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一聲,聽著像怨靈。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地離開了宿舍樓,夏有雨路過的時候嚇了一跳,拉著風格問:“這什麼情況?”
風格遲疑道:“可能是昨天受刺激了吧。”
解怔分院在整座學校的最東邊,步入校園中央,留校的學生多了起來。
廣場上拉滿了私人對決圍成的安全線,學生們兩兩入場,絢麗的念能和粗暴的拳擊聲不斷響起,期間夾雜幾聲叫好聲。
解怔學校招收條件極其嚴苛,也就是說,能進來都是既有實力又特彆卷的卷王,暑假還在訓練的學生多如牛毛。
如果平時犬槐肯定特彆喜歡這種場合,但是現在不一樣,他自從聽了風格說唐閔是保送,晚上橫豎睡不著,越想越氣。
倒不是說他嫉妒,他自己是那種因為沒有念能隻能靠千百倍努力彌補缺陷的普通人,所以特彆看不慣那些有天賦的人浪費天賦。
他特彆想教訓唐閔,想到覺也睡不好,晚上滿腦子全是唐閔。
雖然決鬥的結果大概率是他輸吧,但不比一場他咽不下這口氣。
唐閔自然不知道犬槐的心理過程,隻覺得這主角多少有點毛病,在他身後碎碎念一路。
“決鬥決鬥決鬥決鬥……”這充滿怨氣的聲音,加上犬槐卓越的身高,嚇壞了路過的無辜學生。
學生哆哆嗦嗦地指著唐閔背後:“首,首席,你背後有人。”
唐閔往後看了一眼:“你看錯了吧。”
犬槐盯著唐閔回過去的側臉,表情更加幽怨了。
犬槐是很有毅力的,一旦被他盯上就沒有放棄這個說法。
中午唐閔去食堂吃飯,犬槐緊緊排在他身後。
什麼人和他聊兩句天,犬槐見縫插針地擠進去,原本見到唐閔挺激動的學生愣是被趕走了。
散步的時候跟著,打遊戲的時候跟著,坐在長椅上休息的時候跟著,連路過的狗想要在唐閔身上靠一靠都要被踢走。
這一天唐閔本來想出去透透氣的,被犬槐弄得越透越糟心。
偏偏犬槐也不乾嘛,就是在他身後念叨比試對決,念了一天,兩人回到解怔分院。
唐閔眼不見心不煩把門一關,在犬槐深深的目光中把人關在門外。
犬槐在原地站了一會,貼在門上敲門:“唐閔——唐閔——”
這一敲就是敲到了晚上,唐閔也很有毅力,愣是沒給開。
最後隔壁的夏有雨實在受不了了,提著刀子衝過來拎著犬槐的衣領,說犬槐再敲下去他們兩個總得死一個,才把犬槐趕走了。
門後麵久違寂靜下來,確定不會再響以後,唐閔摘下耳機,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耳朵。
忍住脾氣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前世【怔】到達後期的時候,他滿腦子都是乾脆把世界毀滅誰也彆活的想法。
重生回來後【怔】跟著消失,陰暗的內心卻多少保留了一點,尤其是晚上,總是莫名其妙陷入自閉狀態,嘗試過自殺幾次,都以失敗告終。
要不是夏有雨忍不住騷擾把犬槐趕走,唐閔都控製不住想把宿舍給炸了。
不過總算結束了,唐閔躺倒在大床上。
念者感官比常人靈敏,唐閔躺著躺著坐起來,側耳傾聽外麵的動靜。
窗外傳來幾聲窸窸窣窣的聲響,唐閔本以為是下雨聲,但聽這動靜更像是什麼東西在爬牆。
可這是六樓。
唐閔忍了忍,火氣有些竄上來,用念能往窗的方向一甩,窗簾順從地拉開,露出空無一物的陽台,和扒在圍欄沒完全爬上來一臉懵的犬槐。
唐閔睫羽微顫,心如止水地想著:要不還是毀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