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彌補那次因為自己導致唐閔產生了輕生念頭,犬槐對唐閔殷切起來。
絞儘腦汁想不出怎麼彌補,犬槐便選擇天天給唐閔買早飯,有些時候唐閔甚至都不用下去,一開門就能看見門邊凳子上放著熱氣騰騰的早飯,各式各樣的都有,犬槐也明確表明不需要唐閔給跑腿費和早飯費。
“我不是擔心這個。”唐閔敲了敲裝有豆漿的塑料杯,“你還記得你欠我六千錢幣的事麼,我怕你還不起。”
唐閔的視線如有實質,犬槐挺直脊梁堅定道:“我會還你,送早飯也是我自願的,錢的事你不用擔心這個。”
唐閔回想起夏有雨向他感慨犬槐從來沒有低於過100小時的訓練時長,忽然對犬槐時間分配產生了好奇。
作為一個從前的卷王,唐閔日常訓練雖說沒有誇張到次次一百以上,八十九十也算是常態了,除了訓練他還會花大量時間跟前五十各位學生比試,或者接接外麵的任務,這已經消耗了他幾乎所有時間,犬槐到底哪裡來的精力一天做這麼多事。
“你不需要討好我。”唐閔麵色冷淡下來,語氣有種淡淡的疏離,“我不想跟你搞好關係,也不需要你為我做什麼,你離我遠點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
聽到唐閔毫不掩飾的嫌棄,犬槐有些受傷:“我很想彌補,也很想和你重新搞好關係,給我一個努力的機會吧?”
唐閔閉上眼睛試圖拒絕交流,在主角渴望目光中道:“為什麼想和我搞好關係,因為我是首席?”
“不是不是,以前我想和你比試是抱著這個原因,但是想和你搞好關係完全沒有關係。”犬槐連連擺手,“你是這個學校最強的人,肯定不缺崇拜。我就是,就是感覺你可能需要一點其他方麵的東西。”
唐閔:“比如?”
犬槐卡了殼:“呃,這個,反正我就是想幫助你。”
唐閔看到犬槐無比真摯的臉,心裡了然了。
是主角無處釋放善心,誰也不挑地釋放到他這個反派頭上來了,自以為是的,也不管彆人需不需要,他可不是那些會被主角隨意攻略的小弟,不稀罕。
“我不需要。”唐閔往後靠去,下頜抬起一個刻薄的弧度,“如果你沒有彆的事就快點走吧,看見你心煩。”
接連被拒絕,犬槐有些受挫:“好吧,那我不打擾你了。”
就這樣相安無事過了一個星期,唐閔沒有再和犬槐有過什麼過度交集,隻是門後的凳子上依舊一天不落地擺放著早飯。
唐閔都心安理地受之了。
隻是犬槐這幾天心癢難耐,特彆想和唐閔再打一架,又怕繼續刺激到唐閔。
他從唐閔身上回憶起來的攻擊招式錄入機械人,可機械人呆板無趣,模仿不了一絲一毫正主的風采。
住同一個宿舍樓,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犬槐遇到唐閔的時候表麵上沒有做什麼,暗地裡的目光日漸殷切。
這天天空下起暴雨,唐閔在訓練室外麵的茶水間刷時長,靠著落地窗聽暴雨拍打地麵的聲音。
雨勢很大很急,天空烏壓壓一片,有點毀天滅地的意思,唐閔在這種環境中反而能夠平靜下來。
唐閔側過頭看著窗外雨幕,忽然瞧見玻璃下麵的排風窗口處從外麵伸出來一根翠綠的幼芽。
幼苗葉片上缺了一個小口,所有暴露在大雨中的其他植株都被攔腰截斷,隻有這株小苗奮力掙紮著,求生欲特彆強地鑽進了排風窗裡。
不過小苗蔫蔫的,如果雨勢再不減弱,死掉也是時間問題,這是它在自然中注定的命運。
然而下一秒,被屋簷雨水捶打的小苗忽然不往下低頭了,反而緩緩挺直莖葉豎立起來。
短暫休息間隙,犬槐從訓練室出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唐閔低頭似乎在看什麼東西,從犬槐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見鑽進排風口的那顆小苗。
而小苗上方,一道念能形成的屏障充當保護傘,隔絕了所有雨水。
唐閔側臉輪廓精致昳麗,在驟雨的濾鏡下無端有一種溫柔的感覺。
直到唐閔冷眼看過來,犬槐才發現自己看得有點久了,癟著嘴不知道嘀咕給誰聽:“連對一株植物都比對我有耐心。”
唐閔看見犬槐出來便起身離開茶水間,把嫌棄體現了個十成十。
犬槐盯著唐閔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臉上有些鬱悶,坐在唐閔之前待過的沙發上,看向那株被唐閔短暫垂憐了一會的小苗。
唐閔離開後,小苗上的念能屏障逐漸減弱,過不了多久小苗就會重新暴露在驟雨之下。
提示休息時間結束的鬨鐘響了起來,犬槐掐掉鬨鐘回到訓練室,不一會又匆匆走了出去,把手裡的防雨帽子戴在頭上。
第二天清晨,唐閔開門發現外麵凳子上不僅有一袋熱氣騰騰的早飯,還有一個栽了一株幼苗的小盆。
唐閔意味不明地捧起來,待看到幼苗葉片上那個小缺口才想起來,這是昨天他在暴雨裡看到的那株。
靜默了一會,唐閔終究還是把盆栽挪到了陽台上。
這是一株路邊十分常見的植株,隻要一絲尚存它就會迅速繁殖奪取其他植物的生存領地,簡單來說,就是一株生命力很頑強的雜草。
或許這顆幼苗自己也沒想到可以擁有家養植物般的待遇,羞羞答答地立在土壤裡麵,向陽光舒展自己劫後餘生的身體。
唐閔看向外麵的陽光,心情的陰霾稍微減弱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