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前半套你學得很到位了,接下來就教你下半套吧,如果下半套你也能熟練掌握,算能在解怔班徹底站穩腳跟了。”校長對唐閔道,“唐閔,你給我錄一下視頻。”
“我來錄我來錄。”犬槐主動拿出了他的通訊器,唐閔便沒有再動。
“這殷切勁。”校長做了一個起勢的姿勢,“我要開始了。”
演示完,校長額頭冒出了熱汗。就算不是專修體術的唐閔也看出了這套招式的厲害之處。
體術式是一代代改良過來的,主要目的是讓那些天賦值不高的人通過某套特殊的法子更高效地運用自己的念能,所以傳統意義上的體術式對犬槐都不適用。
但是這套體術式和常規的完全不同,他沒有一點依靠念能的東西,完完全全把身體當武器,然後把潛能徹底開發出來。
唐閔:“古武式。”
“你發現了。”校長對唐閔敏銳的觀察力毫不驚訝,“這是我在遊曆西邊的無主之地時得到的,不過那時我有了自己那一套的體係,發揮不了它真正威力,如果犬槐真能完全領悟,說不定用得比我好。”
犬槐看得完全說不出話來,唐閔看得明白,他這個實實在在的體術者看得更明白,這可是個大寶貝:“我要學!”
校長欣慰道:“好好學,期待你們畢業考核時的表現。”
唐閔:想得太遠了吧。
“哦對了。”臨走前,校長突然道,“明天我們上地理人文課,記得帶上書哦。”
等到校長離開,犬槐感歎:“你們關係好好哦。”
“不熟。”唐閔重新把搖椅拿了出來,“他說的是什麼課?”
犬槐想了想:“好像是上個學期必修改選修的那個,後麵因為課程衝突直接衝沒了。”
唐閔搖了搖躺椅:“上個學期的東西我還放在念院。”
犬槐:“那要去拿嗎?”
唐閔:“找不到了吧。”
“我幫你找!”犬槐忽然來了勁,唐閔以前的東西都在念院,這可是了解唐閔的好機會,“大概在什麼地方,我立刻就去。”
唐閔想了想報出一個位置,犬槐聽完就出門了。
此時天色剛黑不久,正好是其他學院下課的時候,學生們三三兩兩往寢室走,隻有犬槐一個人在逆行。
“哎,那不是犬槐嗎。”
“是犬槐耶,就是打敗江昊天獲得前十排名的那個無天賦。”
“我當然知道啊,能進解怔班的肯定不一樣,看上去就很厲害。”
解怔學校慕強,隻要拿出成績,就會得到尊重,內戰排名出來後,犬槐在學校裡的風向轉了一百八十度。
解怔班在哪都是話題,犬槐第一次體驗到作為話題人的感覺,心想他居然也有名氣了。
這樣想著,犬槐走得快了一點,他可是知道解怔班在外麵寸步難行,平均走一百米就要比試一場的搶手程度。他還要給唐閔拿書,才沒有功夫和其他人比試。
權衡動作還是慢了一步,前方一個瘦弱的男生攔住了他:“等等,你是解怔班的犬槐吧,可以耽誤你一點時間嗎?”
犬槐停下來,用嚴肅的目光忖度這個人,如果應戰,應該可以在五分鐘之內打敗他,遲五分鐘,唐閔應該不會等急。
那個男人有些扭捏,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鼓起勇氣,向犬槐伸出了一封粉色的信:“可以……”
“可以。”趕緊比完趕緊走,犬槐乾脆利落道。
但是男生伸出來的粉色信封給他整不會了,犬槐看了看信封,看了看男生,欲言又止。
男生驚喜道:“你真的願意幫我把情書給首席?”
“啊?”犬槐呆住了,“你是……男生吧?”
怕冒犯到同學,犬槐後麵的猜測小聲了一點。
男生粗著聲音道:“我是男的,這不是很明顯?”
犬槐心驚,還真有男生看上唐閔,還在現實表白的!
心態改變了,犬槐不急著走了,挑剔地打量著眼前的男生,身材瘦了,長得也沒唐閔好看,沒有進入解怔班,估計實力也不行,身高也沒他高,不過之前唐閔說過不喜歡長得比他高的人離他太近,這點不算缺點。
綜上所述,犬槐嚴肅搖頭:“你不行。”
男生:“我怎麼不行了。”
犬槐用懷疑的語氣道:“你看上去比我還弱,能保護好唐閔嗎。”
男生臉有點紅,低頭捏著粉色表白信:“我是做下麵那個的,隻想給首席生猴子。”
“!!!”犬槐瞳孔急劇收縮,“不行,門都沒有!!”
男生疑惑地看著突然激動起來的犬槐。
不行,絕對不行。犬槐沉著臉,將男生從外在到內在全否定了一遍。
唐閔是誰,他是天上的月亮,海底的寶藏,皇冠上最明亮的那顆明珠!他花了心思精心顧慮,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的人,隻有彆人照顧他的份,怎麼舍得讓他去照顧彆人。
“不準去,你想都沒想。”犬槐劍眉豎起,異常的凶狠,威脅性十足地揮了揮拳頭,“你再不走,我就要揍你了。”
男生被犬槐嚇到了,怕犬槐真打他,一溜煙逃走了。
稍微嚇一下就逃了,果然不可靠。犬槐冷哼一聲,往念院趕去。
念院教學樓大部分樓層都熄了燈,隻剩下一樓零星的幾點燈光。
犬槐根據唐閔的提示走進實訓室,和解怔班一個實訓室占一整層的大氣不同,這邊的實訓室稍微簡單一點,犬槐很快找到了唐閔說的櫃子。
不難找,因為櫃子周圍圍了一大圈畫滿感歎號的警戒橫幅,旁邊還立著牌子,寫著“首席曾用品,一人一周隻準看一眼,不準哄搶”,桌子上還擺著攤開的筆記,正兒八經記錄了這周哪些人過來看過了。
但是顯然有很多人不怎麼守規矩,把東西弄得亂七八糟,很多書皮都摸得褪了色。
在得到唐閔不需要把東西全部拿回來的消息,犬槐略感遺憾地把東西擺擺好,心道便宜你們了。
從裡麵找到明天要講的教材,犬槐沒有立刻走,而是翻開了唐閔以前的教科書,唐閔不願意在這種彆人看不到的地方裝人設,所以現在的教科書都是空白一片,很多地方都是犬槐模仿他的字跡做的筆記。
但是這裡的書不同,寫滿了肆意淩厲的漂亮字跡,不僅把知識點都寫了出來,還注解了不少自己的感悟,一看就是真的花了心思的。
包括這本沒有上過的地理人文,裡麵也有不少翻閱和預習的痕跡。
犬槐摸著書頁上力透紙背的字跡:“分班考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唐閔突然變成這樣的,但是原因是什麼,犬槐翻遍了櫃子也沒有找到一絲可疑之處。
除了常規學習用品,櫃子裡麵還靜靜躺著一個相機。
犬槐拿起來看了一下,過去了這麼久,相機的電量居然還是滿的。打開來看,裡麵隻有一條視頻。
剛開始,鏡頭晃動了一下,似乎在找角度。
“開始了開始了。”有壓抑不住激動的聲音傳過來,似乎是個女生。
鏡頭穩定下來,隻一眼,犬槐就被出現在裡麵的唐閔吸引住了,那是一個和現在沒有變化多少,又截然不同的唐閔。
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唐閔,挺直脊梁,睥睨四座。
比試還沒開始,唐閔仰頭喝了一口水,也許是兩邊過長的發絲礙了事,唐閔一邊吞咽著一邊將發絲撩到耳後,露出精致漂亮的側臉和耳朵。
相機後麵的女生小聲抽了口氣,因為唐閔放水瓶的時候剛好不經意間瞥了過來,那眼裡的光一點都不比觀戰人的弱,甚至更加明亮,讓他整個人看上去閃閃發光。
犬槐呼吸下意識放輕了很多,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裡的身影。
“開始吧。”唐閔道。
唐閔是很耀眼的,犬槐一直都這麼認為,隻是現在的唐閔被什麼東西蒙了塵,但即使是這樣的唐閔,已經足夠耀眼了,每次看見唐閔出手的時候犬槐都會在想,如果唐閔沒有經曆那些他不知道的事,唐閔會是什麼樣的。
他是這樣的。
光是和他身處同一場景就會打心底產生深深的褻瀆感,讓人自慚形穢,同時又會生出濃濃的渴望,希望能得到他的注意,讓自己的身影烙印在他的眼睛裡。
錄像很快播放完了,犬槐像是看不夠似的,一遍又一遍循環播放。
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唐閔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不管是什麼,都不可原諒。
他不希望唐閔再露出對他說出“我不信”的時候的眼神,唐閔就是應該像影片裡那樣,永遠高高在上,永遠光芒萬丈。
他要把唐閔的驕傲找回來。
犬槐給相機拍了一個照,發給唐閔:“這個是你櫃子裡的,可以給我嗎?”
在搖椅上昏昏欲睡的唐閔被通訊器的顫動聲驚醒,看到犬槐發過來的圖片想不起自己有過什麼相機,應該不是重要的東西:【隨你。】
得到同意,犬槐珍惜地把相機放在了懷裡,站起身離開實訓室。
第二天清晨,念院論壇上高懸了這樣一條帖子【全院逮捕昨晚盜竊首席比試錄像的賊!!!首席是大家的,給大家一條活路,識相點的趕緊把相機還回來(刀)(血)(刀)(血)(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