫·格蘭特:“???”
旁邊的警察們敢怒不敢言不說,之後還請他們倆先去了停屍房,看了被害人珍妮特·霍普的屍體,又帶他們倆去案發現場,也就是霍普家。
福爾摩斯就開始了他的演繹,他像隻獵犬般,在這兒看看,在那兒嗅嗅。
這次變成林蒙矜貴地站在一旁。
布洛克探長見狀終於爆發了,“勳爵大人是什麼意思?派這樣一個神經兮兮的毛頭小子來,說是能偵破此案,還原真相,你們非得要這麼侮辱我們劍橋郡警方嗎。”
林蒙睇他一眼,拖長音道:“布洛克探長,連我這個門外漢都看出這起案件另有隱情的。”
布洛克探長沒好氣道:“你說說看啊!”
林蒙隨口說道:“死者身上有防禦傷,她的指甲中還有皮膚碎屑,說明她在生前和嫌疑人搏鬥過,還抓傷了嫌疑人。而你們認定的嫌疑人格蘭特先生,他人高馬大不說,身上也沒有任何被抓傷的痕跡。”
布洛克探長懷疑中帶著不確定和真的迷惑:“什麼防禦傷,什麼皮膚碎屑,這隻是你隨口說說的吧。”
林蒙:“嗬嗬。”
布洛克探長:“…………”
林蒙不理會惱怒交加的探長,她自己也開始在房子中轉悠起來。過了片刻,林蒙開始動搖了,倒不是說她推翻了凶手不是傑夫·格蘭特的判斷,而是對於死者丈夫羅伯特·霍普的懷疑,但林蒙可以肯定霍普先生一定不無辜。
說曹操曹操到。
從警局做完筆錄的羅伯特·霍普回來了,他看到警察們又到了他家中非常的驚訝。他再看到林蒙和福爾摩斯後,就更加錯愕了。
林蒙和福爾摩斯在學院中還是蠻知名的,至少羅伯特·霍普是認識他們倆的。
林蒙不緊不慢,衝福爾摩斯一偏頭:“福爾摩斯偵探,我想以你的才智,你一定有了推斷。”
“伍德先生,是的。”福爾摩斯站定,衝林蒙一頷首,這時候誰的新人設都不要崩。福爾摩斯又看向羅伯特·霍普,以篤定的語氣問道:“霍普先生,我想你的妻子今日是計劃好,要去她住在英利思大街的姑媽家拜訪的吧。以及你們最近重新裝修了壁爐,其中有一個工人大約五英尺五英寸高?”
羅伯特·霍普還是懵逼的,他本來想質問的話,都被福爾摩斯這樣先發製人給懟了回去,反而開始思考起福爾摩斯說的人了:“你這麼一說,確實是有個小個子。但是你們,你們倆——”
林蒙則頓時恍然大悟,又截斷了羅伯特·霍普對他們倆身份的質問:“果然。”她一點都不驚訝福爾摩斯提起什麼工人,反而瞬間將整個案件串聯了起來,知道了整個案件的全然經過。
福爾摩斯眼中帶笑。
而以布洛克探長為首的警員們:“???”什麼果然,果什麼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