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依次登上校車,踏上返回學校的路程。犬槐挑了一個靠後的位置,靠上椅背的時候“嘶”了一聲彈起來。
背部的割裂傷被水泡久了,又經過自然風乾,衣服和傷口黏在一起撕不下來。
唐閔半靠在窗口,冷眼看著犬槐姿勢變扭的企圖去看背後的狀況:“終於意識到自己受傷了?”
犬槐朝唐閔憨笑:“嘿嘿。”
前麵的兩姐弟朝後麵拋過來一盒醫藥箱,犬槐想要接住,中途被一道念能拿了過去。
唐閔將醫藥箱放在身前,拿出裡麵的紗布和藥膏:“看什麼看,把衣服脫了。”
犬槐十分配合地把上半身的衣服剝下來,動作乾脆利落,好在唐閔在犬槐完全把衣服脫下來之前及時阻止了他。
“這麼脫,你想傷口二次撕裂?”唐閔睨了犬槐一眼。
犬槐停下來:“那要怎麼脫?”
唐閔看了犬槐一會,一時不確定犬槐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不過看在犬槐之前的表現上,唐閔鬆了口:“我來吧。”
“好。”犬槐側過身,將後背交給唐閔,看到另一邊座位冷眼看過來的羅爭鳴,報以一個和煦的笑容。
羅爭鳴:……他在挑釁我嗎?
車子發動,微涼的風從窗口吹進來,吹在背部涼絲絲的,還挺舒服。
這點疼痛對犬槐來說沒有大不了的,體術者的日常就是受傷,早已對疼痛脫敏,但唐閔的動作依舊十分仔細,將黏在皮膚上的布料一點點剝離下來,背後指尖上的觸感在沒有視覺的影響下尤其明顯,犬槐甚至能感覺到細微的癢。
“彆動。”唐閔摁住犬槐亂動的肩膀,將最後一點黏著的布料撕下,再讓犬槐脫下來。
犬槐身上有很多訓練時的陳年舊傷,各種疤痕遍布在小麥色的寬闊背部,不難看,反而多了一絲野性的韻味。
犬槐感受到沾了藥膏的微涼手指劃過皮膚,沒忍住又動了一下:“好癢。”
唐閔看了一眼還在不斷滲血的見骨傷口:“你的痛覺沒有問題嗎?”
“一點都不疼,真的。”犬槐把手放在後麵找了找,抓住了唐閔放在那邊的手指。
“彆搗亂。”唐閔揮開犬槐的手,將藥膏全部抹勻,把紗布纏在上麵。
紗布需要從後麵繞到前麵纏幾圈,犬槐太高了,唐閔索性站起來,傾身將紗布繞到前麵。
犬槐隻感覺鼻尖傳來一陣熟悉的屬於唐閔身上的清香,淺金色的發絲落在他肩膀上,隨著動作摩挲著,一路癢到心底。
犬槐還沒看兩眼,臉就被唐閔撥到了一邊:“都說了彆搗亂。”
還在魘息影響下的犬槐可受不得這種委屈:“看你也算搗亂?”
唐閔又將紗布繞了一圈回到前麵,經過特訓以後,犬槐的肌肉更加凝實了,堅實的胸膛和勁瘦又充滿爆發力的腰腹,裡麵蘊含著可以將巨型囈體摧毀的力量。
以前他也看過不少次犬槐光膀子的樣子,但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仔細地看過,也許是犬槐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在作祟,唐閔感受到一道存在感極強的視線始終緊緊盯著他,而他根本沒有辦法忽視,根本沒有辦法繼續好好纏紗布。
忍了一會,唐閔抬起頭瞪了一眼犬槐:“讓你彆看我,你不是有減弱存在感的方法麼,怎麼不用。”
“我一直有在用啊。”犬槐也很奇怪,“好像對你失效了。”
犬槐天生就有說情話的能力,讓人無法招架,唐閔動作頓了一下,控製住自己的聲線儘量自然:“睡你的覺去,彆廢話。”
“好的。”犬槐裝模作樣地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偷偷掀起一條縫去看唐閔,可惜紗布已經纏完了,唐閔將衣服扔給他以後退到後麵
。
犬槐還想轉過頭去看,一陣濃鬱的困意襲上腦海,沒有堅持多久,犬槐徹底睡了過去。
犬槐再次醒來的時候,窗外的景色已經變成了熟悉的街道,過不了多久他們就能回到學校。
犬槐抬起頭揉了揉眼睛:“剛才睡了一覺。”
唐閔:“你那是失血過多昏迷了。”