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斯城,樹海世界。
如毛丁丁之前交代所言,茅斯城單兵實力強勁搭配無敵的茅斯之心,哪怕全城隻有五十萬原住民,也能抵抗外城侵襲。
果不其然,眼前大混戰中,該隱和妖都人開始跪了,逐漸地,開始有紅痕出現在皮肉上,手臂、腳踝、脖頸,暗紅色液體在體表汩汩流動,深藏在皮膚下,隨著人體關節地猛烈活動撕裂開來,噴出鮮血,有零星的鮮血流進樹下水中。
“不好!”芝麻包監測戰場,神色緊繃。
“鼠疫爆發了!”
“什麼?!”
身後討論情報的隊友齊齊一驚,忙湊過來。
“怎麼會這麼快?”
“不,不快,從昨晚十二點到現在,一個對時過去了,鼠疫的幾種類型爆發時效都非常短,最快的喪命隻要兩天。”
有慘叫從混戰的人群中傳出,細菌帶著致命的殺傷力衝破健康的血管,在呼吸間侵吞免疫力,殺死無辜鮮紅的肺臟。
第一個該隱人倒下了,他被人一刀刺穿腹腔,周身爆發開來的潰爛性紅斑剝脫,流出血漿,劇痛讓他慘叫,一頭從樹乾上摔下,筆直掉進水中,醜陋的黑色斑塊爬在他臉上。
鮮血染紅了水麵。
“不,不行。”藍淳神色浮現了一絲驚恐,他性格沉穩,博學廣知讓他連疑問的表情都很少出現:
“鼠疫感染者的血液,進入水體了!”
“水域被汙染了!”
同隊所有人立刻臉色鐵青。
水域被汙染。
這意味著,在茅斯城的期間,外城人不能進水,所有補給水一切依賴自帶或者熱那亞的供給,同時,更可怕的是,你要確保自己在戰鬥過程中,無論多麼艱難困苦,不能從樹網中掉下去,不能落入水中——
鮮活人體,去對陣充滿鼠疫細菌的浩大水體嗎?
做夢。
宋野子皺眉:“彆擔心,我和芝麻包的天賦可以保證咱們隊的飲用水乾淨。”
“不是這個問題。”遊仙蓁搖頭,“野子,我們小隊沒問題。”
“我也知道,飲水水的問題總會有相應天賦的前輩來處理,人不少的。”
“但你想想,咱們隊,你是主要戰力之一,芝麻包也算半個戰鬥力,現在因為水體汙染卻要花費本來屬於攻城的精力和時間去處理汙染水,這相當於你的戰鬥力打折扣了——換算到一座城市的戰備力量上,我們酆都的五十萬人,要有多少戰鬥力因為處理飲用水或者解析細菌而造成戰鬥力貶值?”
“這是隱形消耗。”
“就是這個道理。”菲利揚注視著樹叢外幾個摔下去的該隱人,快速作決斷:
“我們不知道茅斯城五十萬人有多少聚落在發生這種大型械鬥,也許隻有眼前這一撮,也許有十幾處。”
“也許,茅斯人不躲不避,甚至主動犧牲,就是篤定了,我們外城人抗體不足,最後一定會被烈性傳染病殺死。”
“而他們會被疾病‘保護’的好好的。”
藍淳附和:“必須要拿出措施,不然,按照鼠疫的傳染周期,也許幾天,就會爆發小規模群聚感染。”
菲利揚:“現在,我做個提議。”
“火鍋隊暫時更改滲透者屬性,改成尖刀隊,扭轉局勢。”
芝麻包舉手:“我很讚同隊長的話。”
“但是,為什麼是我們?”
“火鍋隊的天賦配比並不算優化很好的。”
“我們……連標配的醫療師都沒有。”副隊雖然博學,熟知內外科操作,但他本身並不是治愈類天賦者。
“因為我們境遇特殊。”
“我們是眼前三萬人群戰的目擊者和幸存者。”菲利揚舉起通訊器,“剛才毒血汙染水體,我錄像取證了。”
“另外,我們隊有正麵對戰茅斯人和嗜血天賦者的經驗。”他摸摸遊仙蓁狗頭:“還殺死了一個。”
“對戰茅斯人的,不少,知道該隱人詭異的,也多,但同時擊敗兩者的,我估計現在各大城市,都找不出十波。”不然,也不會因為宋野子上傳了拉瓦尼的視頻,而引起熱那亞大地震了。
“芝麻,我明白你是在擔憂。”
“但,時也命也,該我們出頭時,那就出頭吧,彆猶豫。”菲利揚眨眨眼,爽朗的模樣讓人領略到一種模糊性彆的魅力。
芝麻包:“……”
芝麻包歎口氣,笑道:“好吧,大不了一起死。”
“不虧。”
大家都笑起來。
菲利揚從包裡摸出三隻簽子,紅藍綠:
“從現在開始,火鍋隊分成三組,遊仙蓁宋野子一組,芝麻包黃白酒一族,我和藍淳一組。”
“三隻簽子,分彆代表三個任務。”
“紅色,留守原地,跟蹤動態,同時保持和熱那亞方麵的聯係。”
“藍色,刺探該隱人的具體動向,對麵戰場這幾千人,湊不滿該隱派到茅斯的攻城手人數。”
“綠色,滲透茅斯人,想辦法摸清楚茅斯城的奧秘,有可能的話,我要求,采取茅斯人的活血標本,傳送熱那亞,幫助研發疫苗。”
“有異議嗎?”隊長對視每個隊員。
大家呼吸微滯。
果然,尖刀隊就不是人乾的。
這三個任務,都是難如登天。
紅簽,要應付眼前態勢持續惡化的群戰,還有和熱那亞方麵各城撕逼,資曆淺了話都說不上。
藍簽,要追蹤神鬼莫測的該隱人,需要天賦特殊,不然真是應付不了該隱人的邪、教天賦和神學洗腦。
綠簽,最險惡無情。眼下,誰都是鮮活赤條條一個人,都沒有鼠疫抗體,靠近茅斯人,被他們利用主場優勢折磨,萬一染上了什麼可怕的疾病,有沒有明天都不好說。
菲利揚補充,神色巍然不動,好像前方不是生死而是坦途:“放心,我剛提交了尖刀隊申請,後續會有同胞進行飽和式援助。”“不會隻有我們幾個人負責任務的。”
“現在,抽簽吧。”
“藍淳,你替我抽。”
說完,他將簽子揉皺,再攤開手,三個一模一樣的白團子。
藍淳點頭,四個年輕人神情都有些緊張。
“來吧,崽們,你們先。”菲利揚微笑。
“剩下那個簽就是我和藍淳的。”
四個崽麵麵相覷。
芝麻包吸氣:“女士優先,遊仙蓁,你們先來。”
“好,”遊仙蓁乾脆地答應,不拖泥帶水:“野子,你來。”
“我現在滿腦門都是不好的預感,估計結果不太好。”
宋野子抱胸:“……”
你都這麼說了,我能抽出什麼好簽?
她沒推辭,拿走一個。
黃白酒緊跟著拿走一個。
藍淳接過最後一個。
菲利揚打響指:“見證奇跡的時刻到了。”
“同誌們,打開吧。”
“三、二、一。”
三隻手同時捏開紙團。
宋野子眉頭一動:“綠色。”
黃白酒牙痛:“藍色。”
藍淳搖頭:“紅色。”
不同的宿命臨頭,大家臉色都有些複雜。
菲利揚再次收攏場麵:“好了,看到結果了。”
“也算是三個分組各自比較適合的任務。”
“彆輕敵,彆沮喪,我們都是酆都的孩子,酆都鎮守亡者世界,無懼死亡,我們也要配得上這個名字。”
“現在,就地解散。”
眾人點頭,遊仙蓁神色掙紮片刻,抽出短刀割傷手臂,取血後交給黃白酒。
黃白酒:“你,你這是?”
遊仙蓁咬斷紗布,纏住傷口:
“留點底牌保護你們啊。”
“該隱人多神叨你們也見了,正麵剛你倆有勝算嗎?”
“喂,血液蘊含本人珍貴的基因,彆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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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都主城,市長辦公室。
蘇鹽敲門,裡麵傳出陳重明和孟秦先的聲音,她又敲了兩聲,嘖一聲,直接推門進去。
“彆吵了你倆。”
“魯穆晨給我私信了,不就是支援打新嗎?”
“我沒問題啊。”
蘇鹽大喇喇坐下來。
兩位男士:“……”
“不單是支援熱那亞,還有援助揚州殘部逃生。”孟秦先冷淡道。
蘇鹽無所謂道:“可以啊。”
陳重明挑眉,衝兄弟使眼色:
【我說什麼來著,蘇鹽根本不在意遊仙子和她尷尬的關係】
孟秦先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