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槐轉過頭,看到唐閔的臉色嚇了一跳：“你怎麼也暈艇了？”
唐閔白了他一眼，有氣無力道：“你說呢。”
眼前一陣白一陣黑，胃裡一片翻騰,腿都是軟的，一隻臂膀從旁邊伸過來,唐閔站來起來,泛白的手指抓住了犬槐手臂。
犬槐有些擔心：“暈艇藥還有嗎,現在吃有沒有用？”
“當然沒用。”唐閔鬆開犬槐的手緩了一會，熬過暈眩的勁頭，“下去吧。”
“真的沒問題嗎,要不再休息一下。”犬槐追過去問。
呼吸到外麵的新鮮空氣,唐閔蒼白的臉色恢複了一點紅潤：“下來就好了，又不是真的暈艇。”
踏上實地,唐閔抬頭看向不遠處的城門,城門是皇城的門麵，吳氏皇城的城門也被裝點得壯觀雄偉。
無數道光纖從頂端垂落下來，透明的管道裡能看到流淌著的人工念能,末端紮入地下，彙入地下能量循環。
當陽光照射到一定角度,城牆外表反射出若隱若現排列在一起的六邊形防禦網格,神秘肅穆，如同不會說話的守衛者。
犬槐在解怔總局調取的照片裡看到過這扇城門大開的模樣，禮花彩片漫天飛舞,舉城慶賀，似乎對解怔局的到來熱烈歡迎。
再看看如今緊閉的大門,犬槐心想暗中勘察果然是有必要的,這群虛偽的人慣會裝模作樣。
——
“你的意思是,你們是某公爵的遠方親戚，過來繼承他的財產？”
辦公室內，一個帶著金邊眼鏡，麵容嚴肅的西裝男人看著麵前兩位不請自來的外城人。
唐閔雙手交叉放在腿上：“有什麼問題？”
“你們可能不清楚吳氏皇城的情況，我們這邊原則上禁止外人入住，就算是親戚也不行。”話音剛落，耳邊傳來了杯子搭在桌子上的清脆聲響，西裝男看向唐閔旁邊看著有點凶的高大青年。
犬槐砸吧了一下嘴，嗯，不好喝。
把那杯茶嫌棄對推遠了一點，發現西裝男在看著他，學著唐閔的語氣道：“有什麼問題？”
“我知道你們有不滿，但皇城的規矩就是這樣。”西裝男道。
唐閔：“某公爵的財產怎麼處置，你們難道就這樣放著不管？”
“皇城有自己的處理方式，這也是獲得解怔局同意的。”西裝男暗自審視著兩人，按壓了一下牆壁。
那塊牆壁往內陷了下去，西裝男拿出來一塊巴掌大的薄片：“既然你們執意想要過來，也不是一點商量餘地也沒有，我需要測試一下你們的念能。”
吳氏皇城與外界很久沒有聯係了，唐閔並不擔心自己的天賦會引人注意，大方地伸出手，釋放念能，薄板屏幕裡的念子散逸開來，最後中心出現一個大大的問號。
西裝男神色一凝，態度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不好意思，這塊測試薄片的上限是S段，我換一塊。”
唐閔興致缺缺地點了點頭，市麵上的普通薄片其實連S段都測不到，畢竟全世界S段的沒有幾個，上限A段的薄片夠大部分場合用了，這裡隨隨便便拿出的一塊測試薄片就是S段，不太尋常。
西裝男又換了一張薄片，不多時，屏幕裡出現“SS”。
西裝男立刻換上一張笑意滿滿的臉：“我覺得定居這件事，可以再商量。”
清除念能等級，西裝男把薄板遞給犬槐，語氣裡多了幾分期待：“這位先生，請你也測一下天賦值。”
犬槐伸出手，覆蓋在薄皮上，唐閔手指敲擊著桌子，一道念能以快到看不見的速度打在了犬槐後背。
薄片念子再次散逸開來，在西裝男希冀的目光中，浮現出了一個“A”。
“怎麼才A級。”西裝男略感無趣地收回了薄片，“你們真的是親兄弟嗎，天賦值居然能相差這麼多。”
唐閔暗含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西裝男賠笑道：“您彆見怪，主要是六區A級天賦者多如牛毛，但是您不一樣，完全可以住進九區，如果您真想定居在這裡，我可以向上級稟告，給您爭取到在九區入住的資格，那可是無上榮耀。”
唐閔把手放在茶桌上：“這件事一會再說，現在我要去某公爵的居住地。”
“好的，馬上給您安排。”西裝男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犬槐裝了這麼久嚴肅，在門關閉那刻終於原形畢露：“這地方可讓人不舒服，A級天賦者都要受歧視，還有沒有天理了。”
唐閔：“確實很奇怪，他居然說A級天賦值多如牛毛。”
犬槐：“上城區三六九區按天賦值分類，會被趕到下城區的一般都是三區的人，裡麵基本住著CB級天賦者，那六區的居住標準，看起來確實應該有A級。”
唐閔：“這麼說，九區隻有S段的天賦者能進去了，全世界才幾個S段天賦者。”
“這我也不清楚，吳氏皇城一直挺邪門的。”犬槐看見唐閔喝完了那杯茶，“這麼難喝的茶你都喝得下去。”
“還行，有點澀，茶葉是好茶葉，隻是泡的人沒有掌控好水溫。”唐閔放下茶道。
犬槐靠在了椅背上：“好吧，那是我沒見識了。”
不多時，那位西裝男回來了，還領過來一位看上去挺隨和的女士：“這是負責某公爵那塊區域的管理人，接下來就讓她帶你們去某公爵的住所。”
兩人起身離開事務處，坐上了接待車，唐閔透過窗戶觀察周圍環境。
一個皇城的發展程度，就靠周邊地區體現出來，繁華的商業街和高樓鱗次櫛比，街上人來人往，車輛靜謐無聲地開過，頭頂掠過一張張高清廣告牌。
“淨氣是什麼東西？”犬槐看到某個廣告牌問道。
坐在副駕駛的管理人很驕傲：“這是我們吳氏皇城的特產，從地下開采出來的特殊氣體，由於資源稀少，製作成本昂貴，隻有九區和六區部分大人物才可以享受到。”
犬槐好奇道：“乾什麼用的？”
管理人：“美容養顏，強身健體，延年益壽，反正作用很多，不然也不會受那麼多人追捧。”
“其實你也不清楚吧。”犬槐看穿了管理人。
管理人說：“淨氣隻有大人物才能用，我們沒有用過也不知道具體功效。”
“神秘兮兮的。”犬槐咕噥了一句，對唐閔小聲道，“你覺不覺得這就像拍賣會上那些炒出高價的畫像古董，其實沒什麼用，皇親貴族為了證明自己的地位，才買的漂亮廢物。”
唐閔看了犬槐一眼。
“哦，我忘了你也是皇族，抱歉抱歉。”犬槐給唐閔磕了一個頭。
“不過聽說長時間吸收淨氣，可以減少入怔概率，不知道是真是假。其實按照某公爵的地位，也可以擁有淨氣，隻是他來這裡的年數不夠，也就差一兩年，淨氣口都給他裝好了，可惜英年早逝。”管理人歎了口氣，“你們運氣好，如果真的打算定居在這裡，居住時限是可以繼續延長的，過不了多久，你們也可以使用淨氣了。”
犬槐扒住前麵的椅子和管理人攀談，管理人想起來：“近期吳皇即將舉辦解怔師大會，據說隻要能被吳皇選中，冊封為皇家解怔師，不僅能獲得淨氣的使用資格，還能無視天賦值進入九區生活，那可是飛黃騰達的好機會。你們可以去某公爵的郵箱裡看看，應該就是這兩天開始發邀請函。”
“哦！那我們可真幸運。”說完，犬槐往後麵靠，小聲問唐閔，“解怔師大會是什麼？”
唐閔：“除了解怔局裡的職業解怔師，解怔師還分為民間解怔師和皇家解怔師，皇城隔一段時間會召開解怔師大會，要是有民間解怔師或者其他好苗子被皇族看上了，就會被聘請為皇家解怔師。”
犬槐虛心求教：“那職業解怔師和皇家解怔師哪個更好？”
“這個沒辦法對比，隻能說個人選擇不同，職業解怔師的終極目標是消滅巨怔，為的是全人類，工作辛苦，不然不會說職業解怔師是透支自己的天賦值了。”
唐閔頓了一下，接著道，“皇家解怔師，一般是保衛皇城的護衛，工作沒有解怔局那麼繁重，工資高，待遇好，危險低，是一般人最好的選擇，不過皇室解怔師數量有限，競爭很殘酷。”
“原來是這樣。”犬槐恍然大悟，繼續上前和管理員攀談。
犬槐很健談，管理人也是喜歡說話的人，兩人聊了一路，從天南聊到地北，管理人指著路邊幾米高的金色銅像：“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犬槐新奇地轉過頭：“是誰？”
管理人一臉自豪：“那可是我們皇城的吳叁皇子，擁有超絕天賦值，是位冠絕古今的絕世天才，我們皇城最大的驕傲。”
聞言，唐閔目光往上移，看向來那座年輕的金像。
犬槐不太信：“真的假的，他天賦值能有多高，居然敢說冠絕古今。”
管理人搖搖頭：“具體的我不清楚，吳皇沒有明說，但肯定超過S段了。”
聽管理人堅定不移的語氣，犬槐不以為然，他這個本國人可從沒有聽說過有個皇子是什麼超絕天賦，還遮遮掩掩不透露，肯定沒有唐閔高，難道世界上還能有兩個SS級不成。
回過頭，犬槐看到唐閔朝他勾了勾手指，便俯身過去：“怎麼了？”
唐閔下巴朝金像輕抬了一下：“這個你知道是什麼情況嗎？”
犬槐：“不知道，解怔局的資料庫上隻說吳氏皇城有一個皇子，沒說念能什麼等級，不過如果真有那麼高，不可能不記錄在案。”
確實，雖然解怔局不會直接接管皇城，但皇城出生一個超過S段的皇子，就算是吳氏皇城這種自治地區，解怔局也不會如此草率地放過，資料裡提都沒提。
這就是自治地區的通病了，由於常年不和解怔局保持聯係，總以為天高皇帝地遠，沒有人管製，隨便填填資料糊弄解怔局。為了保證每個地區治安問題，解怔局安插暗樁進去，還要定期派人過來暗中勘察真實情況。
隻是近來解怔局事務繁忙，自從某公爵退休，解怔局徹底失去了對吳氏皇城的掌握，直到他們兩人的到來。
據說之後還會再派暗樁過來，那也是一級以上的任務了，跟他們沒關係。
犬槐和管理人談天說地，唐閔了解了不少吳氏皇城的信息，省了很多事。
開過某個地段，路上行人變少，車輛變多，兩邊綠植繁茂，錯落的建築少下去，大型的彆墅和宅院多了起來。
車子停在了路邊，管理人道：“某公爵的住所就在這裡，我們沒有資格進去，隻能送你們到這裡了。”
唐閔下了車，落腳處是一片鵝卵石鋪成的寬敞道路，道路一路延伸，一座城堡靜靜地矗立在那裡。
犬槐從另一邊下來，剛想問住所在哪裡，繞到唐閔這邊就看到了那座龐大建築：“好誇張。”
管理人走後，唐閔走在鋪滿鵝卵石的路上：“你還挺會套話。”
“什麼套話？”犬槐看到唐閔望過來的神色反應過來，“啊，你說車上和管理人說話麼，我單純有點好奇，隨便問得哈哈哈，那還挺賺。”
唐閔回憶車上看到的景象：“住在六區的人天賦值不低，按街上人流量看，這裡的高天賦者密度過於高了。”
犬槐道：“不會就是吳氏皇城拉高了全世界的天賦者比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